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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赵栀,你完了!(万字章)
 “快些的便好,老祖宗寿诞到了,学那些幽幽怨怨的,倒是不吉利了。”

 “这歌舞虽好,但少有大家小姐要学,都道不端庄稳重,且学起来费劲,也就是我们这些戏子们,才不得已练习。我给夫人选一曲,名唤‘秋夜’,这舞动作轻快简单,却又不失大雅,有些夫人们为了讨夫君欢喜,也背地里偷偷学这个呢,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既是其他夫人都在偷着学的,那想便是不错的。”

 “既是如此,那便定了,夫人往日可有学过舞?若是从未学过,可要先从基本功开始,若是学过,那便再好不过了。”

 “这舞倒是没学过,但是却学过几年武功,虽是三脚猫功夫,但肢体也算比常人软些。”

 “那便好办多了,若是夫人配合,小女保证半月便能教会夫人这支舞。”

 “可是能再短些时?”

 “这…若是夫人每来这儿练一个时辰,是得需半月时间,若是夫人每能来的时间长些,总体时间便能缩短不少。”

 “我若一整都来呢?”

 “这小女便不能保证时间了,若是夫人学的快,那自然快些,若是学得慢,那自然也是快不了的。”

 “恩…说的也有理,你唤什么名字?”

 “小女唤作月容。”

 “恩,月容,今晚我可是能学?”

 “这…夫人若是不怕天色已晚,便可直接来学。”

 赵栀眸微动,心中有了个数,转过了头,朝着蔺孔明望了过去,笑着出了一口小白牙,晃了晃他的胳膊:“三爷,三爷!”

 见他装死,赵栀淡淡一笑,捏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拧了一拧,蔺孔明眉头微蹙,睁开了幽深的眸,伸出右手,在自己脖颈旁比划了一下,一字一句,恻恻的道:“你!完!蛋!了!”

 “三爷,你瞧这天色不早了,这儿也没什么可看的,让紫云扶着你回去罢,我得很晚才回去啦。”

 “不走,老子也要学!”

 蔺孔明薄勾了起来。

 赵栀没忍住,差点了出来,幸好及时低头捂住了嘴,才没在紫云和月容面前丢人。

 “男人不能学这个哒。”

 “不管。”

 “我…”

 “除非——你夸本王生的好看,比那什么东子安西子安的,要好看一百倍。另再让本王看着你练舞,否则,本王便也要学,到时在老祖宗的寿诞上跳,就说是你的,生生气死你。”

 “蔺…”

 “住嘴,本王的大名,是你能叫的?唤本王小名。”

 “孔明。”

 “再不夸就晚了!我只数三声!三!好了,晚了,赵栀,你再挽回不了我想要学跳舞的心了。”

 蔺孔明拽的二五八千似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欠揍,赵栀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打在他那张带笑的俊脸上。

 学跳舞?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跳舞,不过气着这丫头好玩罢了。

 呀,瞅瞅,丫头又生气了,那张小脸红的跟个煮的猪头一般。

 蔺孔明握着扇子,戳了戳她的小脸,轻轻一笑:“猪—头—。”

 赵栀一张小脸,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

 眼看小丫头要生气了,紫云生怕赵栀再在这儿同蔺孔明吵起来,再传到民间去,惹人闲话,忙笑了一笑,提醒着道:“夫人,你瞧这芙蓉院里的风倒是大,咱们潇湘院里的风倒是小的,这两院不同,早知这样,奴婢便拿厚一些的披风,给夫人披上了。”

 她这一句话,算是点醒了赵栀。

 此处的确不是同蔺孔明斗气的地方,赵栀眸微转,笑了笑:“三爷又神志不清了,多半是想吃猪头了。”

 蔺孔明一脸的揶揄,浅笑着朝赵栀望着,,显得有几分佞,这位正想再说些话,赵栀已经伸出了手,轻轻捂住了他的,柔柔笑了一笑。

 “三爷若是不想回潇湘院里,那便留在这里,看我练舞罢,若是三爷困了倦了,便让紫云给三爷搬来一张,三爷睡在这里。”

