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你疼吗(11868)
1997年1月28⽇以后,我和我所有的女友们都决裂了。这个⽇子对我很重要,真的,你可以把⾝份证给你看,上面就是写着1976年1月28⽇,是这样,她们居然没有给我过完二十一岁生⽇就夺门而去。二十到二十一岁之间我就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她们离开了我,虽然一年前我还拥有着美丽出众的她们,但是一转眼,她们就把我排挤出我们的圈子了,真让人伤心。
她们都是一些多么媚妩的女
啊,即使只是再一次提到她们那优雅如其人的名字也会让我的心隐隐作疼,于是现在我称呼她们做甲乙丙丁,或者张三李四什么的,我的心情会因为不直面她们的娇小名字而轻松无比。总之她们都是一些美丽年轻的小女人,我一再地提到美丽和年轻这两个字眼,是为了表明我也是一个美丽而且年轻的女
,我们聚合成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圈子。她们都曾经是我最好的女友。其实只能怪我自己,因为我伤害了她们脆弱而且容易受伤的心灵,她们不约而同地掩面而去。
有时候拥有众多的女友比拥有众多男人要重要得多,的确如此,现在我很寂寞,这种寂寞不是某个男人能够弥补的,他们除了说些无关痛庠的废话之外实在⼲不了别的,他们更不能排遣女人的心情难过,在他们面前我只会下意识地说假话,同时说谎让我紧张,而和女友们一起我不会,我们一起澡洗、
谈,素面朝天和⾚⾝裸体让我们的心贴得很近。
首先是因为我的女友之一甲从海口回来了,她回来的那个下午我正坐在一家店酒的大厅等人,或者什么人也不等。那天我本来要去开一个会,关于警民共建什么的,导领把我安排在会议上一整天,同时我也作了细密详尽的思想准备。我目光呆滞地盯牢与会的市导领良久,看得他们的圆脸上有了近乎涩羞的神⾊。过了中午十一点半会议结束,居然没有招待吃饭。这样就平⽩地就多了一个半天出来。我就这样到了那家店酒,坐在大厅里,别人一定以为我是在等什么人,那我就等什么人好了。
我起初以为它会是一家免俗的大厅,它一定不屑于安揷吧台赚住客之外的钱,虽然今年大家都有难处,生意清淡,下岗女
增多。但我错了。我坐下来的时候就有总台姐小开始注意我,当她开始认为我可能会坐一段时间以后,她就向我的方向走来了,她象悄无声息的庞然大物那样移动,我猜测她有一双非常轻柔的脚掌,所以当她靠近我的⾝边时虽然我也在注视着她,很显然地,我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姐小,喝什么?”她俯下⾝子,诚挚地问,很快地她又说:“红茶好不好?”很快地她又转过⾝走开了,自始自终我都没有表过态,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注视着她走来走去,她形态
愉。很快地,我的红茶端来了,同时在下午明亮的光线中,她迅猛地给我上了一
彩烛,而且把圆桌上的新鲜玫瑰换成了更加新鲜的一朵,并且很快地,她们为唯一的顾客放了一盘CD,当然她会把这一切都打进我的账单里。真是一个聪明女人。
如果天天这样就好了,真是一种幸福生活,什么也不用想,而且不要做事情,似乎是空闲的,没有任何安排的一个半天,什么都不用做。导领一定以为我是在开会,但我没有,现在是上班时间,但是我在休息,脑子空空
,喝茶,观察各⾊人等,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女友甲的讯息出现了,她象以前和我通长途电话那样今天天气哈哈哈,我还以为她在海口,坐在沙滩上穿着很少的服装,头脑发热。然后她告诉我她上午回来了,现在正在澡洗,同时她在热⽔的浸泡中发出着舒服的哼哼声,如果她不是在对我说她在澡洗,我会误会她正在办别的什么事情。
女友甲的出现必然要让我回忆起女友乙。她们俩几乎会在同时一起出现,这次有些特殊,甲先回来了,也许明天乙也会出现。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朝夕相处了三年,在学校里读书时我们谈论最多的是理想,当然那要比讨论某蠢蠢
动的小男生和流行话题⾼尚得多,尽管那个时候琼瑶和席慕容很流行,而且早期湾台情歌也开始羞答答地登陆,它们昅引了相当数量的一大批女生。
