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很明显,她们一定在这个房间生活好长一段时间,才会这么有生活味。然后狐狸妹妹玛莉终于进⼊房间央中,这两个人立刻映⼊眼帘。玛莉快乐坐在单人
边,述说今天发生的事。
另一个人,三十来岁,有着一头漆黑长发,脸孔秀气斯文,很有艺术家气质,穿着⽩⾊的家居服,安坐静在轮椅上,微笑听她述说。玛莉笑着:“阿尔特,我跟你说喔,然后───”
狐狸妹妹立刻原地转圈,在房间央中幻化成人形:“喔…原来他是叫阿尔特啊?”忽然看到狐狸妹妹出现,玛莉吃惊到一个不行,然后真正生气了:“狐狸妹妹?!你怎么
闯进来啦!我不是说不可以进来吗?!”
狐狸妹妹把落到
前的头发拨到背后:“玛莉啊,比起我擅闯进来,哥哥和阿呆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讶异呢,因为你竟然在房间里养了一个男人,真是未来不可限量哟…”
“!”男人讶异害怕的整个躺在轮椅中:“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
看他这样,狐狸妹妹无声走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挥啊挥…“哟…?不只瘸腿,还是个瞎子?你对男人的嗜好还真奇怪?”---“妈妈和爸爸很快就回来,你要乖乖听叔叔婶婶的话喔。”
才四岁的可爱天真小女孩微笑应答:“我会乖乖的!”“妈妈就知道你最勇敢了…”这个四岁的小女孩真的是非常乖又勇敢的小女孩,就这样満心期待的乖乖等待爸爸妈妈回来。
但是爸爸妈妈一直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后,一场葬礼举行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叔叔婶婶照顾她一阵子之后,渐渐不再理会她,甚至她肚子饿也不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直忍着眼泪、勇敢坚強的充満期待乖乖等待,満怀对爸爸妈妈的思念,相信总有一天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她。
但是一年后,爸爸妈妈还是没有来,出现接她的是社会妇幼团体。儿孤院的小朋友们,尤其是男孩子们,总是欺负她。孩子会生气不⾼兴的打架,但哪知道什么是恶意,所以孩子们的欺负不是真正恶意的欺负,是半开玩笑的欺负,为了亲近她。
因为这个小女孩的红粉⾊头发实在是太漂亮,长相也很特别可爱,大家都很喜
她,所以男孩子们特别喜
欺负她,为了表达对她的喜爱,但是这样的喜爱对于被欺负的人来说却只会是恶意,不会是喜
的暗示。
终于,勇敢等待近两年,一直被欺负的小女孩在儿孤院哭了,非常的思念爸爸妈妈,尤其是模糊记忆中妈妈温柔微笑的脸…随着一天天过去,她越来越想要离开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
虽然她才六岁,更不知道爸爸妈妈究竟在哪里,但是她坚強的相信只要离开这里,就会有跟爸爸妈妈再见面的一天。终于,那天她一个人去找忙碌照顾儿孤们的老师,很认真的勇敢说:“老师,我想离开这里去找爸爸妈妈…”
没有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唯一知道的是隔天虽然好几位儿孤异口同声对调查人员说出自己亲眼所见,老师却一直忙着辩解自己“绝对没有帮失踪的女孩收拾东西,甚至是把大门打开让她离开。”
儿孤们在
说?为什么?大人老师在说谎?为什么?人们不知道哪边说的是实话,只知道这名红粉⾊头发的六岁女孩,就此彻底消失在儿孤院。
她带着自己的东西,独自走进人多的城市,没多久就全⾝肮脏。当然,有好人帮助她,收留她,给她东西吃,甚至给她钱。自然,也有心怀不诡的坏人意图染指她,但是这名女孩总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切危险。
她就在大家的协助帮忙下,一个人生活在城市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是一直朝人多的地方出发:商业区,百货公司,夜市,甚至是车站之类地点,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再跟爸爸妈妈见面的一天。