 蔺孔明眨了眨一双深邃的眸,那双眸中带着些许玩味,赵栀着实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好在是在他身边呆着的时间长了,若是换做自己刚进蔺府的那会儿,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一拳头过去了。

 蔺孔明伸出了修长的手,握住了赵栀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边移开,笑的越发的肆:“哟~”

 他的尾音轻挑,颇为人,似是要将人的心魂勾走才肯罢休,害得周围的丫鬟们心中小鹿撞,低下了头,死活不敢朝他那一张脸上看。

 不知为何,他只是哟了一声,赵栀便憋了满腔的火气,觉得他在当众调戏自己,那火爆脾气一时没忍住,伸出了手“啪!”的一声,便拍在了蔺孔明的额头上。

 她那一掌打的不重,却也是不轻。

 未等某位爷发怒,赵栀便站起了身,忙朝前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到了芙蓉院的大堂之内,紫云转眸望了蔺孔明一眼,也跟在了赵栀的身后,一同进了这大堂。月容去问戏班子头儿要了些蜡烛,走进去把蜡烛点燃,原黯淡的大堂,便被映的通亮。

 不一会儿,大堂外头便传来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路远——”

 蔺孔明拉长了腔调,声音极响,说罢,他又不悦的哼哼了两声,一脚朝着一个铁罐子踹了过去!那铁罐子是圆的,里头原装了些水果罐头,被戏子们吃完丢到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蔺孔明这么一踹,正巧踹到了大堂门口。

 三爷仰起了下巴,一脸玩味。

 人家都是从怀中掏出碎银子,可这位爷却直接从怀中掏出了几颗石子,闭上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朝着大堂里瞄准“咻咻!”两声,将石子朝着赵栀身上打了过去!

 赵栀的一连被打中好几下,刚想发怒,便听见了蔺孔明那阵阵清亮的笑声,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窝火。

 蔺孔明刚刚喊过路远的名字,这芙蓉院内便有同路远关系极好的小厮,忙走出了院,去潇湘院里找路远了,那小厮站在潇湘院的门口,喊了路远几声,道什么三爷唤你有事后,见没人回话,无奈挠了挠头,朝芙蓉院里走了过去:“呀,可别是已经睡着了,那儿三爷正唤着呢,这若误了事,可不管我的事了。”

 说罢,那小厮便哼着曲儿离开了,左右不再管路远了。

 那小厮刚走没几秒,路远原正在房内躺着睡,一个鲤鱼打,便赶忙坐了起来,迅速穿了衣裳,出了这潇湘院。

 “奇怪…刚刚好像有人说什么,三爷在唤我…”

 这大半夜的,三爷唤他作甚?

 罢了,先出去寻个人,问问三爷在哪再说,若是真误了大事,三爷得撕了他。

 路远一身黑衣,出了潇湘院的门之后,便同几个小厮打听了一番蔺孔明的方位,便连忙朝芙蓉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赵栀正站在大殿内,冷冷的朝着蔺孔明瞧着,蔺孔明悠悠的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块洗干净的石子,缓缓将其举了起来,眯起了一只眼睛。

 赵栀小脸一变,忙朝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紫云的身后,弯下了

 蔺孔明淡淡笑了几声,拿着石子在手中掷了几下,丢在了地上:“啧,瞅把你吓的,老子怎么舍得打你啊?”

 赵栀:“…”人!

 蔺孔明刚刚说罢,路远便走到了这芙蓉院内,左右看了一眼,走到了蔺孔明身边,恭敬问道:“三爷,您唤属下了?”

 赵栀站直了身,朝着路远望着,一时语。蔺潇湘院离芙蓉院十万八千里,蔺孔明不过唤了一声,他便跑过来了,这…这也太…

 “去给三爷搬了塌子过来,抬到大堂里,三爷今晚陪着母亲在这儿住下了。”

 “属下遵命。”

 路远擦了一把汗,忙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大老远的便跑来了,谁晓得只是搬个塌子,倒是吓他一大跳。

 接下来,路远便寻了几个小厮,将一张大搬到了大堂之内,蔺孔明扇着折扇,痞子般走到了大堂内,坐在了上,将靴子了下来。

 “蔺孔明!穿上去!”

