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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七章】

 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在皇宫的回廊之上,皇上脚步快速的移动着,那速度连平素专职服侍皇上的厉公公都有些跟不上,只能气吁吁地跟在皇上身后不断地提醒道:“皇上当心…皇上当心啊!”可是心急如焚的皇上哪里会理他,他仍不停地加快自己的步伐,转眼间御书房已经到了。

 皇上一见那直地站在书房外的万骆海,便完全没了以往的庄严沉稳,揪了他的领子便问道:“找着了没?”

 “陛下恕罪,已经派出了许多人马去找,但唯恐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暗暗寻找,还没找着。”

 “该死的,怕什么打草惊蛇,能把同儿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二十几年的分离,好不容易才父子重逢,他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儿子的心结,他却又再次遭到毒手。

 有时想想,坐上这张金椅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为了它,他失去了一生最爱的女人和儿子,如今儿子虽然找回来了,却又失去,就算能号令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上放心,霍将军向来足智多谋,定然不会有事的。”

 万骆海说是这么说,其实也很忧心,毕竟霍璃同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虽然他一直很相信霍璃同的能力和好运气。

 这几年在沙场与老大并肩作战,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可最后都能化险为夷,靠的不就是老大的锐智和能力吗?

 只不过…皇上刚刚叫老大为同儿,这会不会太亲密了些啊?没听说过皇上和霍家有啥亲戚关系啊?

 再见皇上这般忧心的样子,万骆海心中更加狐疑,可他都还没想清楚,又听皇上气急败坏的说道:“那些人当真罪该万死,若是同儿真的有事,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皇上,末将已经派了人夜在那山谷搜寻了,您的龙体要紧,还是将一切都交给末将吧!”

 “不行,这一回朕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了。”皇上放开他,双拳紧握,咬着牙说道。

 当年的袖手旁观让他几乎悔恨终身,若这次还这么做,只怕会永远失去儿子!

 阖眼,皇上努力地平息自己臆之间的怒气,思索究竟有谁会想要对霍璃同和萧别倾不利。

 记得那,同儿夫俩进宫,同儿找他帮忙,还说府内有刺客对萧别倾不利。

 说到萧别倾便想到萧别峦,近太后和德妃好似频频召见萧家的大小姐,还不断的制造自己与那大小姐碰面的机会。

 做了皇帝二十多年了,他深谙这些嫔妃们的手段,更知道近来德妃和淑嫔、令嫔她们斗得正,如此行为八成是想要揽进萧家大小姐进宫替她固宠。

 萧家本身怕是也有此意,才会拿萧别倾顶替,对了,同儿正是带子回门才出事…

 凝眉深思,他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可是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皇上,将军在出事之前,曾积极让属下调查关于君家和萧家之事,会不会…”

 万骆海虽不蠢,但也不是能举一反三的人,能想到君萧两家有可疑,已是不简单的事了,但真要他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倒是不能。

 可他么一说,倒是让皇上心一凛,他倒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了。

 “他原本让你怎么查,你还是继续查下去,至于他们的下落,得不顾一切在最短的时间找出来。”

 若是真的有人心怀不轨,这宫里只怕也不干净,否则怎地就找上了同儿,他就没告诉过任何人他的身分。

 “末将领旨!”

 万骆海用洪亮的声音领旨,转身就去吩咐手下找人。

 其实不只是皇帝着急,他也很急啊!

 可偏偏山崖之下只瞧得见那辆撞得支离破碎的马车,别说没见到活人,连死人也没瞧见一个。

 唉,这老大和嫂子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

 参天巨树遮去了刺目的阳光,淙淙的水声窜入耳际。

 望着的顶端好一会,霍璃同这才试图移动自己睡得僵麻的手脚,可是这一动却扯动了伤口,引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

 啧,真是活该啊!一时的不察,竟然着了人家的道。

 自己伤成这样倒也没什么,反正他皮厚的,再重的伤休养一阵子也就好了,只是累了倾儿。

 这不是他跌下山崖后第一回清醒,头一回他醒来的时候,正待在萧别倾的背上,他知道自己的重量对她来说绝对是负荷不了的,挣扎着要下来,可浑身是伤的他全身虚软无力,她也不肯,命令他不准再动,背着他一步步地走着。

 在她背上的他瞧着她那坚定的模样,破天荒的红了眼眶,向来刚硬的心更是软得一塌胡涂,可感动归感动,伤口造成的高热又让他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自己已经置身在山之中,而且有些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

 真是难为她了,竟然用那么纤痩的身子将他背到了这个山里,还得帮他打理这些血淋淋的伤口。

 “你醒了!”