直到那个夏天,她一个人在夜市附近徘徊,正要经过一间夜店,却不由得慢慢停下脚步。因为她听到现场演奏的琴声。非常温柔的钢琴声,即兴演奏的抒情曲。
小女孩完全被这琴声昅引,一直安静听着。最后,她几乎毫无阻碍的顺利越过強壮守卫,进⼊
暗热闹的店內。
店內多是男人,各自坐在一起,喝酒菗烟,谈笑风生。表演台上,一名三十岁男人孤独表演着,也不知道有谁在听,或许一个人都没有,不过他还是认真表演着。
小女孩看着他,一路走上台,直走到钢琴师⾝边。持续表演的钢琴师很快就发现她,讶异看着她。小女孩也一直看着他。台下所有人也恢复安静的转过头,注意台上的他们。
这就是钢琴师与小女孩的相识…钢琴师无⽗无⺟,同样出⾝儿孤院,是靠自⾝努力才有今天。
他很穷,非常穷,往往三餐只能勉強温
,勉強有口饭吃,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音乐,改行它做。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他是天生的音乐家。(艺术家)更不晓得为什么,小女孩很喜
钢琴师,或者该说很喜
他的音乐,所以常常来找他,甚至⽩天跑到他住的老旧公寓去找他。
究竟是什么让小女孩对他的琴声这么心动?不知道。甚至琴声其实就一般人听来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小女孩还是很喜
他的琴声。
更或许,小女孩只是无意识的不想再寂寞一个人了…钢琴师认识这名小女孩一段⽇子之后,发现她是逃走的儿孤,试着亲自把她带到察警局几次,但她总是有办法立刻离开,最后只好完全不理解为何如此的放弃。
就在他正伤脑筋、不晓得该怎么处理这名小女孩才好的时候,意外发现这名小女孩具有不错的音乐天份。
音感好,节奏感好,嗓子好,甚至表演胆子也大,钢琴师⼲脆开始教导她,像照顾妹妹一样让她正式住在家里,并且在两个月后跟夜店老板商量,让这个女孩一起上台表演看看。
头几次表演不是很成功,生涩又笨拙,但是等女孩大胆的下台向大家要小费,大家的小费却一直给的很慷慨,甚至几天的小费就⾜以抵过钢琴师一个月的努力。
钢琴师不了解,真是完全不了解,但是不论人们小费为何给的如此慷慨,钢琴师还是知道自己意外挖到金矿了…她们的生活开始宽松起来,钢琴师也不再表演,只是⽩天尽己所能的训练女孩,下午让她去闹区寻找⽗⺟,晚上再带她去各夜店表演。
就这样,女孩正式上台表演的半年后,这个早上,钢琴师弹着钢琴训练坐在⾝边的女孩,只是她弹着弹着,竟然慢慢唱起情歌。
以绝对温暖微笑,以満腔的爱,对心上人的思念,彷佛对方就在眼前。那是多么温柔又充満情感的歌声啊。钢琴师,恋爱了…女孩很喜
的说:“好好听喔。”
“是吗?”“你唱歌都不是很好听,为什么现在能唱的这么好听?”钢琴师陷⼊思考:“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思念着那个人吧?”“思念?”“对啊,发自爱的思念…让我一直想到她…”
“爱是什么?”“爱就是───”说到一半,钢琴师
言又止。红粉萝眨眨不懂的双眼。钢琴师微笑了。他温柔伸出手,轻轻搭在红粉萝头上。
“爱到底是什么?爱的庞大复杂是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或教你的事,因为爱的太多太广。不过等你长大之后自然就会知道我说的爱到底是什么了。”“为什么一定要等我长大?”
“因为啊…”钢琴师慢慢说着,然后双手重新按在琴键上,重新満怀感情的唱起情歌…因着爱,刚満三十岁的钢琴师,头一次感受生命的完整。
也因着爱,钢琴师半⾝不遂,双眼再看不见。更因着爱,才刚満七岁的小女孩还无法理解的情感,把他带到旅馆,让他住在那里,保护起来。
爱,究竟是什么?爱有许多种,紧密纠葛
绕在一起,难以分离。这就是钢琴师与红粉萝的故事…当晚,玛莉穿着表演用的华丽澎澎裙,带着小奈美和狐狸妹妹搭出租车离开旅馆。
狐狸妹妹坐在司机后面,小奈美坐中间,玛莉坐最右边。狐狸妹妹笑着说:“不过是男人被看见───”红粉萝真是一整个心情恶劣:“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有什么好生气?这是光荣战绩啊,只是你对男人的嗜好还真奇怪?”“嗜好?”“呵呵呵…就是心爱的男朋友类型啊。”“呣!他不是我心爱的男朋友啦!”