 赵栀额头青筋直爆。

 “没听到。”

 蔺孔明说罢,便盘腿坐在了上,在腿上盖上了毯子,笑的朝赵栀望着:“喏,开始练罢!”

 月容见赵栀和蔺孔明的相处模式这般有趣,面上浮现了一抹笑,摇了摇头,朝着赵栀行了一礼:“夫人,莫再耽搁了,我们开始罢。”

 “好,听月容姑娘的。”

 赵栀说罢,月容便将乐师唤了进来,让乐师开始奏乐,自己便将舞给赵栀演示了一遍,让赵栀先熟悉一番。

 赵栀这儿正奏着曲儿,没过多久,路远便走到了赵栀的身边,低声的道:“夫人,三爷睡着了…”

 赵栀怔了一怔,转过了头,朝着男人望了过去。

 只见蔺孔明乖巧的盘腿坐在那儿,身上裹着毯子,单出了一颗脑袋,竟倚在栏上睡着了,呼吸匀称绵长。分明是谪仙一般的脸庞,醒着的时候那般闹腾,睡着的时候,又反差这般大,安静乖巧的不真实。

 赵栀歪着头望他:“这睡着的可真快…”

 她说罢,右手轻轻挥了一挥,乐师停止了奏乐。赵栀小心的上前几步,走到了蔺孔明的面前,伸出了手,报复似的朝他那直的鼻梁上戳了一戳,不过她有分寸,并没有真的碰到他的鼻子。

 “说好的看我练舞,闹腾了这般久,倒睡的快。”

 赵栀越看越觉得这位爷跟个大孩子似的,整里闲的上蹿下跳,让人头疼的慌。怎的就没人给他安排个差事,让他忙段时间?

 她看了他一会儿,怕他冻着,又拿了一张毯子,将他没盖住的地方小心盖了起来,让乐师离开这里,继续找月容学舞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很是轻缓,生怕吵着了那位。

 没过多久,上便传来了蔺孔明那闷闷的声音。

 “丫头,三爷饿了…”

 说罢,男人单手托腮,眸中掠过了一抹玩味的笑。

 说罢,蔺孔明伸了个懒,斜倚在了上:“宛知他!”

 他这一句‘宛知他’,惊的赵栀差点摔上一跤。

 “蔺孔明!你就不能再多睡会儿?”

 赵栀原是想发怒的,谁知道竟被他给气笑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让月容和其他人都离开了这儿,自己单独在这守着蔺孔明。

 紫云离开之前,凑近了赵栀耳旁,低声道:“夫人,刚刚刘小姐的丫头来了,让你明去王府一趟,她有话同你说。”

 她说罢,便朝赵栀行了一礼,退出了大殿,帮赵栀关上了房门。

 此时,戏子们也都去歇息了,这芙蓉院一时倒是寂静的很,赵栀了鞋袜,上了,裹住了一张毯子,便躺了上去,离蔺孔明得有八丈远。

 “这里不比潇湘院,你安稳着些,明我还要去王府一趟,不同你折腾了!”

 蔺孔明眸一亮:“折腾?哪个折腾?”

 “快些睡觉!”

 “嘛,丫头,三爷要抱着你睡。”

 蔺孔明浅浅一笑,朝赵栀靠近了一些,将她那软软香香的小身子抱在了怀里,便轻轻闭上了眸。

 “明给丫头买新衣裳好不好,再陪丫头去东启府里…”

 他或许是真的累了,抱着赵栀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睡着了。

 赵栀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让你昨睡的晚,今又这般闹腾,活该。”

 说罢,赵栀胳膊撑在上,微微欠起了身,将蔺孔明身上的毯子,往上拽了一拽,盖在了蔺孔明的膛上面。

 “真是的,都不怕着凉,这毯子本就单薄,连肚子都不盖住,最好让你得了风寒给病死,省的来来回回惹事,不安分!”

 赵栀瞪了他一眼,蔺孔明便俊眉微蹙,唔了一声,将赵栀抱的又紧了一些,双手环住赵栀的,将头贴在了赵栀的背上,浑身透着慵懒佞,霸道至极,赵栀只轻轻一动,他便不允,抱的赵栀不过气来,声声嘟囔着丫头不听话,丫头欺负他之类的。

 赵栀一脸无奈的望着他,想趁他睡着,朝他那俊脸上打一巴掌,却左右下不去手,最后只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一拍。

 “三爷啊,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将皇宫给炸了,或者是个大魔头,大妖怪,害了很多人的命,这辈子才遇见你了?让你一直折腾着我?”

