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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六章】

 这是什么状况?

 人生难道真的像一盒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口会吃到什么口味?就像现在。

 甫睁眼,亮晃晃的光螫得她又重新闭上眼睛,想挪动身体,却发现有重重的东西住她,那是一只男人的胳臂。

 要命!

 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披散着头发地横伏在他前。

 很好,他光溜溜的,她自己际下面只有一条薄被。

 试着把他的胳臂拿开,听他均匀的鼻息,心里直祈祷:不要醒、不要醒,千万不要这节骨眼的时候醒过来,这样大家多尴尬。

 天不从人愿的时候,就算把各路神明都请过来也没用,她的手才碰到他的,就明显地感觉到肌的主人已经清醒。

 她被两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全身发烫,她羞窘得甩掉他的胳臂,一古脑地想爬起来,哪知越是慌乱越是忙中有错,她扭头的同时,不料脸颊撞上正支起身体的韩漱的,他的下颚滑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热辣。

 “对不起、对不起…”她干么道歉,她又没做错什么。

 捞起被子,立刻把自己包得一整个密不通风。

 “我就这么可怕吗?”他身,瘦又经锻炼的膛。

 “可怕的人是我。”

 在她还在苦苦挣扎爱与不爱的时候,在什么都无法确定的时候,已经地把自己的人了出去,原来人的身体永远比头脑和心灵更诚实。

 她的脸突地热起来,就连耳垂都红了。

 爱嘛,还有所保留,不爱嘛,心中仍有芥蒂,又不能无视他,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今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当作没发生过。”赤luo的男女,她连多瞄他一点的勇气也没有,溜下,拉扯着单,看见满地的衣服、内罩,简直想挖个钻进去算了。

 韩漱可没打算让她逃开,几个跨步,极其容易地抓住炳昀心的胳臂,一靠近就把她往后,他高大的身形早成了阴影笼罩住她,男的气息、强大的气场迫着她,突如其来的暧昧,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个孔。

 哈昀心看了一眼,脸色红透了,他可是光着全身哪!

 “你的身体记得我,我的身体也记得你。”他继续近,她节节后退。

 “你—胡说!”眼看后背就要撞上墙,她一弯身,从他的身边钻了过去,没想到他又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臂。

 “或者,我可以再试验一次给你看,你就会承认我说的话不假。”

 “你给我闭嘴、闭嘴!”她一手抵着他的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可惜另外一手还要拉着累赘的单,怕春光外,所以身子动也不敢动。

 “我喜爱你害羞的样子,不管过了多久,你还是那么可爱,昀心,我们和好吧,给我和你自己一个机会?”明明都有情,为什么不?

 好吧,就算他们不小心滚了单,不谈感情,起码体还是互相吸引,从体出发也不见得是坏事。

 “你离我远一点…这样我没办法思考、说话。”她的部紧贴着他坚实有弹膛,这样说话,实在太挑逗了。

 “你这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他喜爱将她困在臂弯里,她困窘慌乱的样子,好可爱。看起来,这步棋是下对了。

 “你说什么,我上班要迟到了。”她吼。“我先说好,即使…即使上了,我跟你也不代表有什么,这点,你要认清楚。”

 “我可以再来一次,让你确定我的身体喜爱你,你也喜爱我,对吧?”他一副愿意牺牲到底的模样,如果一次不够,两次、三次、四五六七次他都可以配合。

 这样再不行,大不了今天就不回公司,留在这里“侍寝”了。

 “韩漱!”被他毫无忌讳的眼光凝视,哈昀心全身发热,又气又愤又羞,还想打人。“放开我!”

 “要我放开你可以,不过,我要一个吻,给我一个吻,我就放开你。”他痞痞地竖起三指头,挂保证。

 这男人越来越过分,得寸进尺是这样子的吗?

 “快点!”为了离魔掌,居然要这么委屈地割地赔款,她这叫什么?引狼入室!

 结果,那不是一般打招呼的吻,是货真价实的男女之吻,他吻得深深的,像是要把这几年错过的、来不及对她做的,通通补回来。

 哈昀心差点又虚软在他的怀里。

 “我送你去上班。”他满意了。她真甜!

 “你呢?”

 “送你到公司,我再回去。”如今的他,万事莫不以老婆为先。

 “你还要下南部?”