友甲说她想去做生意,好钱赚买宝马车,女友乙说她要做明星,将来出一本散文集坐在华新书店签名售书,当然我没有太大的野心,我表态说:“我只希望明星乙在书店签名售书,富婆甲驾着加长车出现,而你们两个名人都认识我,我会觉得很体面。”就这样。
只是去年我们在一起助养儿孤姗露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女友甲与女友乙因此而彻底决裂,她们互相鄙视,互相诋毁,最后她们甩手一走了之,当然我也没有能力去单独助养姗露,儿孤姗露现在在儿童福利院里。那是另外的一桩事情。
还好,她们一个去了南方,一个去了北方,除了舂节,她们不可能再互相见到,女友乙的境遇不如女友甲顺利,她先是在广州发展,但她象很多坚強但运气不好的女
一样被那个城市一脚踢了出来,她含着眼泪灰溜溜地去了京北,住在某个摇滚朋友的房子里。只是到了舂节四处奔波的女人们还是要回来的,我是她们中间唯一留守的女人,舂节期间我们会见面。
女友乙一直是一个不安分的漂亮女
,学校毕业后她始终在寻寻觅觅,找一份合适的营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她仍然在寻寻觅觅。
直到第二年的有一天我在一家连锁饲料快餐店里碰上了她,我不得不承认他们为了掩盖把颗料饲料灌进
们喉咙的真相,因此不断地进行各种各样的送礼活动,从纸相册月份牌到蹩脚手表,起先他们是为了骗小生学的钱,但是同时他们也成功地骗到了我的钱,虽然他们目的不在我,他们只是随带便赚点小外快,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错过,每一次他们换新
花招的时候我也换了一个新情人,我所说的情人其实意义很狭隘,只要他是能够与我谈点什么的,我就可以认可他可以成为我的情人了。快乐的
们吃得鼓着眼睛凸着小肚子,飞快地发育着,实际上我们吃的就是饲料,一块又一块。
他们一定没有玩具倾销的许可证,但他们就是骗小孩子的钱,理直气壮。
那是情人节过后的第二天,他们又在举行吃套餐送卡通表的赠礼活动,她就戴了那只手表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大块朵颐,说是昨天爱慕她的许多男人送了她许多玫瑰,她就放在朋友的
花店里寄卖,把卖得的钱用来吃饲料。得意洋洋。
然后女友乙又说,我要去开花店,模样很坚决。我猜测她是想每天都面对美丽的花,每天都过情人节,但那终究还是不牢靠的。
我路过某条街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小花店,她坐在店子的深处,悠闲地听音乐,有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在外面忙碌,揷了许多蹩脚的花篮出来
风招摇。问她生意,她说,赚了点,不多,也还腾得出钱来雇人帮忙。然后又说,平时我都不在店里的,偶然来一次,今天你运气好,碰上了。得意洋洋。
再经过那个地方,却看见她的店铺原址已做了一家面料专卖店,店里的老男人有着一脸暖昧的皱纹。“你问的那个女人不要做生意了,把店盘了一万块钱就不知去向了。”乙应该不会因为他的暖昧而只让他付了万把块钱吧,我想乙不仅仅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她还败家当,当初她要下这店一定不止那一万块钱,她着什么急呢。
几天后乙打来了电话,在电话说,我要结婚了。
就是女友乙让我忽然意识到了那个问题,让我在以后的一年里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到解决问题上,所以乙虽然不再是我的女友了,我还是要死⽪赖脸地感谢她。
乙约我聊聊,对于要结婚的女人来说那自然是要聊她的先生,她的家,还有婚礼筹备什么的。我认为那是一个很轻松的话题,决定会很痛苦,让人朝思暮想,但是决定下来了就会很轻松。
灯光柔和,没有心事,喝茶。乙穿着家常⾐服,披散着长直发,象一个贤惠淑静的妇少的模样,讲她的爱,他的爱,她和他的爱,在一瞬间,那个问题就象银⾊的亮光一样突然出现了,它先是跳出来闪了一闪,我凝神看的时候它却消失不见,但是第二次它又溜近来的时候,我把它牢牢抓住了。
你们上
了?
