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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夏诗昭这会儿看着这一份礼单,顿时侧过脸再看看慕容绝璟。

 慕容绝璟颀长的身影瞬间站得笔直,看着这礼单。

 片刻,身子又斜了下来:“放下,留着吧。”

 慕容绝珛将礼单送过来,那便是说明将这诗昭有孕的事情放在心里了。

 司鹄此刻看着慕容绝璟,不知自家王爷此时的心态是如何,到底有什么打算,但…

 貌似琴家之事尘埃落定,王妃有孕的事情也只能这样了。

 夏诗昭此时看着这礼单,又轻轻不自觉的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面色忧忡…

 有的时候有喜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有的时候因有喜而被送礼,却是件不开心的事情…

 慕容绝璟这一瞬把暗敛的眸光藏了起来,嘴角只轻浅的扯了扯:“无事就下去吧。”

 司鹄这会儿看着这徒然变得沉闷的气氛,只顿了顿,把手中的礼单放下,就这样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他一退下,夏诗昭这会儿立即站了起来。

 两个人原本就在这窗口旁,一站着一坐着,现在她站起来了,一下子就扑进了慕容绝璟的怀中。

 “绝璟!”

 慕容绝璟此刻不说话,也就这般拥着她。

 感受着夏诗昭的怀抱,如今也不知腹中的孩儿具体是多大了,这般一的成长着,贴身拥抱的时候,已经渐渐可以感觉到了变化。

 慕容绝璟此时的手就这般微微一收,眸光闪了闪,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夏诗昭这一瞬不说话,就这般把头埋在他的颈脖间,慕容绝璟便也就沉默的把头低下来,枕到了她的头上。

 就这般静静的…静静的…

 “绝璟,我好怕。”

 而后便是什么都没说,只这样轻轻的吐纳着呼吸,将所有不想说出来,也无需说出来的话全部放在了心里,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他的脖间。

 慕容绝璟感受着她的温度,这一瞬…蓦地就像是回到了在湘溪,两人在无人之地,天台上望着满天星斗的拥抱。

 只不过那时是她将他紧拥,而如今却是他给她宽厚的臂膀,将她紧紧捞在怀中。

 “没事了,连这最后的风波都尘埃落定了。”

 “皇兄将贺礼送来了,便是承认你腹中有孩儿了,我们的孩儿永远是我们的宝,我绝不会让谁伤及他。”

 “诗昭,你相信我吗?”

 夏诗昭心里原本就沉闷得难受,甚至比听到琴家颠覆还要感触,这会儿只觉得眼眶中有意。

 靠在他的身上不说话,拥着他的手也一收,轻轻点了点头。

 “我信。”

 慕容绝璟终于把下巴从她头上挪开,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就这样轻轻的笑了出来:“信我便好。”

 一双手这样从她身前了出来,轻点在了她的鼻尖之上:“诗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没事就去院子中坐一坐,散散心,与岳丈聊聊天,安然静待孩儿出事。”

 夏诗昭不说话。

 慕容绝璟却是这一刻将手一转,将她带着转了一个圈:“别想那么多烦心之事,趁着如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讨论一下后若是生女儿会如何,生男儿会如何。”

 夏诗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

 慕容绝璟沉笑着,这一瞬只将她抱上了腿间坐着,两人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第一个孩儿…咱们可要好好取名。”

 “嗯。”夏诗昭泣。

 眼眶有些红红的,就这般看着他。

 慕容绝璟幽眸漆黑如璨“名是要入皇室族谱的,如今没有名册在手,咱们先来取个字。”

 “若是女儿,便取‘玿’字怎样。”

 夏诗昭就这样静静听着他说话。

 慕容绝璟嘴角轻扯:“‘玿’字取璟字的左边,昭字的右边,合成一个字,同‘韶华’的韶字差不多,字义却是比它好。”

 “‘玿’字是什么意思?”夏诗昭静了下来。

 “美玉的意思。”

 夏诗昭眸带水光,这一瞬微怔。

 慕容绝璟却是带着笑轻把吻落到了她的头上。

 夏诗昭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就这般看着他此时角上绽着的笑容。

 诗单里子放。“你带给我的,全是美好。”1bWzF。

 贴近了额头,气息温热的洒在她的鼻梁上,继续道:“我们的孩儿,自然也是美玉,担得起‘玿’字。”

 “那…若是男儿呢。”

 慕容绝璟洒下来的鼻息不断,而是带了几分更深的笑意。

 “若是男儿,就叫麟儿。”