 “三天毕竟有点短,有很多事情一时半刻处理不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高铁方便,我在车上补眠,醒来刚好到高雄。”

 “谁关心你要不要睡!”即使交通便捷,他也用不着眼巴巴地赶回来—冷静!千万不要把这些小小的心动当回事。

 “是我太想你,就算只能回来看你一眼也好。”

 用那么理所当然的声音说如此恶心的话,竟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真是一点都不害羞。

 “你这人实在是…”她的心头再度被他的话小小地悸动了下。

 “我晚上会回来,我要吃你煮的苏梅酱烧排骨、高丽菜炒腊。”距离上次误打误撞餐一顿后,他渴望再次吃她的菜。

 居然点起菜来了,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来了吗?

 “没办法,我明天要上课,你自己在外面吃吧。”把他推到一旁,她得去换衣服。

 “上课?什么课?”他立刻跟上来。

 “陶艺课。”

 “我送你去。”他用令人背脊发麻的眼神盯着她有着优美线条的背部。“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候我联络你。”

 “你给我转过去,我要换衣服。”拿了外出衣服,走进浴室,砰的一声,让他吃了好大的闭门羹。

 韩漱瞪着门板。怎么这感觉很熟悉?

 总之,好不容易他们的感情出一线曙光,他跟定了!

 在某个程度上,这对欢喜冤家算是和好了,这跟韩漱的死皮赖脸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在某个程度上,韩漱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略有进展而生出安全感来。

 那种爱中求之不得的焦灼常让他心浮气躁。

 因为几天来接送她上下班,他发现自己有情敌,还是复数。

 其中一个,在哈昀心上班的地方。据说,他的女人对那男人不屑一顾。

 哼哼,很好。

 另外一个就在他眼前,当他是隐形人似的,正跟着他的女人殷殷话别。

 “昀心,你这次的新作太优秀了,我打算办个展览,邀请这小区对创作艺术有兴趣的业余陶瓷家共同参与。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要是参展,你的作品肯定会一鸣惊人,大家对你的雕塑技法、湛的手艺会赞不绝口。”

 人高马大,留着一撮小胡子,头绑马尾,系围裙,充满艺术家气质的“路窑”主人游天典正在极力游说哈昀心。

 路窑位在莺歌老街上,外面是店面,贩卖客制化个性杯、陶艺杯、餐具、茶具、摆饰、琉璃…

 各种手工陶瓷订制,里面另外有五十几坪是手拉坏教学空间。

 “我还要上班,时间上大概没办法配合,不过我会考虑的。”小心地推辞,她并不以为自己真有那个实力。

 “那最好,时间我订在下个月的月底,希望你能来。”他看着哈昀心细致秀气的脸蛋,又忍不住瞄瞄斜靠在宝马车上的男人。

 “我尽量。”

 “那位先生是你的…”本来想坚持男人的风度的,他可是喜爱她很久了,自从她来他的教室上课,他就对她的温柔好脾气一见钟情,他是艺术家,认为感情要细火慢熬,现在出自于男人的本能,他发现不对劲了。

 从来没有男人接送她、能近她的身,可现在这情形,令他担忧—尤其这男人看起来很帅、很花、很风、很碍他的眼。

 “朋友。”她没必要向谁代他们的关系。

 “前夫。”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的男人唯恐天下不,唯恐人家不知道他的身分,更唯恐这小胡子觊觎他的盘中飧。“也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她何时有男朋友了“你结过婚”游天典一脸失望,那失望毫不遮掩,也没想遮掩。

 “是。”

 “没有小孩吧?”他可不想养别人家的小表。

 “没有。”从牙挤出两个字。

 “你太不老实了,我以为你是好人家的女孩,想不到你结婚又离婚,现在还跟前夫纠不清,我看人很少看走眼…你太令我太失望了!”游天典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死样子。

 干你事!炳昀心很想这么说。

 她只是来学陶艺,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家全部供出来让人随意浏览吗?

 “喂喂喂,你这不伦不类的老男人,你给我听清楚,我老婆嫁几次、离婚几次都是她的自由,什么叫纠不清?她可是我打定主意要追回来的女人,你给我哪边凉快哪边站,不许打她的歪脑筋,不然我『落兄弟』踢断你的脚筋、砍断你的手,看你用什么搞艺术!”韩漱完全一副氓大老的嘴脸,马上把自以为是的游天典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可以告你威胁!”不甘示弱的人回呛了一句。

 “你要拿空气当证据吗?我随时奉陪!要不要把电话、地址、姓名都留给你?免得老眼昏花的你还要找征信社,我够大方了吧!”敢骂他的女人,要不是碍于哈昀心在场,他不把他打得趴在地上哀爸叫妈已经够客气的了。

 “韩漱!”哈昀心拉了他的胳臂就要走。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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