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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感情不在的时候,凉白开就是凉白开,永远喝不出葡萄酒的味道。

 许思明起的头,虽然没有axl rose低沉沙哑的声线,却也足够人,沧桑哀婉的音乐瞬间攫取了在场所有女同事的心,气回肠柔情百转。

 高部分,傅岳池和声唱道:“don’t you cry tonight; i still love you babe…”

 傅岳池并不想这样感矫情,可还是抑制不住鼻酸眼热,等唱完,忍着说了声“抱歉,我去洗手间”便告别众人离开了包厢。

 冲进卫生间的时候,里面零零散散还有几个人,补妆的、方便的,傅岳池红着眼眶钻进隔间,坐在马桶上气地骂了声“出息”

 稍稍坐了会儿平复心绪,傅岳池用手抹了抹脸准备出去,这时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等了两个小时,她不会来了…我好心跟她道歉,她却不领情…你在工作室里?…我知道,给你带点喜爱的宵夜…真不正经…我也爱你…”傅岳池终于没忍住,一股脑吐了出来。满嘴酸苦,随手扯了纸巾将嘴擦干,傅岳池挣扎着昏昏沉沉地站起来。

 推开隔间小门,她和正在讲电话的苏慕莲对了个正着。“你来了?”苏慕莲满眼惊讶。傅岳池懒得理她,径自去水池漱口。

 苏慕莲气不打一处来,扯过她的身子责备道:“你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害我等了那么长时间?”

 傅岳池酒喝多了有点上头,眼前苏慕莲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时单时双,扶住摇摇晃晃的身子,她不耐烦地对说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苏慕莲脸色难看起来:“我们去包厢说吧。”

 “不必…”傅岳池似笑非笑“应该也没多少话。”苏慕莲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低声道:“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说。”

 “怎么,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傅岳池半靠在水池边笑道“我还有事,你要说什么赶快讲。”

 苏慕莲已经感受到了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黑着脸将傅岳池拖到门外无人的角落,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样子给谁看?”

 “给你看啊…”傅岳池扯着嘴角“你心虚什么?”苏慕莲脸白了白:“我知道秦宇的事对不住你,我也够低声下气了,你别这样咄咄人。”

 傅岳池歪着脑袋笑道:“我怎么你了?”苏慕莲阴沉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如果秦宇不喜爱我,也不会和我在一起。”

 傅岳池点头:“所以你们两个我都恶心。”苏慕莲一噎:“你要这么刻薄吗?你自己抓不住他,怎么能怪我?”

 傅岳池双手抱:“既然你这么理直气壮,找我又是为了什么?”苏慕莲放缓语气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你。”

 傅岳池冷冷一笑:“你真天真的以为我还会当你是朋友?我傅岳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们背着我搞了两年还指望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接下来又是什么,玩三人行?”

 苏慕莲再好的脾气也被她惹急了,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和秦宇比你认识得早,就算没有你也早晚会在一起的。”

 傅岳池漠然道:“这也改变不了你们背叛我的事实。”苏慕莲气极反笑:“你总觉得是我们欺骗你,欠了你,可如果你和他真的情深厚重,怎么会被我钻了空子,说到底,他根本没那么爱你。”

 傅岳池感到前所未有的厌倦:“你想证明什么呢?我和他已经分手,跟你也从此陌路,我们没必要在见了。

 这样说也许会伤害你的感情,但是只要见你们一次就会提醒我曾经像个白痴一样被男友和好朋友背叛,我会再膈应一次然后对你们一番冷嘲热讽,何必呢?你想和他好就和他好,跟我已经没关系了,但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减轻负罪感。”

 傅岳池的同事刘姐刚刚见她匆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点担心,就寻了出来,刚巧在卫生间后面的走廊里看到了她,她的衣服颜色很显眼。

 “怎么出来这么久?”刘姐走过去道“发生什么事了?”苏慕莲见有人过来,立刻恢复了矜持淑女的模样,冷漠而不失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刘姐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笑着对傅岳池道:“我看你急急忙忙跑出来,以为你喝多了不舒服呢!”

 傅岳池笑了笑:“我没事。”

 “那什么,你们有事就先聊着,我就是不放心出来看看…”刘姐似乎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寻常,讪讪笑道。

 “我和你一起回去…”傅岳池走过来道“酒有点多,上头。”“那你朋友…”刘姐迟疑道。

 “我先走了…”苏慕莲冷着一张脸朝傅岳池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再找你了。”

 回到包厢,众人已经分成几堆各自玩各自的了,有猜拳的、有自顾玩手机的,当然也有旁若无人‮情调‬的。

 傅岳池在刘姐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休息,眼睛刚闭上,就觉耳旁温热的呼吸,蒙地睁开眼,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笼在上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然后一个温暖的怀抱,额间一片热的吻,傅岳池什么都不知道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醉时舒服醒时难,此时傅岳池的脑袋像是被撬开一般刺痛难当,花了半分钟弄清楚自己在哪里后,她的头更痛了。

 “你醒了?”秦宇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我怎么在这里?”傅岳池摸索着地上的衣服慢慢穿上。

 “昨天去苏园,看到你醉了就把你带回来了。”秦宇很自然地替她把裙背上的拉链拉上。“苏慕莲呢?”傅岳池边问边将水喝光。

 “她在自己家里。”秦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傅岳池不动声地离他远了点,面含警惕地问道:“盯着我做什么?”秦宇轻轻叹了口气:“我差点忘了曾经那么喜爱你。”

 “昨晚谢谢了…”傅岳池将自己的东西进包里,去玄关穿鞋“我已经和苏慕莲讲得清清楚楚,以后就不要联系了。”秦宇拦住她向外跨出的脚步,追问道:“你怨我吗?”