 终于见他睁眼,萧别倾那一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稍稍的放下些,刚去拾柴火的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柴薪,仔仔细细地将他审视了一遍,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见他没有轻举妄动,将自己的伤口弄得更糟,烧也退了,萧别倾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用刚顺手摘回来的叶子盛了些水递至他的边喂他。

 “好些了吗?”待他喝完了水,萧别倾这才开口问他。

 他昏两天两夜了,整夜整的发着高烧,守着他的时候,她的脑海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马车坠崖时,他用全身保全自己的景象。

 一颗心为他疼着、悬着,更悔恨自己为何想那么多,不肯跟他老实地吐自己的心思。

 “疼!”霍璃同发现萧别倾有些出神,心思飘的不见影儿,自然不依,于是故意嘶了一声,喊疼。

 果不期然,他这么一喊,萧别倾登时宛若大梦初醒,急急地问:“哪里疼了?”

 “心里疼!”霍璃同抿着说,明明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如今瞧来却孩子气得很。

 听到他的话,萧别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有够不正经的,她担心得要命,他竟然还在那里开玩笑。

 “心怎么个疼法?”萧别倾角蓦地含笑,一只手悄悄地往下移到他包扎着的大腿上。

 “你忘了我是怎样用尽全部的心思才能保你毫发无伤吗?”

 霍璃同瞪着她问道,他从来不是君子,也没有施恩不忘报这种想法,为她做的一点一滴,他都希望她能牢牢记在心底,就算她现在对他没感情,但他相信长久以往,总有一天,他的好会满她的心。

 “记得啊!”萧别倾笑盈盈地说道,可他伤腿的手可没留情,直接重重的按了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直呼她狠心。

 “既然记得你还走神,不理我这个伤员!”说归说,但霍璃同倒也没真的多生气,只是爱看她这样有生气的模样。

 “我哪儿不理你了?我走神是在想…”萧别倾蓦地住口,想说是在想她担忧他,也气自己,但却说不出口,只好转而说:“我是在想怎么把你带出去。”

 “今儿个第几天了?”

 在一阵你来我往的热闹之后,霍璃同终于正问道,他坠崖失踪的消息不可能被瞒下,此时只怕已经传到了宫里。

 皇上若是知道他失踪了,必定心急如焚,现在宫里想必早已飞狗跳了吧!

 “三天了!”

 这三天来真是度如年,她很怕他万一不过去,那该怎么办?

 倒不是怕他若死了,没人替她对付萧家,而是只要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撑不住,她的心里就一片空落落的,难受得想掉泪。

 还好,他醒了!

 望着她眸底浓浓的忧心,霍璃同心底亦是一片的柔软,收起了平素那种不正经的笑容,认真地朝她说:“这几天累你担心受苦了,我没事。”

 “我…很怕…你知道我很怕吗?”话都还没说完,却已经哽咽,想也没想的,她扑进了霍璃同的怀中,泣不成声。

 “当真傻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从来不曾这么低声下气的哄过人,可对她,霍璃同却是哄得很自然,毫不感厌烦的呢喃安慰。

 虽然这山一点也称不上舒适,可若是能与她在这儿卿卿我我的多相处几天,倒也是一件美事。

 至于旁人的着急呢?

 那就随他们去吧!

 有人愈急,便会有人愈放心,急了会跳墙,可是放心的人也会大意。

 那些人当真是活腻了,若单纯只是对他下手他还不那么生气,偏偏一次次都是冲着倾儿去的,那就当真不可原谅了。

 若说光凭倾儿所言定不了萧君两家的罪,那么他就给翻出个真凭实据来,再说了,还有忠义王的事,也多少有点萧家和君家的影子。

 所以他们就好好地等着吧!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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