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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傅相自他小时候便是待他极好,且竭力扶植他。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宰相。

 他一直都不明白,父皇扶植他,是因为自己是他儿子,这傅相又是为了什么。他为他做,超出了所有人想象。

 是间接帮助了他无数次,那个时候,除了父皇,他为尊敬,便是傅相。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他终于知道了原因,那副挂太后慧慈宫女子画像,那副没有任何落款画像,是傅蕴睿画。

 那时他便是无怀疑,后来他认识了傅瑾瑜,是见到了傅家那副画。

 两幅画画都是同一人,同一场景,不过一个正面,一个背影罢了。

 可这人,却是同一个,那便是,他母后!

 那时起,他便留心起来,正是因为他留心,他才发现了许多。

 原来,母后背后也有一个极为悲惨往事。

 显赫后宫朱贵妃,曾经被亲近人背叛过。

 从那时起,他便是再也不能信任傅相。

 他可以相信与他一起长大傅瑾瑜,却不能信他父亲。

 “来喜,通知来福,将所有慧慈宫暗卫全都撤出。”

 “是。”

 除了傅蕴睿,母后便是惦记严冽了吧?纵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和好,景帝却仍是决定放过他。

 “宣严冽进宫,朕要见他。”

 这一,对许多人来说,是极为特殊。

 景帝接连召见了好几个人,奇怪是,景帝甚至见了六王爷。

 这是旁人想都想不到。

 腊月心思细腻,她有一种不好感觉,是不是,是不是…太后不太好了?

 皇上竟然会让一个朝臣去看太后,这么不合规矩,断不会是景帝做出来事。

 而且还有六王爷。

 景帝差不多时间又宣了六王爷。

 腊月打开窗户,开着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

 想到了那个飘雨日子,也正是一个这样日子,沈家全家被抄斩,也不过一,便是一场大火,那大火不光是没有烧死她,却让她重来过。

 如今,他们沈家人都好好,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可是,另外许多人却一个个离开了。

 前世时候,她万想不到,是太后下令陷害了他们沈家。

 今世,太后待她极好,许是,这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缘分?

 她自重生以来,总是用许多前世经验和眼光看人。

 自然,许多事情上是事半功倍,可是,也有许多地方让她走了弯路。

 她,还要不断将前世与今生牵扯一起,久久不能自拔么?

 “娘,娘——”这是小四儿声音。腊月回头看被抱进门小家伙儿们。

 腊月将窗户关好。

 绽出一个笑容,许是,她该向前看。

 许是不过只一个契机,人便会改变自己想法,景帝是如此。往日情感也有,但是真正触发点却是那场天花。而腊月也是如此,她经常纠结于前世今生,也不过是一个触发点,她竟是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终究是庸人自扰了。

 向前看,抓住眼前幸福才是紧要。

 “杏儿,一会儿让巧宁准备些食材,本宫要亲自给皇上做些糕点。”

 想来如若是太后真不好了,怕是景帝心情也该很差。

 作为这宫里受宠妃子,腊月自然也是体贴景帝。

 只希望,她亲手做,他会多少吃些。

 腊月忙了两个时辰,将糕点做好,虽然卖相一般,但是她倒是觉得,景帝许是会吃些。

 听闻腊月宫外,景帝并未宣她进门,反而是自己了出来。

 见景帝亲自出来,腊月惊讶不已,不过仍是连忙低身一福。

 景帝顺势将她扶起。

 “月儿给朕做了吃食?”

 “恩。”亮晶晶眼睛。

 景帝竟是不顾众人都,直直便是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眼睛。

 腊月呆住。

 景帝握住她手:“朕带你去慧慈宫,我们和母后一起吃,让她也尝尝你手艺。”

 高大男子牵着娇小女子,而女子则是拎了一个大大食盒,这样情景宫里并不能见到,傍晚这宫里也是有不少人外面散步。

 见皇上与沈贵妃如此模样,竟是像一对寻常人家小夫,不少人都是眼红起来。

 到了慧慈宫。

 严冽也。

 见到二人,跪下请安。

 景帝虽谈不上多友好,但是仍是将他叫起。

 看沈贵妃提着食盒,几人都有些惊讶。

 “月丫头拎了什么好吃?”太后微笑开口。

 “臣妾下午宫里做了些吃食,太后娘娘尝尝。”