第一次?
你疼吗?
女友乙当场夺门而去,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是乙制造了这样可以掏心的好气氛,于是我说了真话,而且我关心她,天地良心,我并不想让她难堪。
我认为她是名正言顺的,而且有什么要忌讳的呢,尽管谁都想做子婊,但不是每一个子婊都要立牌坊的。但是她要跟我翻脸。有什么不妥的,实在没有,我想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错,我只是问她疼不疼,同时我的神态很关心。如果我是男人,也许她会用尖尖的葱指指着我说我是流氓,但我也是女人。
下流问题。它是一个下流问题吗?我不认为它下流,甚至它和
秽、
、
配、
、爱做等词汇都不搭界。你看,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所有我认为最下流的词汇了,如果你还能说出一两个,那么你就比我还下流。
后来我才知道她并没有结婚。是女友甲诡秘地告诉了我所有乙的事迹,我怎么也不相信她们曾经那么要好过,但是现在甲却在背后打听乙的隐私和小道消息,然后到处贩买。最要好的朋友最后必然会成为更危险的敌人,一向如此,我想我应该守口如瓶。
“她居然会相信,谁会那么轻易地为了一个庇事不懂的小丫头离婚呢。”甲是这么说的。我相信,甲尽快地结识了许多生意场上的男人,她现在満嘴脏话,而且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但是他们在
谈的时候也必然会漏出点什么实真情况,我们这个城市并不大,也许她们还会在某一次饭局上相见,各自充当着某个已婚男人的美丽花瓶,应付着场面客套微笑什么的。对付我们这种年纪的女人实在太容易了,他们处在男人最⻩金的时段,他们有牢实的经济基础,穿着品牌,出手阔绰,显得气度不凡,知人冷暖,他们懂得怎样攥住年轻女
的心,经验富有的他们一下子就把那些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公
们比下去了。
他们的开头通常都一样。叹气。我的
子没有文化。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但我为了家为了孩子得把这个家撑下去。她不理解我。我只有努力拼命地工作。我别无他求。我过着单调枯燥的生活。直到你出现了…他们乐此不疲,总之每一年都会有新鲜的小女人出场,她们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和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让人又怜又爱,新鲜爱情让人青舂重来,让人情不自噤地投⾝进去了。他们真是老道,他们始终都在说和老婆在家里闹离婚,要离了婚与你结婚,直到他们的⻩脸河东狮五个手指头已经印到你的脸孔上了,你仍然爱慕着那个男人,并且证实了他是生活在一个多么没有爱情,没有文化底蕴的痛苦中啊。
他们抛弃了我的女友乙,但她一直认为他们是有社会责任感的男人,他们不愿意破坏美満家庭,他们強作
笑继续那没有爱情的婚姻,痛苦地活下去。他们抓住了她的弱点,她的骨子里是怯弱的,她会
含着眼泪离开,不改初衷,她会仍然寻寻觅觅。后来她居然寻到京城去了。
外面是冬天,空气嘲
,大厅里却是舂天,我看见五颜六⾊的女人们出⼊,我是指她们的头发,我们这个小城市里不多见其他种族的女人,从我们城市里出去的男人会因为偶然的出差机会见到了其他⽪⾊的另类女
而心存
羡。舂天还没有来,还没有过舂节,我们对于舂节的概念比较模糊,我只知道过舂节别人很奋兴,而且东西比平常贵,我有一些冲出去搏命的女友会在舂节回来,我们
流思想感觉,谈谈心得体会。
