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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避暑
 窦昭见宋墨忙进忙出的,好像人都清瘦了一点,不免有些心痛,劝他:“你歇歇!十二哥自己的婚事,难道他自己一点也不心?再不济,也可以让十一哥过来帮帮忙嘛!”

 这门亲事,窦纪两家都决定从简,窦家又有一堆的管事,他有什么可忙的?

 他要的就是窦昭的这句话。

 宋墨微微地笑,和窦昭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道:“只可惜你一时半会去不了避暑山庄了!”

 嗣兄成亲是大事,去香山别院的事也得往后推了。

 “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窦昭娇嗔着起身,帮宋墨捏着肩膀“要不是有你替我在窦家忙里忙外的,我能这样清闲地坐在家里乘凉避暑啊?”

 “你以为我想大热天的在外面跑啊?”宋墨叹道“我这不是怕纪家又出什么妖蛾子吗?”

 或者是因为纪家是六伯母的娘家,她又把六伯母当母亲般的看待,因而虽然知道纪家不妥,却更不喜爱韩家。不过,早点把窦德昌的婚事定下来也好,纪令则是个能干的,西窦有她主持中馈,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了。

 她盈盈地笑,调侃道:“多谢世子爷!等爷哪天闲下来了,妾身请爷吃酒!”

 宋墨笑道:“我哪有空闲的时候?你要真心谢我…”说着,歪着头,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窦昭的脸顿时火辣辣的。

 若彤立刻带着屋里服侍的退了下去。

 窦昭这才红着脸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谁知道宋墨却不满意,道:“这个不算。得好好地亲一口。”

 什么叫好好地亲一口?

 窦昭气结。可看着宋墨略带几分期盼的目光,她又忍不住俯身…宋墨突然转过脸来…两人嘴对着了嘴…窦昭睁大了眼睛…宋墨已一把搂住了窦昭…

 等宋墨出门的时候,窦昭的脸庞犹红得像火烧。

 她正怀着身孕,虽说宋墨没对她做什么,可比做了还荒唐,闹得她全身都是汗,忙吩咐丫鬟打了水进来沐浴。

 若彤却进来禀道:“延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差人送了拜帖过来。”

 窦昭忙让去拿了进来。

 安氏想明天来拜访她。

 她让人回话打发了延安侯府的婆子,拿着拜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事需要安氏亲自登门来见自己的。她让丫鬟收了拜帖,和元哥儿讲了一下午的故事。

 次,安氏早早地就到了。她神色间有些不安。可坐着和窦昭喝了半天的茶也没有说明来意。

 窦昭却也不着急,继续和她兜着圈子,眼看着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安氏终于忍不住了。赧然地道:“我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妥当。可济宁侯求到了我们侯爷面前。我们家四爷又一直坐在我们家侯爷的小书房里不走,我不来一趟,也太不近人情了…”

 竟然是为了魏廷瑜的事而来!

 窦昭奇道:“他们家又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安氏的眼睛瞪得比窦昭还大。道“济宁侯的外室怀了身孕,你妹妹带人去灌了落胎药不说,还把人卖到了青楼里…这事京都都快传遍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望着窦昭。

 窦昭又好气又好笑,道:“魏廷瑜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去劝窦明不成?”

 她这么一说,安氏的脸红得像朝霞,喃喃地道:“我也知道不应该。可你不知道,济宁侯比令妹大好几岁,又是独子,令妹膝下空虚,又不让家里的通房丫鬟怀孕,济宁侯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说是窦家只有您管得住令妹…”

 窦昭不悦地打断了安氏的话,道:“可也没有做姨姐的管到了妹夫屋里去的道理。你回去跟魏廷瑜说,他自己做的孽他自己收拾,别总指望着别人帮他善后。”又道“你要是为了他们家的事,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开这个口了。若是来我这里坐客,我定然倒履相。”

 安氏听了如坐针毡。

 窦昭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知道汪清海和魏廷瑜的情,前世这两个人也互相为彼此做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

 可窦明的彪悍,也出乎窦昭的意料之外。

 她懒得管这些事,把家里的库房全都开了,给纪令则挑了几件首饰添妆。

 纪家的人对纪令则再醮的事讳莫如深,窦德昌又怕纪家的人反悔,求了窦昭,把金桂和银桂借过去服侍纪令则,窦昭想着纪家的人肯定不会郑重地为纪令则准备嫁妆,自己却不能让这个嫂子嫁进来太寒酸,毕竟窦德昌这一辈就有妯娌十二个,加上十一嫂还曾是纪令则的嫂子。

 纪令则收了她的首饰,什么也没说,去送首饰的素心却告诉她,纪家把纪令则安排在一处偏僻的院落,既没有贴红也没有置办嫁妆,就连纪令则外祖母留给她的东西也被纪家扣下了,还道:“纪姑娘很是硬气,金桂说,她从头到尾连滴眼泪也没有落,更没有和纪家去争那些东西。”

 窦昭不由叹气。

 前世她一心想嫁到魏家去,也和纪令则一样,除了母亲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她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快点离开窦家。

 她和宋墨商量,给纪令则置办了两个小田庄。

 窦德昌执意不肯收下。

 窦昭道:“你宁愿看着嫂嫂空手进门后在妯娌间抬不起头来不成?”

