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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想当然耳,守跑进房间里狠狠地瞪着平,但重点是他似乎也察觉到始作俑者是旁边的竟辅,伸手揪住他厚实的颈间把脸拉近。

 “你在想什么?我家光是照顾你就已经很吃力咧!”守说的没错,平因这句话缩着身感到万分抱歉,但竟辅却一脸若无其事地看着守,像是不知道对方所指何事,态度还是带着一股凛然。

 “你只有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后才摆出一副狗样,可恶!”守生气地打着竟辅的头,转眼看见平的时候却皱起眉头。

 “咦?你不是那个大叔的狗吗?”在散步途中见过好几次面,所以守还记得那平凡到一点特征都没有的平的样子并不稀奇。尽管如此,也是因为上总不在所以才敢说他是大叔,不然上总听到可不得了。

 上总的确是有着超越年龄的大胆狂妄,也具备了不知是否可以被称为兴趣的生活方式,但是年龄确实是二十五岁左右,以人类来讲还算是年轻吧。

 “等我睡醒就要送它回去,知道吗?”守气嘟嘟地一边叨念着,一边从衣橱取出垫。

 平不想要再和上总见面所以才逃出来,一听到守这么说它不安地看着竟辅,但过没多久这件事情就被抛在平的脑后,因为守的侧脸实在美到让人目眩。

 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守脸庞的轮廓就像被勾上金色的边缘,危险而人。

 光滑柔细的发丝和像极杏仁形状的大眼有着相同的褐色,白里透红的肌肤,纤细的鼻梁和瓜子脸给人充满娇弱的印象。

 纤长的睫影子落在在眼角边,薄带着些红润,整体看来就像是某户人家的大小姐。突然能明白连极度病态讨厌男人的上总,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对守产生特别宽容的心情。

 “…”好好喔,平带着羡慕把视线飘向远方,他看看自己糙的发和弯曲着的尾巴,低下头。

 变成人类的竟辅身材比上总还要高大,明明五官也不是很端正,但却散发出野的魅力,更不用说守那过人的美貌。

 浅田医生跟大庭两人也是又高又帅气,上总当然是当中最让人神魂颠倒的俊美,可只有自己是这副难看的模样。

 自卑感变得更加强烈,尽管沉痛地感受到自己和上总的不相称,但心中还是涌现对于养育自己的上总的思慕,不感到一阵郁闷。

 明明才刚离家就已经开始眷恋了,咽下堵的呼吸,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地闭上双眼。

 原本以为失踪的狗儿又回到家的事让上总踏着轻松的脚步上楼,但一看到开着细的房门,心中就涌上不祥的预感并皱起眉头,放着门开着不管随意下鞋子立刻冲向和室。

 “喂!平?”和室里想当然耳空无一人,虽然知道这是白费功夫,还是查看了浴室和厕所,上总吱嘎作响地咬着牙。

 连自己特地帮平准备的衣物都丢在榻榻米上,仿佛是在诉说着对自己强烈的抗拒,上总对此感到呼吸不顺。

 “又来了!”平不管是出现或离开的时候,总给人孑然一身的气质。仿佛是不求回报不懂世俗险恶,只为得到上总的宠爱才出现在面前。

 “可恶!”昨天太过严厉的斥责平是我错了吗?丢了条巾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因为感觉平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而感到生气,杂着迁怒对平大发脾气。

 但是上总除了对找不到原因的自己感到焦躁之外,更是生气自己的迟钝。我到底在做什么?就算是要找不见的狗,也是要忍耐自己的情绪,好好照顾他才对。

 “我不管了!可恶!”上总自暴自弃地说着,想让自己把平的身影从脑中抹去。至少现在爱犬回到家也算是一件吉兆,他手上拿着前天倒出来没有派上用场的饲料盆下楼。

 没想到刚才还在的爱犬身影就像是幻影一样地消失无踪,只剩下地面空一片。

 “平!你在吧?躲哪去了!”上总张望着公寓的四周,即使大声喊叫也没看见那无打采的爱犬身影,看样子又不知道逃往哪去了。

 内心开始后悔发现它回来的时候,就应该要把项圈系上才是,现在后悔也太迟了,结果又扑了个空,只能拿着饲料盆回房。

 狗也好,那个笨蛋也好,接二连三地从自己身边离去…对上总来说,平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都是些不好的征兆。

 他回房冲澡之后便赌气地倒头大睡,但尽管他非常疲惫,并且睡到像一滩烂泥,醒来后还是觉得身体沉重,喉咙也隐隐作痛。

 头在闷痛着,非但不觉得神清气,还越来越感到暴躁不已。这种时候谁都会想请假在家睡一整天,但现在他却没办法这么做。

 原因是就快到自己的生日,这种时候俱乐部都会设计大型活动庆祝,如果这时候上总不在店里头出现,没有办法吸引到客人,活动就一点意义都没有。

 上总心情持续不悦到往店里的途中,偏偏又很衰地遇上浅田。这时刚好是他动物医院诊疗结束,准备回家休息的时间,但浅田却毫无倦容,依旧冷淡且面无表情地走在夜路上。

 “啊,铠王先生。”原本想要视而不见地从身边走过,浅田却先开口打招呼,上总不发出小小的咂嘴声。

 再加上对方一副面对生病宠物的饲主、尊称自己为先生这般恭敬的态度,更让上总自然地出嫌恶的眼神。

 “你家的狗儿,平,他最近好吗?”明明刚刚还礼貌地称自己为“先生”马上就又你呀你的,虽然语气很亲切,但眼中却毫无笑容。在他眼镜后方,锐利的视线探索般地看着上总。

 明明叫大庭来找平…不是狗儿是那蠢蛋,借绘本给平,不管是故作友善还是有所企图,都让上总觉得不

 “用不着你管。”虽然这只是在擦身而过时的简短回应,但这对身为平主治医生的浅田不管用。

 “可别因为近在身边就疏于照顾,请你要定期带它来健康检查。”对主治医来说理所当然的回话,觉得自己这么简单就被这句话给反击的上总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心想这时候要是对方知道狗失踪会怎么想。

