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纠结
“那你就收着吧!”窦昭笑道“至于顾公子送了些什么礼给我,这两天我们要忙着给素心送嫁,等嫁了素心,又要过小年了,等过了小年再说吧!”
若朱笑着应“是”退了下去。
赵璋如就道:“你小叔子要干嘛?想知道顾公子给你送了什么礼,为什么不自己来问?”
“半大不小的小子,心里弯弯绕绕的时候多着呢!”窦昭不以为意地笑道“等过几年长大些就好了。”
舅母则告诫赵璋如:“多看,少说。”
赵璋如不满地嘀咕几句。
窦昭看着就想笑,夹了块粉蒸
给她:“味道很好,你尝尝。”
赵璋如冲着窦昭笑了笑,大家不再说话,安静地用了晚膳。
舅母就和窦昭商量:“过完年,你舅舅就要到京都了,他是个脾气执拗的,不像我们女人,到哪里都能安生,我寻思着,过完年我就找个离吏部近一些的地方租个院子,等你表姐成了亲,我们就直接跟着你舅舅去任上。”
舅舅和父亲不和,这么多年也没有和父亲有过来往,舅舅来京都,不可能住到静安寺胡同去,她有长辈在堂,也不可能住到英国公府来,宋墨早就想到了这些细节。
窦昭笑道:“世子在玉桥胡同有个三进的宅院,原来一直租给别人住,怕着舅舅要来,冬至之后就没再和那家人续租,就等着舅舅来,我们好喝表姐的喜酒呢!”
赵璋如赧然。
舅母却喜出望外,不停地称赞宋墨,并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世子真是细心,更难得的是对你的这一份心意。你要知道惜福才是。”
两世为人才碰到宋墨,她自然要珍惜。
窦昭微笑着点头。
舅母就和她说起过年的事来:“你如今胎位已稳,我也不好总住在这里,等嫁完了素心,我寻思着我和你表姐还是先回静安寺胡同,待
节过后再搬到玉桥胡同去。”
窦昭决定利用过年的机会夺取英国公府主持中馈的权力,舅母和表姐去静安寺胡同过年也好,一来那边没有女主人,窦家的祭祀又在槐树胡同。宴请也相对少一些,舅母和表姐在那边自在些;二来她不想舅母和表姐牵扯到英国公府的事务中去,免得宋宜
狗急了跳墙,忌恨上了舅母和表姐。
她略一思忖,笑着应了:“舅母过去静安寺胡同过年也好。那边人多,热闹些。父亲的内院,您也可以帮着看顾一二。”
舅母笑着嘱咐了她很多过年应该注意的事宜,这才带着赵璋如回了房。
窦昭则让甘
开了库房,找了几匹江南造册进贡的妆花给舅母做衣裳,又找了几件金饰给赵璋如,就连过年打赏下人的东西也都一一准备好了。这才去歇息。
第二天起来用过早膳,赵家催妆的人到了。
虽说是从颐志堂出嫁,可各家安着各家的家神、祖宗牌位,素心毕竟不是宋家的人。出嫁的地方设在了颐志堂的西群房,也就是陈先生住的地方。
窦昭梳洗打扮了一番,和舅母、赵璋如去了西群房。
段公义等一起从真定过来的人就像嫁自己的妹子一样,叫嚷着要赵良璧端茶敬茶不说。还要喊“大舅兄”
赵良璧让干什么干什么,态度好得很。脸虽然红红的,可眼睛却分外明亮,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兴奋了。
窦昭和赵璋如不由咯咯地笑。
段公义等人哄笑着围了上来,纷纷给窦昭行礼,又簇拥着窦昭和舅母、赵璋如去了素心待嫁的房间,倒没有继续调侃赵良璧,让他轻轻松松地过了催妆这一关。
一条胡同附近一宅难求,而且都是几进的大宅子,宋墨花了些功夫才在紧邻的南居贤坊正觉寺胡同找了幢满意的宅院。因正觉寺胡同离英国公府有半个时辰的路,用过午膳,颐志堂这边送妆的人就出发了,西群院也就冷清下来。
宋墨赶回来的时候,窦昭正歪在临窗的大炕上说着闲话。
他还穿着官服,风尘仆仆的,女眷们看着俱是一愣,又个个翘了嘴角,看看窦昭,看看宋墨,
出善意的笑容,上前给宋墨行礼,退了下去。
快要做新娘子的素心也没有什么新娘子的自觉,和素兰打了水服侍宋墨梳洗。
宋墨给舅母行了礼,问候了赵璋如,道:“这么快就发了妆,我还以为要等用了晚膳之后呢!”
