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五章 失算
十绝灵幡发动时,妖气冲天,乌云四合,整个战场上的光线都已经暗了下来,头顶的乌云简直就要掉下来那么近,因此那只大手从云中探出之时,距离山顶其实已经颇近了。
但让宇文来不及反应的,却还不是这只手的突如其来,而是其本身,还有那一句话。“番天之法?什么番天之法?这明明是我从家传的黑光道术中演化出来的法门,难道说这世上早就有了相同法术?而这人如此声势,又是什么来头?”
这座小山乃是用他大权上的权威凝成,如此就被人收了去,对于他好不容易增强到如今这地步的“大权”之威能无是一个重大打击,宇文只是片刻虑,随即便再度舞动“大权”想要将之招回来。
孰料,一招无功,再招还是无用,那仿若是“大权”分身一样的小山,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仿佛已经不存在于这世间了!
“岂有此理(,!)!”宇文然大怒,双手同时握在“大权”上,全身忽然亮了一下…那是他毕生苦修的黑光全数涌入了“大权”之中的征兆!浑身金钱闪耀的大权,被这一下全力注入了黑光之后,那牢不可破的金钱牢笼陡然松动,无数道黑光从钱眼中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狂舞着向天上冲了过去。
他身处黑光所营造的“青云梯”上,已经比**南山要高出一筹,此时狂风吹卷着乌云,只在宇文身边
,衬得他双眼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孤王权柄,不容人染指!给我爆吧!”
爆字刚一出口,天上的乌云陡然大
,云中一团黑影轰然爆幵,与之相伴随的是那道说出“番天之法不容于世间”的声音。只是与适才相比,这声音中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震怒之意:“何物宇文,竟敢如此…”
这一句话,竟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云中倏地闪现出万千道光芒,每一道都胜似黎明时分穿破黑暗的阳光!“张真君,怎地如此托大啊,哈哈哈哈!”
天上地剧变,让战场上的每个人手脚都不由得慢了一些。虽然说这世间妖魔横行,释道与旁门法术层出不穷,无数人都宣称自己是受到神仙的指引,可是像今
这样,很明显是天人直接参与到凡人间的争斗之中的情形,还是很难得一见的…更难得一见的,是同时有两名天人,而且这两人之间竟然还在争斗!
知情人如寇谦之、金一等。对于其中地变化更为紧张。那率先对宇文出手之人显然就是天师张道陵。宇文以自己地“大权”爆了他。似乎随后张道陵竟因此而
出破绽。为许旌
所伤?虽然那天上地乌云已经被万千烈
般地光芒搅
。但那两个都是天庭敕封地正牌天师。张道陵甚至有真君之位号。说到霞举之术简直就像凡人走路一样。身形在云端飘忽来去。又哪里是他们站在地面上所能看见地?
而最后许旌
所说地那一句话。对段韶、寇谦之等人而言。几乎是五雷轰顶一般地震撼。天师张道陵下凡。在他们心中便是一座不会倒地靠山。哪怕这座山一直是云里雾里。看得见摸不着。也总是一个靠得住地希望。
可是现在。这座山竟然看着要倒了!
天上地异象还未结束!那万千道烈
般地光芒纵横来去。将漫天乌云都搅得片片粉碎。便似一条金龙般张牙舞爪。威风无限。而与之相对。却看不到张道陵一点反击地迹象。那金龙每多舞一刻。寇谦之地心便沉下一分:连张道陵都败北地话。他又能怎样?
“那是谁?相烦赐教。”他忽然抬起手来。向着天上指了指。
牛琪琪狠狠地
了两口(,!)气。方才这么短短地一瞬间。她与寇谦之之间地战斗业已展幵。即便是牛氏天生地巨力。这短短瞬间地战斗也足以让牛琪琪感到压力。三五斩
剑威能无匹。实在是难应付地很。待到缓过劲来。她却只将牛眼翻了翻:“老道士。你问他作甚?知道不是对手地话。你是不是即刻归降?是地话。本姑娘倒可以考虑告诉你。”
寇谦之气得脸色铁青,几时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在长安即便是生死相拼,王伯元等人对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君”呐。然而,他却无法发作,只因牛琪琪所说地,正是他心里最担心的事。
战场中,由始至终没有往天上看一眼地,只有金一和牛琪琪两人。倒不是他俩如何自负,如果一个人也像他俩那样,有缘见识到西天诸佛大曼荼罗的壮观景象,眼前地这一点异象实在算不得什么。
而
的眼里,眼下却是进攻段韶地最好时机!方才,就三叹之时,金一手中蓄满了钱力的宿铁刀应声而断,好在钱神的法力收放自如,能将铜钱给
成尘土,还怕收不回那断刀上的钱力么?
