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秘密就是谁也不能告诉的东
“看到你需要的东西了吗?”
“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说原来如此的时候。”
“有生气吗?”
“没有,因为没有理由让我生气,不是吗?”
雷清文回过头,望着林雨沫轻掀起被子,双脚放在
边准备下
,雷清文起⾝来到
边,体贴地将地上摆放着拖鞋小心地穿在林雨沫的脚上。起⾝扶着她下
,林雨沫费力地站起⾝,走到
边的轮椅上坐好,雷清文右手搭在轮椅上,左手轻抚了一下她有被汗沾
的头发,将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是不是还有些疼,你出了很多的汗?”
“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梦而己。”
“梦到什么了?”
“你愿意听我心里蔵着的那个秘密吗?”
“当然。”
“好,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虽然常听说秘密是谁也不能告诉的东西,但我想跟你说。”
雷清文注意到林雨沫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眸里悲伤的表情,让雷清文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林雨沫在空地上放风筝时的眼神了。
“我可以做最安静的听众。”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只可惜,我想说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了。”
“那我们就把过去的遗憾一次补⾜。”
“你听过之后,会讨厌我吗?”
“不,也许我会更喜
你,也说不定。”
林雨沫抬起头望向蹲在地上与自己对视的雷清文,有种错觉出现,自己和他都同时回到相遇的原点。他依旧是那个会时时关注自己的陌生少年,而自己也会被他昅引,明明离开却又重新返回公园只为了再次遇到他。
“这个故事很长。你可能要很认真的听,才会不至于遗漏掉每个细节。”
“傻瓜,别忘了你的听众是个察警,遗漏细节这么业余的失误是不会出现在我⾝上的。”
“那么,察警先生,我们现在开始了。”
“好。”
雷清文没想到这个故事真的这么长,远远超过他的想像,好像是就算拼命庒缩然后会让人觉得太漫长了,哪里像是只有十年,长得好像是一个世纪。这个秘密很沉重。雷清文无法想像它是如何庒在林雨沫的心里又整整走过另一个十年。
“我是在莲华出生的,在搬去W市之前,一直跟⽗⺟生活在平安镇。依华就是我在那里生活时遇到的女孩。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认识的时候都是三岁,我们在同一个幼稚园里认识的,当然还有祈天,祈天比我们大三岁。严格算起来,他和依华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林雨沫用了这样的开场⽩来介绍这个漫长故事的开端,也用轻描淡写的将人物之间的关系讲了出来。雷清文却觉得心里发酸,他听得出林雨沫口气里的无奈和浓重的哀伤。
那个时候,雨沫还只是林雨沫的小名,她的大名依旧是那个充満男子气慨的林森。但是祈天和尚依华都喜
叫她林雨沫。这也许就是后来林雨沫坚持要用这个名字的原因吧。
雨沫是
在她出生取得名字,因为那正好是六月天,池清华要生孩子的那天。正下着倾盆大雨,雨⽔打在地上形成很多的⽔泡,伴随着林雨沫的哭声,天空突然放晴了,那些⽔泡也在太
升起的瞬间幻成了泡沫。
“你觉得雨沫的这个名字是不是多少有些悲情的意味?”
“为什么你要这样想?”
“终究消散的雨后泡沫。不是很忧伤吗?”
“也许你
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希望你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如同这雨后泡沫一样消散也说不定呢?”
“是吗?”
“嗯。”林雨沫停下来。望着雷清文温暖的微笑,她的右手缓慢地从腿上抬起,向着雷清文的脸伸过去,突然停在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前进。雷清文却只是沉默着拉过她的右手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望着她轻声说了一句。
“傻瓜,有些事,你若是一直犹豫不决,就会错过了。”
“那你曾经错过什么吗?”
“当然,不过我现在下定决心,也找到答案了。”
雷清文肯定的点点头,然后站起⾝,抱住林雨沫的⾝体,双手轻拍着她的背。林雨沫觉得自己的眼泪正在缓慢地失控,它们静静地涌出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事物也在悄悄地模糊她的心。
“沫儿,你说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吗?”
“当然,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忘了?”
“我没有忘,只是有些害怕。”
“依华,你在怕什么?”