 说罢便是笑眯眯来到桌边,将这一碟碟看起来并不十分精致小点心拿出来。

 “拿过来让哀家尝尝。”

 桂嬷嬷按照规矩用银针试过之后腊月便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六王爷站边,有些挡着腊月,可此时他却愣了那里。

 腊月疑惑抬头看他。

 “六弟?”景帝挑眉。

 严冽不过是一瞬间闪神,稍后便是立时让开地方。

 可仍是呆滞厉害。

 这个时候他思绪倒是完全不受控制起来。

 他想到了许多年前,那时他还不过是一个少年,也有这么一个女子提着食盒。

 她说:“吃吧。姐姐给你做。”

 那时,她还不知道,看起来可怜巴拉富家不受宠庶出小儿子,竟是当今皇上第六子。

 她从来不会嫌弃他,从来不会!

 今她女儿,提着同样食盒,纵她一丝也不像岳倾城,气质里都无一丝相似。

 可这个时候严冽偏是就固执认为,这世上,像岳倾城女子,原来真是她女儿。

 “冽儿,怎么了?”

 不遑景帝,便是太后也发现了他不妥。

 腊月是早已发现了他盯着食盒眼神。

 抬头,认真:“我能尝一块么?”

 几人俱是一愣,不解他为何提这个要求。

 腊月看向了景帝。

 严澈挑眉,不过却并未为难。

 “六弟自然可以吃。试试你小皇嫂手艺。”

 这句“小皇嫂”倒是说得极重。

 严冽没有管景帝说话怪气,径自来到了桌子前,并不理会桂嬷嬷要试毒动作,直接将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

 眯起了眼,他吃极为缓慢。

 屋里人都不晓得他这是如何了。

 可景帝和腊月却是知道一二。

 许是,这食盒一定是有什么触动了严冽。许是,当初腊月母亲做过同样事。

 吃完了一块,严冽抹了下嘴,似乎意犹未。

 连味道都是一模一样,与小时候味道一模一样。

 回头看向了景帝:“皇兄好福气。”

 只一块糕点便可让他说出这样话。而且这话里确实又有着几分真。

 便是太后都不解起来。

 看太后不解表情,六王爷严冽仿若回忆般说道:“记得小时候,也有人给我做过糕点,今再吃,竟是有同样感觉。”

 太后听他提起小时候,问道:“不晓得是何人?如若你喜爱,咱们倒是可以再宣她做。”

 严冽一滴泪竟是就这么落了下来,看着几人,摇头,笑了起来,笑了许久。

 不遑是太后,即便是景帝都不曾见过他这般伤心绝。

 当他刺杀他被抓到时候都不曾如此,只会梗着脖子大喊。

 “没有,没有以后了,她死了。她终究是死了。”

 说罢便失魂落魄向外走。

 “来喜,安排人跟着六王爷。”

 “是!”如此一般情景,倒是让现场众人皆是不解起来。

 而太后也没了吃东西心思,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躺一会儿。”

 待几人离开。

 太后问桂嬷嬷:“你说,冽儿为什么会那样。难不成,他心悦沈腊月?”

 可话一出口,又径自摇头:“这不可能。他去边关那么多年,他走时,沈腊月不过是几岁小姑娘。他回来之时她已经进了宫,决计没有这个可能。”

 “主子,许是与人本就没有关系?”

 太后一听,又一细想,点头:“确实,他早见过沈腊月,并不曾有什么特别。如若说特别,倒是不如对那朱雨凝了。今这般,似乎是…食盒?”

 桂嬷嬷也是点头:“似乎王爷是看见食盒之后便起了变化。或者说,吃了沈贵妃亲自做糕点才会这样?”

 两人都记得他话,味道。

 小时候,糕点,味道?

 太后似乎一闪而过想到了什么,不过终究是一闪而过。

 两人这般多加揣度,腊月却跟景帝身后沉默往回走。

 她样子有几分落寞。

 景帝也是若有所思。

 不经意一个回头,见她样子,将她拉到身边:“没有关系,不要想太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腊月有些委屈。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现,她只能是什么都不知道。

 “与你无关,不要想太多,没关系。”

 严冽就那么喜爱岳倾城么?喜爱到这样关键时候都如此失态。

 再低头看腊月脸蛋儿,明明一丝都不像。

 “月儿,你糕点,是与谁学?”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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