 夏诗昭此刻皱起了眉头。

 “麟儿,风潇洒,愿早诞麟儿,麟子凤雏。”

 深深的暗眸里带了笑,这笑意里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期许,还有道不明的傲气。

 若是男儿,那是他慕容绝璟的世子,自然担得起这一个名字,麒麟贵子,天降不凡。

 夏诗昭被他的解释惹得一笑,这会儿被他抱着,两人额头紧贴着,气息温热…就这样笑弯了眉眼。

 “好…就叫麟儿。”

 这外头的贺礼安顿好了之后,整个夏府又安静了起来,唯有不同的便是更多人多了笑脸,在府中,丫鬟小厮们只知道上头有那一道圣旨,却是不知道更深层的事情,听说夏诗昭有了身孕,自然高兴,都道:

 “是吧,就说咱家小姐向来不一般,上知天命,老天爷都喜爱眷顾来着。”

 “圣旨算什么,还要废妃,咱家小姐现在肚子里就有一个来着,这璟王妃呀…是当定了。”

 “去去…这叫什么话呢,咱家小姐和璟王…你没看出来呀?那哪是这圣旨…”17623107

 此时夏诗昭在花园中坐着,听着这些话,听多了都不上心了。

 之前圣旨下来之后,府中上上下下压抑了那么多天,这会儿都觉得是扬眉吐气,乐得氛围畅快。

 一院的平安喜乐,难得今头晴朗,芍药拿着小楼的被子出去晒了,绝璟也恰好去处理些事儿了,司鹄亦是一并出府,只剩下她,犯了困的喜睡。

 此时外头祥和,因为好些天没在外头这般晒太阳了,所以此时只在园子中闭目养神。

 兴许是因为外头的丫鬟太乐得得意忘形,这会儿有人领了人进来,却是没人通报,只听到这和风畅快的情境之下,一道步伐轻缓声慢慢在花园中响起。

 夏诗昭最初以为是芍药晾被子回来了,就这般停在了她身边不远处。

 于是继续闭目轻睡,却是没说话。

 可是阳光微醺中,只觉得感觉不太对,若是芍药,一定早就自顾自的走到她身边来了,而不是如此时这般…远远的没有走近,便不敢再靠近的停了下来。

 可以感觉到那来人的踌躇,走走停停,将要靠近的时候,却是又将步伐停了下来。

 夏诗昭在这棵树下的小榻上坐着,她却是停在了将近十步以外的另一棵树下。

 这会儿心里觉得奇怪,夏诗昭终于缓缓的将眸眼睁开,一睁开…看到了前头的人,一下子便微怔了下来。

 此刻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有点挪不开目光,就这般一直看着树下的人。

 恍如隔世…

 这个词兴许就是用来形容现在这种状况的。

 琴瑶此刻正站在树下,就这般胆怯懦懦的看着夏诗昭,两个人的眼眸这般对视,显然是截然两种不同的感觉。

 夏诗昭就这样愣愣看着前方,根本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人竟是琴瑶,方才还以为是芍药…

 更是意外,目光此刻就这般落到了琴瑶的衣裳上,一身青衣大褂,素灰白,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而头上已经带了僧帽,姣好的眉目犹在,却已经是多了几分离了红尘的味道。

 “你…”几分说不出话。

 看到琴瑶的眼眶红红的,就这般捻了一串佛珠站在树下。

 琴瑶显然也没想到夏诗昭突然睁眼“姐…璟王妃。”顿时改了称呼。夏诗昭就这般看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尴尬,琴瑶已经不是从前的琴瑶了,这一瞬眼中有着慌乱…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胆敢来面对夏诗昭,面对曾经那一段荒唐的往事,她怎么也忘不了…她是璟王侧妃,而此时面前的人,是璟王妃。

 她怎么也忘不了…她是琴家小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里红妆出嫁,却是在太虚宫那一夜,一切都颠覆了,永远也忘不了,慕容绝珛最后命人将她送出宫外,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璟王侧妃,而只是一个落街头,手无半点银钱的罪臣之女…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一段日子,只是不得不接受慕容绝璟根本就不爱她的事实,不得不接受琴家败在她手中的现实,她曾想着就这样疯疯癫癫下去,可是在最后,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罪孽太重,干脆找了一个尼姑庵,跪了三天三夜,换来师太收了她,只可惜说她眼中心事过重,尘缘未了,所以迟迟不为她剃度修行,此时这僧帽之下,是她一头青丝。

 眼睛哭得红肿,看到夏诗昭顿时泪就这般下来了。

 朝着夏诗昭跪了下来:“璟王妃,我来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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