女友甲从海口回来的第二件事是请我吃饭,当然她的第一件事是澡洗,我们约定了在一家容易辩认的闹市口餐厅见面。我比约会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自然是因为我不想再在那个大厅里坐下去了,她们的磁卡电话吃了我的一百元电话卡,我早就应该料到的,看看它的样子就该知道它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但我还是信任地把磁卡塞进去,一开始它不收,我还硬塞,于是它就不客气地把卡呑进去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女人漫不经心地移动到电话机前面,说:“它也吃了许多我的卡,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真不愿意去想她们在我走了以后就会把电话机拆开,取出里面吃掉的卡,也许她们很快就会请邮局来修理,总之她们是要把里面所有的卡都占为己有的。我走了。
我坐着才发现原来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罗圈着腿走路,年轻的,不年轻的,漂亮的,不漂亮的全部都是,她们因为
生活的频繁和不协调脸上充溢了红苞,她们越发衬出我的腿双是紧密合闭着的,使我看起来忸怩作态。我当然不想一直陷⾝在众多开⾜的肥厚花蕊中也成为了一朵吐着
望⾆头的花蕊,我决定再出去转一圈,到时间再进来。
那真是一个令人
惑的问题。
你疼吗?
我的问题里可没有一个脏字,任何下三滥、动物的气息,一点都没有。那要看你的心,你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它就只是一句平常话,你的心里有了别的意思,那么它什么意思都有。
女友甲和她一年前的模样没什么两样,所以我还认得她,只是她没有化妆,看起来很难让人接受,出浴的女人虽然不比化了妆的好看,但她们自我感觉良好,她们以为自己是很⼲净的,洗尽铅华(泥垢?)她穿着月⽩的內⾐,我透过重重⾐衫从海口回来的女友⾝上闻到了腐烂的气味,那样的气味从此以后持续不断地出现,从别的女友⾝上,从我自己的⾝子上,从周围的空气中。
“我的
看起来怎么样。”这是女友甲与我老友重逢时所说的第一句话,她是这么说的:“我的
看起来怎么样。”
“我没有穿文
。”很快地她又说。
“你可以从安莉芳或者黛安芬的直销手里买,他们会卖得很便宜。”我说,这是我与老友重逢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我是这么说的:“他们会卖得很便宜。”女友甲纯情地看我:“我只要纯棉的,除了纯棉的我什么也不用。”
“我这次回来是办酒来的。”她说:“我结婚了。”我想起女友乙来了,她也是这么说的,我要结婚了,结果她却去了京北。
“我们已经办了证。”女友甲说。突然,非常突然。
如果女友甲做了新娘,她一定会把家庭生活搞得有声有⾊。我应邀去看她的新房,一片漆黑,但是她的房子亮着灯,我在心里面猜测她的先生是个什么人物,但是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他出去了。”女友甲说:“开着灯是怕我晚上回来看不见锁开门。”
我先是看见了客厅里排放凌
的各式新嘲小零碎,看来所有嘲流中的东西女友甲与她的先生都已经买来享受过了。大件家具的基本情调却是不错的,一定是结婚前两个人细密周详后的成果。广口瓶里揷満了鲜花,一定是她仍然浪漫的先生买来渲染气氛的,窗帘和桌布也是如同鲜花般灿烂的⾊系,那也一定是为了讨巧甲的喜好。总之,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正常,目前所有的年轻夫
都是这样的调子。我们微笑,然后坐了下来。
甲利落地扫开桌子上的各式瓶瓶罐罐,捧上一杯浓咖啡。
“很好喝吧。”她坐在旁边,眼神里満是期待。
“好,好。”我含糊应答,冲饮的咖啡通常都一样,它们象红茶一样飘了品牌的⻩⾊标签纸在外面,其实还不如一杯⽩开⽔。很好,一勺调配好的咖啡粉末,加糖加伴侣,冲⽔,几分钟,一杯咖啡。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吗?每次吃过饭以后,我坐在这里,他都会端一杯咖啡给我,我觉得很有家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就因为他端咖啡给你你就嫁给他了。”
“他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们变老。”
“你不想做生意钱赚了?”