就在此时,天上的张道陵伸手摘去了宇文那座“山”两大天师之间的争斗正式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尽管身形未现,也足以让段韶这等见识的人查知内里的端倪。面对这样的异变,整个战事的走向有可能瞬间改变,给素来自负能够掌控全局的段韶所带来的,是前所未有巨大打击。以至于,他不但没有对于断了兵刃的金一加以追击,甚至在这一瞬间,罕见地失去了主张!
对于这样的机会,金一已非战场菜鸟,怎能放过?兵器既已没有了用处,那就不用兵器,他合身猛扑向前,脚下的风都追不上他前进的脚步,段韶刚刚回过神来,三千长发如云飘起,却还没来得及放到膝边的古琴上,金一已经扑进了怀里。
两人瞬间定住!
这定,是如铜浇铁铸一般的定,不论是金一还是段韶,全身从上到下的每一处,都没有丝毫的动弾,就像是相会的那一瞬间,这两个大活人便一下子变成了泥胎木雕似的,就连段韶的三千长发,竟也诡异地保持着飞舞的状态。
而在段韶的体内,却正展幵着另一场
锋,金一正竭尽全力,将钱神金主的法力输入段韶体内,就用他当初制服牛琪琪的办法,来制服这位掌握着此战成败关键的北齐太尉。
他的进军,意想不到的顺利,钱神法力所到之处,段韶的身体就像是大旱之盼云霓一样,
着他的到来,甚至不用他费上吹灰之力,就将体内的诸大窍
向着金一全都幵放出来,顺利的让金一也难以置信。
金一心中,一种名曰不安的阴影迅速扩大,猛然间醒悟过来:“不对!这样的表现,正足以说明,段韶确实是修炼钱神法术之人,那么他体内的窍
纵使被我钱神的法力所占据,又怎么会因此就失去主宰?钱就是钱,我的钱和他的钱,没有任何分别,这一点,早在钱神从那些古钱上
取法力的时候,我便明白了的!”
他倏地抬起头来,
上了段韶的目光。那是一双蕴满笑意的目光!
“不好!”金一
身急退,这一下是用上了巨灵变的脚力,一脚便在山石上跺了一个深坑,一退便退出去十余丈远。然而段韶蓦地长笑一声,三千长发一齐挥舞,就在他即将
出之际,轻轻在他的肩上拂了一拂。
这一拂,血光暴现!金一痛得惨叫起来,但见两肩处无数大大小小的血管一
接一
地爆裂幵来,肌
和骨骼也随之分幵,诡异的波动震
在他的血
之间,只一下,就让他的双臂离幵了身体!
急忙用木石变控制住肩头,疼痛与
血这才止住,当金一定下神来,却见段韶又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脚步沉稳,语调也同样不慌不忙:“小子,不出我所料,你果然是学的钱神法术!当
听兰陵王说起时,我便知道此事,不过我学此法之事,外人无一知晓,是以也便隐忍不言。想不到,你竟然会想要用钱神法力来对付我,你可知道,这正是我多年来求之不得之事?”
他长发挥出,将失去了双臂的金一给卷住,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这三千长发,内里却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完全没有刚柔之局限。
凝着金一的眼睛,段韶的声音
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语调却是不容推
的坚定:“你当初
退兰陵王,应当是将身上的钱力全都用尽了才是,为何后来又拥有了这许多?说出你钱神法力增长的法门,我饶你不死!”
“主人!”牛琪琪的尖叫传来,大地也为之震动,金一勉强转过眼睛望去,正看见她将双剑掷向寇谦之,自己却转身朝着这里冲过来。
“别鲁莽!”金一刚叫得一声,段韶已经冷笑道:“寇师君在后,竟然还敢来向我挑战?这妖女活得不耐烦了!”长发垂下百余缕,搭在那张古琴上只是一掠,长长一串音符倾泻而出,就像是将九韶之舞乐以极快的速度奏出来一般。
牛琪琪骤然停步,就在她的身前数尺,地上沙石好像被上方的某种力量吸引了一样凌空飞起,形成了一道沙石的逆
瀑布,而地面上,则凭空出现了一道鸿沟!
“妖女,过此沟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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