 “可能是因为主人不够爱它所以它才会逃走。”大概会被这样冷嘲热讽吧。上总咬牙切齿、像是要甩开浅田一般地快步离去。

 因为自己的心思都花在照顾那个笨蛋,也有自觉比较疏于照顾狗,所以被浅田这么一问自然感觉不舒服。

 “虽然不过就是条狗…”一回想起当初自己为何要捡狗回家养的时候,怒意又再度涌上心头。

 每当走在被夜晚包覆着的住宅区里,过往人们急着回家的脚步声、从窗户出的电视声响和小孩子的嬉笑声…在这复一平凡无奇的日常风景里,脑海就会突然回忆起一只狗。

 并排而建的家家户户的每个地方都很相似,若被链在狭小庭院的狗儿在的话,那副景象就会完全与自己的记忆重叠。

 那是上总刚上小学的事情,在家附近有条可怜兮兮的狗儿。因为主人事业失败留下一股未缴纳的房租连夜搬家,只顾自己而将饲养的狗儿留在原地。

 狗儿就这样被短链锁在空的屋外,没人带它去散步,仅靠着附近邻居心血来所喂食的饲料活着。

 那些原本同情它的人,开始讨厌随着时间流逝一天天变脏的狗儿,当散发出阵阵恶臭之后,就只剩下小朋友吃不完而丢进去的剩菜。

 “嗷…”即使如此,狗儿不仅没有开始憎恨人类,还希望有人能照顾它,当门前有人经过的时候它总会发出悲伤的叫声。

 当上总和一群朋友丢面包给它时,他眼里闪烁着光芒拼命地摇着尾巴,隔着门,慢慢地靠近他们。

 “恶,好脏喔!”因为这举动倒退两三步的众人之中,只有上总一个人伸手摸着狗儿的头,纠结成块的很硬,触感格外地黏腻,让掌心也跟着发臭。

 上总和狗儿只有这么一次的接触,但狗儿却深深记得上总,每当他从空屋门前经过时,它都会尽可能地拉长链子想靠近上总。

 比起食物,似乎更希望被再次抚摸,总是用着满是期待黑色眼睛看着他,拼命地摇着尾巴乞求着。

 这对当时年幼的上总来说太过沉重,让他会尽可能地回避那条路。如果不得已要经过那条路的话,他就会低着头快步通过。

 悄悄地往旁边一看,便会发现那只脏狗明显很沮丧地低着头,垂着尾巴坐在地上。被饲养的狗真是笨蛋…就算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还是希望人们能够理睬它。

 为人们尽心尽力只是希望被称赞,等待被疼爱的那一瞬间到来。不知不觉那只狗便消失了。

 曾经有听说是清洁队的人把它载走,但没人知道真相。他还清楚记得,狗儿在严寒的冬夜里卷曲成一团不停颤抖着的模样。

 “…真是太无聊了!”与其说是乡愁,还比较接近感伤,让上总忿忿地丢下这句话。像是瞪视般地看着前方赶着往俱乐部而去。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时苦闷的情感原来还沉淀在心中。

 从那之后已经过十年,当自己也变成“被抛弃的小孩”时,才明白它的心情。狗儿渴求着人们的爱情,是因为它们不曾怀疑。

 相信着下一个人一定会愿意疼爱自己。只是路过而施舍的短暂瞬间,它也极度重视。

 因为他是个自暴自弃的人类,所以不会抱持这种天真的期待。这和男是女无关,重要的东西只有钱而已。

 “今天也来大赚一笔吧!”上总打起精神推开“王将”的大门,却因为认出令人厌恶的家伙的脸而表情僵硬。那人抬起剃着短发的头,身上穿着花纹衬衫,垫肩的外套很邋遢,宽大子的脚也显得过长。

 极微稀疏的眉毛,在过大的太阳眼镜后方是凹陷的双眼,再加上鄙的厚让这个人整体看来散发着极微低俗的气质。

 虽说还没到开店时间,但这个和男公关俱乐部不相称的中年男子是暴力集团的中坚分子,和店内的领班一起坐在贵宾席饮酒。

 “真是不好意思呀,每次都麻烦你们!”“没这回事,我们才受到铃木先生的关照呢!”

 领班在铃木旁边鞠躬哈,脸上出虚伪的笑容,打算赶快敷衍了事。数十年来,在政府加强了“暴力集团对策法”后,要索取保护费就变得比以往困难。

 取而代之的手法就是借由出租业者的名义,强行租给店家所需的巾、器皿、地板垫子等物品,以索取每月至少十万以上的费用。

 当暴力集团的组员来到店里时,免费酒水招待也已成惯例,虽然干这种事的并不只有铃木,但上总厌恶这些只会用肮脏手段来获利的卑鄙家伙,这让他从开店前就心情不佳。

 “借个厕所用用!”两三杯黄汤下肚后,铃木也开始放肆起来,一边哼着小曲从位置上起身走向工读生才刚打扫好的厕所。

 丝毫不打算回避进门的上总,骄傲地抬着下巴作出威吓的表情看着对方。此时该让出路的并不是上总,所以在铃木靠近的同时,上总就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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