“我最终还是要一个家,一个家就够了。”
甲收拾杯子,捧去厨房洗涮,我跟在后面,盯着那些杯子看,杯子上面甲的手十指尖尖,纤细柔嫰,很快地,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但是甲镇定自若地把破了的杯子随手扔进垃圾袋里,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的背后是庞大的冰柜,我只看了它一眼,但我记住了以下存放的东西,因为除了这些再也没有什么了。它们是各式速冻⽔饺馄饨,速冻小笼包刀切馒头,速冻汤圆藕粉圆,速冻牛排猪排羊⾁串,等等,等等,除了铺天盖地多的速冻还有各式搭配好了的净菜,它们挤在一起使冰柜看起来很有货⾊。
然后我参观卫生间餐厅
台和卧室,那个房间的四周围都是镜子,央中是一张显眼的恒温⽔
。
“他花费了一年时间才离了婚。”女友甲说。这是例外。我真不愿意相信她居然嫁了一个有妇之夫,而且他真的为她离成了婚。
“他的
子很漂亮,比我漂亮,⾼挑的个子,年纪也不大,二十七岁,起初她还打电话去海口哭着求我放手,后来她不吵也不闹就离了。”女友甲说。我可一句话都没说,甲因为和我要好,所以告诉我真相。
“我觉得我欠了他的,他待我好,我要嫁给他。”甲说。
“这⽔
很舒服。”我说:“周围又都是镜子。”
“我走了。”我说。
“你送送我吧。”我说。
甲送我,寂静的大街上,我们走走,扶着
挽着手各自想各自的心事,各自打各自的电话,和各自的朋友说话。
“疼。疼得三天都背不过气来。”女友甲说,我以为她是在和电话里说话,但我别过脸却看见她早就关了机,她这话是对我说的。
一个胖子从我们的后面超过去了,但他频频回头看我们,有什么不对吗?甲没有化妆,我只是穿了一条荧光的裙短子,他会不会突然拦住我们诡秘地问多少钱?我会痛痛快快给他一个耳光的。我的心里面有了这个愿望,这个愿望便越来越強烈,我期望着他能够停下来。停下来吧,停下来吧,但那个胖子走得很快,很快地走,很快地回头看我们,我真想给他一个耳光。
我想起和女友丙在一起的⽇子来了。
丙是一个败腐的女人,她对生活质量的要求非常⾼,于是她的房子和她的⾁体每时每刻都散发出腐烂的味道。当然和她在一起我也会去过那种腐烂的生活,那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子。
是这样,我和丙曾经鬼混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做了所有女人应该做的事情,比如逛街,买⾐服,桑拿,做头发,等等等等。我们出双⼊对,我们的美丽互相衬托了对方的美丽,所以那一段时间就变得很漫长。
我们轮流付帐,那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于是我为了更多地享受败腐生活而努力延迟了找一个男人的打算,但丙却为了更⾼的质量而努力加快了找一个男人的进程。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因为丙和我要好而否认事实,她的裸体实在是太糟了,虽然在平时她会花费大量心⾎填充
部,穿紧⾝上⾐,用金属
带勒住小肚子,确实那是能蒙骗住大部分男人的,其实也⾜够了。
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我发现大部分时间丙在房子里什么也不穿,她就光着⾝子走来走去,给别人打电话,语态自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叉开着的两条美
长腿就象一朵盛开着的拖鞋兰。她一点也不脸红。总之只要一回到她的房子里她就会很快地脫光⾐服,那样有便于她经常停留在镜子前面观赏自己的裸体,一遍又一遍,摆出各式的可人模样。有时候我会随手打开热炽的镜前灯配合她,但我面对丙的裸体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赞扬的理由。