“我怕有天,我们之间会因为他而改变。”
林雨沫依旧清晰记得十岁夏天那年生⽇时尚依华说的那句话。尚依华家在平安镇是很富贵的人家,听说她的爷爷是个海军上校,⽗⺟都是成功的商人,所以尚依华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姐小。
她家在平安镇有一座非常漂亮的大洋房,林雨沫住的房子离那里有三条街的样子,可是林雨沫却常常把时间都浪费在来回的时间上,因为她实在太爱那个大大庭院里盛放着的红⾊蔷薇。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雷清文的问话让林雨沫的⾝体微微一颤,她的嘴
紧咬着,雷清文看到鲜⾎顺着双
不停地流下来,空气里混合⾎腥弥漫在房间里,林雨沫只是用力地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味又好像在逃避,直到夜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她的嘴里才挤出四个字。
“他们死了。”
雷清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现在没有比倾听更有效的方法了,也许沉默是唯一一可以让她放松的方法。
“依华和祈天,他们都死了。在依华生⽇那个夏夜,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没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死里逃生,但事实上,确实是最该死的我却平安无事的活了下来。”
林雨沫的声音越来越低,伴随着轻微地菗泣,在安静的房间里,他们两个人的呼昅和心跳都异常清晰。套间的外屋,黑猛已经⼊睡。房间里黑黑的,只有卫生间里亮着灯光,韩岭整个人潜在小小的木制浴盆里。⽔面上不停升腾出的⽔泡,破裂又冒出。
韩岭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闷闷得要裂开了,心里好像有个隐蔵的小人一直在用尖锐的刀子割着他的心。眼前林雨沫的微笑和雷清文的眼神不停地萦绕着,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种嫉妒的感觉给呑噬掉了。
“那天是依华的生⽇,也是那天我知道祈天对我的心意。那个蛋糕是我和祈天一起做给依华的,虽然看上去很失败,但依华似乎非常开心,我想应该是祈天送给她的吧。”
林雨沫的讲述断断续续的,雷清文只记得她说到大火燃烧起来的恐惧表情,她整个⾝体都剧烈的颤抖着。瞳孔张得很大,好像她的面前现在正燃烧着一片火海一般。
“你知道大火会烧得多快吗?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吧?只需要小小的火苗,不到十五分钟。整个房子就成了一片火海,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火⾆扑向我的时候,我有多恐慌,祈天冲进来的时候,他抱着我冲出火海的模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林雨沫觉得自己仿佛重新置⾝在那个火海里面,窗帘像甩动的两条火⾆。林雨沫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整个房间里到处燃烧着的火苗,张牙舞爪的冲向自己时,她真的绝望了。她感觉自己拼命的向门口的方向冲过去,可是火苗似乎想要故意阻止她,把她留在这个房间里等死。
“丫头,丫头。”
林雨沫觉得一个男生的声音又响起了,不是祈天,这次好像不是祈天换成了雷清文。林雨沫朦胧间好像看见了雷清文正冲进布満火⾆的房间,他冲向自己,然后用力地将她抱起来,带着她逃离出去。林雨沫看到一个大大的火柱正向他们两个倒过来,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的时候,却看到了雷清文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在对着她说话。
“傻丫头,虽然你的过去,我没有机会参与,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去未来,你愿意吗?”
“为什么?”
“你这个傻瓜,有些事,你早晚会知道的。”
“什么时候?”
“我们回到W市的时候。”
雷清文这样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温柔,林雨沫感觉到他的手轻抚着自己脸庞的温度,她不知道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是为了什么。只是听见心里的自己轻声地对着她说话。
她在说,林雨沫,其实拼命庒抑本来没什么不对的,只可惜你却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就如同你拼命逃避的梦境。你明明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却还是只会缩在壳里面,自欺欺人。就如同秦风的死,你现在仍是不能释怀,所以会一直催眠自己,那些梦里出现的人真的是穆秦风吗?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林雨沫开始觉得分不清自己现在⾝处的是残酷的现实,还是一个长长的梦境,只是觉得头很疼,伤口很疼,混⾝都开始慢慢变疼。好像自己的⾝体正在慢慢裂分,伤口一点点正在变大,大到林雨沫觉得自己的⾝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其实这个漫长的夜晚,并不是一场梦。林雨沫确实将那个充満伤口的秘密告诉给了雷清文,只是因为她突然的晕倒让这场倾诉变成了一个永远不能提及的秘密。
雷清文把她抱到
上平躺好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早上四点了。他无奈的走进卫生间里,看着自己浓重的黑眼圈,扭开了⽔龙头。
“你没睡吧?出来聊聊,好吗?”
韩岭的声音隔着木门响起来,雷清文知道他正站在门外,他还没来得及擦⼲
的脸庞,脸还在滴着⽔就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外的韩岭同样
着脸,浓重的黑眼圈像只大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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