 窦德昌方才感激地收了地契,派人给纪令则送过去。

 等到六月初二,窦家的花轿安静地把纪令则接了出来,出了玉桥胡同鞭炮才“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纪氏看着只落泪。好在纪家送亲的是纪咏,给纪令则挽回了些颜面。

 待纪令则三天回门转来,祖母在后寺胡同设宴款待纪令则。

 纪令则感恩窦家为她所作的一切,待祖母非常的恭敬,而窦德昌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窦昭不由私底下和宋墨感慨:“这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宋墨笑着点头,牵了窦昭的手,道:“我明天就送你和元哥儿去香山别院吧?你看要不要请了老安人和你们一起去?”

 窦昭连连点头,觉得祖母应该安享晚年了,趁着能动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

 祖母却有些犹豫。

 她生平都不愿成为儿孙名不正言不顺的拖累,不太喜爱到处走动。

 宋墨劝她:“寿姑一个人带着孩子去。没有您去帮衬。我不放心啊!”祖母听着呵呵地笑,这才欣然应允。

 纪令则亲自帮祖母收拾东西。

 祖母非常的高兴,拍了拍纪令则的手,赏了她一对羊脂玉的镯子。

 纪令则见那镯子润泽无暇。知道是上了年头的好东西。执意不肯要。祖母却道:“你直管收下就是了。我这边还有些老物件,都是我自己淘的,原准备给你婆婆的。后来没有送出去,明姐儿想来是不稀罕的,就由你和寿姑分了吧!”

 掏心掏肺,把她当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看待。

 纪令则眼睛红红的,待到窦昭的马车过来,她扶着祖母出了垂花门。

 窦昭笑着和纪令则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和祖母上了马车出了城。

 因顾及着窦昭的身体,马车走得很慢,到了傍晚时分才到香山。

 一下来,就有凉爽的风吹过来。

 祖母不由深深地了口气,笑道:“这地界好!”元哥儿也从娘的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跑到一旁去揪狗尾巴草。

 窦昭忙让若朱把元哥儿抱了回来,并道:“小心草丛里有虫子咬你。”

 元哥儿歪着小脑袋道:“这是路,大家都走,没有小虫子,不咬我。”

 “你还有理了!”窦昭听着儿子清脆的声音,口仿佛被温水漫过了似的,轻轻地拍了拍元哥儿的小股。

 元哥儿咯咯地笑。

 来接的管事和丫鬟婆子们也都笑了起来,管事更是对宋墨称赞道:“大爷可真是聪明!”

 “不过是说话说得有些早罢了。”宋墨不以为然摆了摆手,眉宇间却难掩得意欢喜。

 管事和管事嬷嬷换了一个眼神,恭敬地引着宋墨和窦昭进了别院。

 院子中间好大一架葡萄,枝叶繁茂,挂满了青涩的葡萄,让人看着觉得暑气都消了不少。

 祖母非常的喜爱,笑道:“这里要是摆张桌子就更好了。”

 管事立刻殷勤地道:“老安人说得是!小的这就去搬张八仙桌过来。”

 宋墨知道祖母还保留着田庄的生活习惯,索道:“您看要不要把晚膳摆在葡萄架下?”

 “好啊!”祖母果然兴致

 窦昭笑眯眯地回屋梳洗一番,和祖母在葡萄架下用膳。

 晚风吹过,满院子的玉簪花香。

 鸭都是别院自己养的,瓜菜也是刚刚从后面的园子里摘来的,新鲜可口。

 元哥儿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兴奋得很,非要自己拿筷子不可,偏偏又手小没力气,几下几下就落在了桌子上,弄得满桌子都是汤汤水水的,连宋墨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油点子。

 窦昭忙叫了娘过来,让她和元哥儿单独再开一桌。

 宋墨却不让,笑道:“图得就是热闹,你就别管他了,让他闹腾好了。男孩子,不能太守规矩,闹腾些好。”

 祖母慈爱地笑,道:“男孩子就应该由父亲来管,寿姑,你不要手。”

 两人联手把窦昭给了下去。

 元哥儿更肆无忌惮了,用调羹把饭粒挖得到处都是。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机敏的管事早已备好了凉和用井水镇过的西瓜,他们又坐在凉上吃着西瓜说着闲话。

 窦昭足地透了口气,盼着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一样的快,温馨,让人足。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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