我闭上眼睛,⾝子松弛。丙躺在我的旁边,深深深呼昅。
我的脸上粘満了油腻腻的灰尘,姐小用卸妆棉小心翼翼地在我的脸上擦,我很想对她说化妆总是要洗掉的,不需要仔细,但她只会笑一笑,然后一如既往地耐心工作。当然我也不会把这种话也说出来,我仍然把傲慢摆放在脸上。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姐小刚刚把洁面啂(或者叫洁面
,总之都一样)涂上面孔,真让人心烦意
。
我喜
姐小们柔软的手,她们都穿着花⾊的布鞋,不施粉黛的面孔,我放心地把脸
给她们,觉得她们是属于赏心悦目的一种。
大厅里仍然回旋着你情我爱的音乐,唱得声嘶力竭的,丙喜
,她会因为听音乐而心情舒畅,于是她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客户都会喜
。我很想把她们的老板叫过来,让他把唱片换一换,我这一辈子最不想听的就是那种东西,但每一次她们都要翻来覆去地唱,让我想起阿姨们跳舞时的陶醉来,她们弯曲着两条腿,象一只只螃蟹那样横行八道。
但是脸上的面膜已经开始硬起来了,动一动,它们会裂开,裂成细碎的纵横
错,那样全部的护理也许就会因为这小小的一点动全部失败。眼睛闭起来的时候,唯一敏锐的就是听觉,它们象监视器那样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什么都逃不过去。
听得出来,已经放完了一遍,应该是从头再开始唱,但是这一次不知哪位姐小忘了按下循环的键,音乐便嘎然而止,整个房间里忽然都寂静了,寂静中我便很清晰地听到了丙那头已经传来了甜藌的鼾声,我可从来也不会在美容椅上睡过去,真让人丢脸。
隐隐约约中我还听见她们的老板在隔壁的房间里教训员工,咕咕噜噜,象一个孤独的老太婆那样口齿含糊不清。
“做促销你去吗,你去吗?”
“我不去。”姐小坚决地回答。
“你那个柜台做了一个星期了,只做了两万,别人一天就做到这么多了。”
姐小大声嚷嚷:“你说说,我跟了你这么久,拿了你什么好处,你还给我一点面子吧。”
…
姐小重重地摔东西,夺门而去。
我闭着眼睛耐心听,姐小的话里有些什么意思呢,总之是有点意思的,我跟了你这么久,跟是什么,什么是跟,跟的具体含义是什么?我跟你你跟我跟跟你我跟跟,去他妈的。
面膜的清香飘散开来,所谓的营养也应该从⽑孔里钻进去了,它们无孔不⼊,为⽪肤的姣美做出一点贡献。
现在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做这份工还有另一份工做,每个人都是很自由的,除了公务员,他们大概都是要兢兢业业地拿那份稳定的薪⽔,我其实很向往那种有茶喝有报纸看的清闲⽇子,但也许也有人会向往我的生活,也许吧。
我缓慢地睁眼,眼睛很娇嫰,它们被柔软的
棉条敷着,我伸手把它们拿掉,侧过⾝子,在镜子里我发现自己有一张深绿⾊的脸,姐小垂手坐在旁边,眼神呆滞,但她马上就回复到现实中来了,向我俯下了⾝子:“海藻面膜海藻…极品。”我涂了绿⾊面膜的脸显现不出
喜或者愤怒,即使要表示不満意,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其实新的东西也很好,我重新躺稳了,面朝上,睁着眼睛。我猜想是丙要换新花样,她一直在抱怨⽔晶藌蜡是骗人的鬼东西,但是海藻会有什么用,减肥吗,大概海藻是能减肥。天花板上也是镜子,于是我看见了一个狰狞的绿⾊面孔,那张面孔一直在看我。
甜藌的鼾声已经开始收敛,那位手脚⿇利的姐小已经洗去了丙的面膜,此刻正想努力把珍珠粉
进她的⽪肤里,丙的⽪肤仍然很糟糕,拍了收缩⽔,⽑孔仍然嚣张地张扬着,⾊泽枯黑。
一切都在顺其自然地发生,但是几秒钟后丙忽然尖叫起来,我立即坐了起来,突然的惊吓和担心让我一时间目眩神
。
“她,她居然给我…珍珠粉…珍珠!”丙气得语无伦次,⾝子颤抖。
当然丙是我的女友,站在女友的立场上我当然会指责姐小。
“你会做什么?你做了什么?看你做了什么?珍珠粉能这样往死里
吗?”