听这口气,却是赶回来给素心做面子的。
素心和素兰很是感激,给宋墨磕头。
窦昭看着这一屋子人的拘谨,拉着宋墨回了正房。
见没了旁人,宋墨这才摸了摸窦昭的肚子,道:“孩子今天听不听话?有没有吵你?”
“这才多大?”窦昭见他煞有其事,虽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甜蜜“要等到五、六个月了,才有动静。”
“哦!”宋墨有些失望,换了件家常的衣服出来。
武夷跑了进来:“世子爷,神机营的马大人和姜大人过来了,说世子爷要做父亲了,嚷着要您到醉仙楼请客呢!”
宋墨失笑,道:“这家伙,属狗鼻子的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窦昭笑道:“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宋墨摸了头傻笑,竟然透着几分憨厚。
窦昭笑得更厉害了,亲自起身帮他挑了件出门穿的衣裳,柔声道:“少喝点酒,醉了总归是失态,有失风度,不太好。”
宋墨就握了窦昭的手,叹气道:“本想回来好好陪陪你的…”
要不是这样,怎么就连衣服也没有换,就跑到了西群房去呢!
“知道了。”窦昭温柔地笑,见四下无人,踮起脚来慢慢地亲了亲宋墨的面颊“早去早回!”
宋墨心里像喝了
似的。抱着窦昭温存了半天才放手,晚上回来得不早,却也不算晚,在隔璧好好地洗漱了一番才过来。
窦昭还没有睡,问他:“马大人我知道,就是你常说的马友明。姜大人是谁?”
“也是神机营的,叫姜仪,是登州卫指挥使的儿子,”他掀了被子躺下。把脸贴着正靠在
头看书的窦昭的腹部,笑道“今年刚升了总旗,觉得神机营离京都太远了,每天
练。又太辛苦,想让我把他调到五城兵马司去。”
窦昭笑道:“原来是拿了我们孩子做借口,找你出去喝酒。”
“可不是!”宋墨只觉得满
的花香,十分的宜人,深深地
了口气,手搭在了窦昭的小腹上,笑道。“儿子,这次我们就原谅他,帮他把事办了,下次要是他再敢拿你做借口。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他。不过,你满月的时候,我们还是得狠狠地敲你马世伯一顿,不然太对不起你了!”
窦昭忍俊不
。奇道:“神机营可是真正的天子亲卫,五城兵马司不过是管管京都城中的
鸣狗盗。两者怎可相提并论?这姜仪莫非是个纨绔子弟?”
“那倒不是。”宋墨笑道“三年前的秋围,他得了第三,并非酒囊饭袋无能之人。而且马友明也不是这样的人,这次他竟然帮着姜仪说话,我怀疑姜仪是不是在神机营得罪了什么人,呆不下去了,这才借口神机营太苦,要挪地方。”
“马友明已经是神机营的副将了,他都兜不住,”窦昭沉
道“那会是谁?”
“最少也是五军都督府的掌印都督。”宋墨笑道“我明天把风放出去,就知道姜仪到底得罪了谁。”
这些事宋墨心里向来有数,窦昭就不啰嗦他了,和宋墨说了些家里的琐事,就吹灯歇下了。
从辽东回来的顾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披衣起身,坐在
上发呆。
近身服侍的小厮自然也不敢睡,小心翼翼地问他:“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顾玉嘀咕着,心里更烦了。
窦氏怀了身孕,天赐哥要做父亲了…祖母和继母知道了,都送了东西过去,就是宫里的太子妃,据说也送了窦氏几匹杭绸给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做衣裳。
按道理,天赐哥对他那么好,他以后是孩子的世叔,他也应该送点东西表示一下才对,可他只要一想到窦氏生的孩子以后都会排在他前面,他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在辽东的时候他淘了很多好东西准备送给天赐哥,还给窦氏也买了两件东西,本来还兴致
地准备跑去英国公府的,结果回到家里却发现继母不好好帮他说亲却在他屋里
了两个已经有十八岁的二等丫鬟,他气得跳脚,狠狠地在祖父面前告了继母一状,在家里耽搁了两天,却听到了窦氏的喜讯,让他顿时
了气,连英国公府都没有去。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委屈了。
他不去找天赐哥,天赐哥为什么也不来找他?
天赐哥应该知道他回来了啊!
难道真的是有了自己的骨
就不管他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睡不着,索
趿了鞋往演武堂跑。
这可是腊月!
寒风刺骨啊!
小厮吓得脸都白了,拿着皮袄,喊着“大爷”就追了出去。
顾玉的继母本来就遍布耳目盯着他,见他半夜发疯,怎么会放过他?这边吩咐快去叫大夫,那边吩咐着快起来帮她梳妆,她要去看看顾玉,把全家人都给闹醒了,云
伯府又是一番闹腾,直到天亮,云
伯才满脸无奈地摇着头回了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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