 傅岳池淡然地看着他:“你希望我说怨还是不怨?”秦宇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傅岳池:“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我还爱着你,那么我会告诉你怨,如果你想和苏慕莲在一起没什么心理负担,我会告诉你不怨,你希望听哪一个呢?”

 盛夏依然炎热,闷沉沉得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风暴。傅岳池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往公司赶。

 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她发现整个早上顾惜娜都没有过来烦她,找来刘姐一问,才知道对方今天根本没上班,上头替她请假了,至于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

 傅岳池替她可惜的,又一个落入狼手的如花女孩,很多时候误了终身的女孩子多半是因为虚荣心作祟。

 顾惜娜下午回公司上班了,整个人神采飞扬的,走路都快地哼着歌,没心思工作,抓住傅岳池就大谈自己的感情路程。

 “池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总裁那样的人物会喜爱我…”顾惜娜乐滋滋的“我在公司就是一个小透明,总裁竟然知道我所有的事,真是太神奇了,他说他一直有注意我,你相信吗?总裁一直都有关注我…”

 傅岳池见她那么高兴,试探地问道:“你们在一起了?”顾惜娜脸一红,接着毫不扭捏地点了点头。

 傅岳池轻轻叹了口气:“你对他了解多少?”顾惜娜迷茫道:“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公司总裁啊,有什么问题吗?”

 傅岳池摇头不方便多说,便道:“你要是喜爱他就多了解他吧。”了解过后才能知道他是人渣还是情种。顾惜娜羞涩地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思明…总裁说下个月带我去香港购物,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

 傅岳池点头,女人评价男人对自己好不好多半是用金钱价值衡量的。

 顾惜娜继续兴奋地说道:“我们昨晚是在他的市中心高档公寓楼里度过的,他告诉我这房子我随时可以住进去,这是不是送给我的意思啊?”

 傅岳池听到这里发觉不对了,顾惜娜再单纯也不会看不穿这种伎俩吧?不由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用意吧?”

 顾惜娜小声道:“我觉得他是在送房子给我。”傅岳池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不懂,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顾惜娜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虽然知道这种做法是包养我,但我还是希望我们的感情能有所进展,毕竟我很喜爱他。”

 傅岳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张了张嘴,半晌道:“路是你自己选的,要怎么走自己决定吧,不过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知道。”顾惜娜回得很小心。周五那天,傅岳池空回了趟半山别墅。

 进屋的时候,客厅里佣人正来来回回地搬东西。傅岳池拉住一个打扫的仆人问道:“怎么回事?”“老爷让给苏小姐和小少爷腾地方。”

 傅岳池挑了挑眉:“他们住进来了?”“还没有,苏小姐刚生完孩子身体虚,要在医院里养些日子,老爷让我们先把房间收拾出来做好准备。”

 傅岳池没有多问,带着两个律师去傅庄严的书房谈事情。

 陈荟蔓死后留了大概一百多万的存款和半山别墅这个不动产,在没有立遗嘱的情况下,这些财产都应是傅庄严继承的,现在傅岳池承担了抚养傅梓深的义务。

 傅庄严有责任向傅岳池提供类似于赡养费的资金帮助,而真正令傅岳池想不到的是,吴芳早在三年前就立好了一份遗嘱,她留了近三百万的遗产给傅梓深,并要求傅岳池做监护人照顾他直至他能独立生活。

 吴芳肯定是心灰意冷到了一定程度才会什么也没给傅庄严留下。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傅庄严将陈荟蔓的存款拨了一半给了傅岳池,别墅依然是他在住。

 傅梓深和傅岳池一起生活后,生活费和一些杂费由吴芳的律师定期汇出一定数额,另外,傅岳池听取众人意见,先给傅梓深请一位钟点护工,等他学会一定的生活技能再慢慢离人为的照顾。

 商定好后,傅庄严留傅岳池在家里吃饭,两位律师推辞了好意各自回去。只剩下父女二人的时候,傅庄严微微叹了口气:“我对不住你们兄妹俩啊…”傅岳池点头:“的确。”傅庄严看着她,眼神带着愧疚:“阿深还好,我终究照顾了他十几年,可对你我从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尤其是在你母亲去世后,我基本就没再管过你了…你…可怨我?”

 傅岳池头大,最近过得像是在讨债,每个人都在问她怨不怨,怨又怎么样,不怨又如何,过去能重头来过吗?不能,所以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们都是自私的,只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原谅,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傅岳池从来不是轻易饶恕的人,所以她能近乎残酷地告诉傅庄严“我从没把你当爸爸”若没人提起,她自不会主动想起这份不快,可要是有人偏要从她这里讨到点想法,她就能让双方都不痛快。

 这样瑕疵必报的性格不知道像谁,傅庄严不无恼怒地想到。晚饭时,傅梓深坐在傅岳池下首,傅岳池让人拿了双筷子,握住他的手慢慢教他用筷子吃饭,傅梓深总是用拿画笔的姿势握筷子,将饭桌破坏得一片狼藉。

 拥有良好的餐桌礼仪的傅庄严受不了脏,一摔筷子怒气冲冲地下了桌,傅岳池依旧乐此不彼地教傅梓深吃饭。

 看着他线条凌厉、略显刚毅的侧脸,傅岳池握着他温暖的手轻声问道:“阿深,愿意和姐姐一起生活吗?”回答她的是一抹清风画语的明媚笑容,真漂亮,傅岳池不无惊地想。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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