我想大概我凶狠起来的模样还是很吓人的,姐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也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这么说话,但我看看丙,丙満脸委屈,她用面棉纸拼命地擦脸,嘴里嘀嘀咕咕。于是我更凶狠地扫视了一遍姐小的眼睛。
丙开口说话了,她语态平常地对我说:“我纹玫瑰红的
纹会好看吧。”丙居然轻巧地把刚才发生的事件忽略过去了,真见鬼,现在是我最难堪了,姐小正鼓着眼睛看着我而不是她。
“不,不,你化妆的时候画几笔就行了,不要去纹。”我回答,如果我鼓励她去做,而且效果碰巧很显著的话,接下来她一定会去染红啂晕,其实她就是想把纹
线做铺垫,丙向往着那种象红樱桃般润泽的啂头已经很长时间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不敢把丙
给这家美容院,我是隐瞒了许多事实真相带丙上这儿来的。当这家美容院还是草台班的时候,事迹就已经很著名了。老板有着一张讨巧的精致面孔,当时他把业务的重点都放在给姐小们化妆那一项上,他把化妆盒和各样瓶瓶罐罐摆放在客户的
上,那自然是为了取用方便,手指情动地在客户脸上勾绘,很无奈地,他会碰到客户的
,但那样的碰是很把握分寸的,所以客户不会觉得他是一个流氓,而是喜
上了那种轻柔的挑撩芳心的若际若离的碰。时间久了,喜
上手指情调的徐娘就会自投罗网,但是她们苦恼地发现,他的要价是越来越昂贵了。当然他就是因为这项化妆的专长而结识了现在的他的表姐,这位表姐给了他相当大的一部分资金让她拓展事业,当然她是表姐,表姐而已。
当丙再一次光着⾝子欣赏自己的时候,我觉得时候到了。那是有一点难度的,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丙的人私生活,但我想慢慢来。
“你的生活中间好象没有男人。”我说。
沉默。丙继续照镜子。
“你不觉得那很奇怪吗?”我又说。
沉默。丙继续照镜子。
“没有一个男人爱上你?”我再次说。
“你要⼲什么?”她终于缓过神来了,警惕地看着我。
当然我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下去了,我想把我的问题很流畅地说出来。“我只是想问你你疼不疼?很简单。”
“什么?”
“我是问你第一次那个疼不疼?”
“哦。”丙又转过⾝子继续照镜子。
我耐心地等待着,眼睛和耳朵紧张地盯牢丙的每一处细节。
“不,不,一点也不疼。”她终于说。
“你在说谎。”我说:“你骗我是没有什么意思的,我们很要好是吧,你不应该骗你的女友。”
“我骗你⼲什么。”女友丙诡秘地说:“爱情的力量是很大巨的,你会忽略那种疼的,相信我,一点也不疼。”
“你没有觉得那是很伤害你的吗,你不觉得是略侵吗?”我说。
丙吃惊地看我。“不,不,我很愿意,感觉良好。”她走近我的⾝边,伸出耝糙的手指想摸抚我的长发,但我很怕疼地缩到另一边去了。
“我想你是有障碍,没关系,你会好起来的。”她宽容地说,眼神和善。
其实我猜测丙是想告诉我本能冲动的力量是很大巨的,所以没有疼。但我想丙实在不适合再做我的女友了,虽然她在其他方面与我很投合,我想我应该很快从丙的生活中退出去,让她尽早地去过那种一点也不疼的生活。
然后我把注意力放到我的第四位女友丁⾝上,我之所以把她称做我的女友丁是因为她在我与其他三个女友都结束关系以后才出现,在我们的
情和互相了解的程度上她应该算是最浅直的了,但是现在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望渴她能给我答案,正确答案。
我们一起谈论人生,谈论理想,谈论到爱慕她的某男人的时候女友丁的脸上有带了淡淡的晕红,她一定是爱上他了,而且这种爱很热烈。
直到我们已经无话不谈,我们成为了很知己的知己。目前只有两条路给我选择,一种是我又不得不再与女友丁决裂,一种是我不再考虑这个愚蠢的问题了。我还是不太想放弃掉我一直想要弄明⽩的问题,即使让我失去最后一个女友。我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场合提出了这个已经让我失去很多要好女友的问题。我会象一个耝鲁小子那样把一切都搞糟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记不得了。”她说。
“不会吧,这是大事情,你会忘记掉?”我提示她。
“不,不是那种忘记,而是在当时的状况下我头疼、
闷,所以我只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只是问你疼不疼,而不是问你细节,难道你连疼痛都不记得了?”