“喔?那是什么?”“你很讨厌,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你们的关系说来听听嘛。看你们这样,我真的很好奇耶。”
“呣…小奈美,让她消失啦!”狐狸妹妹露出苦笑:“好讨厌,要赶我走啊?”“小奈美,你不让她消失,我就跟你绝
!”狐狸妹妹故意露出泪眼:“好过份…”“小奈美───!”夹在中心的小奈美终于说:“狐狸妹妹…”
“好啦!好啦!”然后狐狸妹妹正式变化回狐狸原形,安静原位下趴。一直好奇听着女孩们不合年龄
谈的司机,尤其是透过车內的照后镜看到后座的乘客忽然变成一团⽩烟消失,他真是惊吓到,立刻转头。心情极度恶劣的玛莉,立刻对司机施展心控威能:“看什么看?!继续开车啦!”
又好几分钟,小奈美终于对一直看窗外的红粉萝开口:“玛莉…”继续看着窗外的红粉萝冷冷的问:“什么事?”小奈美提心吊胆的问:“狐狸妹妹说的那个阿尔特,是谁啊?”
“…”看玛莉半声不吭,小奈美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终于,玛莉回答了:“他不是叫阿尔特,只是因为我开始一个人表演之后给自己取名雪莉露,所以那天开始我就都叫他阿尔特。”
小奈美完全听不懂为什么雪莉露之后要叫阿尔特:“那他叫什么?”“以前我都叫他蓝老师,因为他是很
的钢琴师。”“钢琴师?”“也是我的老师。”“你的老师?”
“我已经忘记是怎么跟蓝老师认识了,不过以前都是他教我唱歌跳舞,带我到处表演,直到一年多以前他被打成这样,没有办法走路,也什么都看不见,就是现在好像也还是有很多人想打他,所以他一直很怕有人闯进房间,因为自己的房间应该是世界上最全安的地方才对…”
“为什么他会被打?”玛莉再次沉默:“…”“?”“因为…蓝老师他好像爱上不能爱的人…”
发现好像谈到大人的话题,小奈美知道自己听不懂,决定转移话题,很失望的问:“那你的房间,没有你说的黑⾊和⽩⾊兔子吗?”
玛莉用眼光余角看着小奈美,发现她満脸的失望。明显比起玛莉房间忽然出现的男人怎么回事,没有可爱的小兔子可以摸更让小奈美失望。“呣!这件事我没有骗人啦,是你们要自己误会!”
“?”“当时兔女郞都喊蓝老师是兔尾巴,因为老师一直跟在后面,现在也都是我在钱赚回来,所以我也绝对没有
说骗人。”“那兔女郞是?”
“兔女郞是…”玛莉沉默一会,终于开口“是老师的女朋友…”虽然终于搞清楚他们的关系,不过小奈美还是非常失望,因为说到最后还是没有可爱的小兔子可以摸。
车內再次恢复安静,后座的萝莉们都没有再
谈,被心控的司机只是在热闹的大马路上继续开车,一心只想把车开到目的地,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想。
不久后,出租车终于来到一间位于小巷內的夜店,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完全没有窗户,只有大门旁一个银招牌写着“会员制”和大门旁两名強壮守卫。玛莉慡快把一千元丢给司机:“不用找钱了,”
就带着小奈美下车。因为“无法阻挡”的玛莉已经成为常客,加上又是很受
的歌姬,所以这两名守卫一点都没有拦她的意思,友善的微笑说:“雪莉露,好久没看到你出现,还以为你失踪了。”
玛莉也露出充満活力的笑容:“现在我又回来啦。”守卫一起弯
看着害羞低头的小奈美:“这位可爱姐小也要表演?”
“只有我要表演啦,她是跟来吃晚餐的。”可能是小奈美太害羞可爱兼气质圣洁,原本凶狠的守卫好像都被净化成善良的坏蛋了:“我们这里的烤
油牛⾁很好吃喔…”
玛莉双手叉
的跺脚:“呣!快开门啦!”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低头害羞的小奈美被玛莉搭着走进热闹的夜店內。
既然这是一间会员制的夜店,这就表示这间店的出⼊人士都有相当财力和社会地位,往往都是些大商人大老板,更自然各国人士都有,通三国以上语言的更随处都是。
夜店內的表演台上,一名二十来岁的眼镜男坐在椅上,背着吉他,正在演唱抒情曲。可能已经没有人听他唱歌了,因为不分男女,不分夜店员工或客人,都⾼兴看着玛莉向她问好,并且问她:“雪莉露,为什么好久都没有出现?”
在这种地方生活久了的玛莉,有样学样的机伶笑着客套说:“为了让你们更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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