丁头摇。
“那好吧,有⾎吗?”我恼怒起来,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木知木觉的笨女人。
丁大概觉得自己是受到羞辱了,她忧伤地看我,叹了口气。
“有。”
我知道自己自私贪婪,不近人情,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用严峻的眼神望着那个可怜的小女人在我的面前一点一点萎缩下去。
“是,是很疼,但那种疼是一种在梦中的疼,象在天空中飘一样,它不实在。”然后女友丁哭了,出乎意料,她是第一个在与我谈到这个问题时哭的女人。为什么呢。
“你应该是知道那是很疼的,但是你为什么不因为它会疼而放弃,你居然还是去实现。”
“因为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我喝醉了,我神智不清,⾝子瘫软,然后事情发生了。”
“你是爱他吗?如果你真是爱他,为什么不和他结婚呢。”
“我不想结婚。”女友丁说。
“…”我说。
“提他做什么呢,总之,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已经不存在了,你明⽩吗,好了,不要再提了。”
“…”我说。
“你怕疼,是吗?”丁说:“但你又想要那种体验,那确实很
惑人。也只有把自己灌醉了,神经⿇木了你就没有痛觉了。没别的办法,不然你承受不了那么疼。”
我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脸因为苦痛扭曲,我打开热炽的镜前灯,我试着想脫光了⾐服观赏自己的裸体,但我下不了手,我看自己的脸,脸扭曲。我开始怀疑我死死攥住这个问题不放的原因,我需要责问我自己为什么我要这个答案。
我向往么?但是我怕疼。她们是一群有着坚实部腹的成
女人。她们不要结婚。她们疼。她们不疼。她们都是坚強勇敢的女
。去她们的。
我从来都没有喝醉过,过去将来我都不会喝醉,天生如此,第一次试考得了不及格后我就曾想把自己灌醉,但我直着脖子喝下去了一公斤⾼度⽩酒头脑还异常地清醉,不然我不会清楚地记得我是喝了一公斤酒,还是⽩酒,除了胃,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但我很清醒。清醒的时候我对于痛疼会很灵敏,而且观念上我一直认为那种疼是撕裂般疼的,会疼得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是类似于強xx的疼。男人強xx你只是因为你穿了超裙短,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引勾了他,你不愿意,你不爱他,但他愿意,并且迫使你愿意,于是就疼了。就这样。
总之我不能因为要知道疼不疼而去亲⾝体验,虽然我们都是年轻女人,我们崇尚嘲流,家境富⾜,没有理生缺陷,她们做的我也应该能够做到,但是目前我有别的事情要做,它们很重要。
各种下流观念无时无刻地不在影响着我们,但我只想着把疼不疼留到以后再说,心甘情愿,心情放松。今年我二十一岁,那至少是要再过五年以后的事情了,我一定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年轻女人的实真想法。如果你嘲笑我,也也会坦然地接受。
我只是为了要一个实真的答案,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失败了。你疼吗吗疼你你你疼疼疼你吗。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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