 当初若不是遇见了他,这时候,爹娘应该也给自己说好了婆家,快该嫁走了罢,从此和夫君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不是…遇上了他。

 赵栀睁着一双翦水秋瞳,眸深沉的朝蔺孔明望了会儿,小嘴微抿,钻进了毯子里,出了半个小脑袋。

 既已经走到这里了…

 又有什么好怨的,有什么好悔的,遇见他,算是不幸,也算是万幸吧。

 ——

 第二天还未亮,赵栀便早早睁开眼睛,朝着那些尚未燃尽,落了一桌的蜡油望了过去,觉得亮的晃人的眼,她握着蔺孔明的双手,缓缓地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上挪开,小心的下了,拿了另一张毯子,铺在了地上,另拿了一个绣花枕头,放在了毯子上,便盘腿坐在了毯子上头,抱住了小枕头。

 虽说蔺孔明‘神志不清’,但她已经同他同处一室了,若是再让旁人看到他俩睡在一张上,不定得如何闲言碎语,她还是趁着没人来,先寻别处呆着吧。

 没了赵栀给蔺孔明抱,蔺孔明便蹙了俊眉,双手在上划了几下,又另寻了个枕头,抱在了怀里,将其当做了赵栀,笑眯眯的吻了一吻,薄中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说了几句,还清朗的笑了起来。

 赵栀双手托着腮帮子,只觉心疼枕头,三爷身子沉,可别抱的时间长了,将这枕头给扁了,这枕头里可填着上好的薰衣草呢,她可只有两个。

 赵栀在这盘腿坐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想了许多事,不多久,天色便缓缓亮了起来,赵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唤了几声紫云,殿门便被轻轻的推开了,门口却不是站的紫云,而是月容。

 月容今并未着舞服,而是穿了一身浅蓝色的棉麻齐裙,间坠了一个月牙儿的荷包,上面绣了朵荷花。她将头发挽了个双螺髻,上面单了一朵荷花簪,上头坠了两颗珍珠,面上未施粉黛,只在上涂了些蔻丹红脂,娥眉用炭笔轻扫了两下。

 昨里赵栀未曾仔细看她,今早上一瞧,只觉月容生的风妩媚,狭长的凤眸中似含着水雾波光,一瞥之间,便能将人的魂给勾走。月容是靠到各府内做舞姬和跟着戏班子唱戏吃饭的,那张脸自是生的不俗。

 几缕阳光映在月容的半边脸庞上,显出了她脸颊上浅浅的绒,门外恰巧来了阵风,将她鬓角的发吹了起来,赵栀盘腿坐在那,眸微亮,瞧的有些呆滞。

 “夫人,紫云昨里在您和三爷睡着之后,便去潇湘院里歇息了,这时天色尚早,多半还没起来,小女恰巧正在门外练功,听到你的声音后,便过来了。”

 说罢,月容便将手中端的一盆热水,放在了桌子上,笑道:“今早我伺候夫人梳洗罢。”

 她转过眸,朝着赵栀铺在地上的毯子望了一眼,蹙眉道:“夫人,你怎的不睡在上去?这地上多凉,若是得了风寒,可不好了。”

 “这儿只有一张,我同三爷男女有别,怎可一同睡在上头,落人闲话。”

 “夫人说的也是,既然三爷神志不清,但怎的说,也是个大男人,是我考虑欠妥了,昨应当再给夫人搬来一张,或者带夫人去别的房里睡的。”

 月容将白布泡在了温水里,拧了一拧,走到了赵栀的身边,递到了她的手中。

 赵栀道了声谢,便拿着白布擦起了手,然后站起了身,走到水盆旁,垂眸洗起了脸。

 月容虽说要伺候她梳洗,可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丫头,又不是这府内的奴婢,她又怎么好意思?

 赵栀洗完了脸,又另拿了杨柳枝和一杯盐水,刷了牙,她将一切都收拾稳妥后,伸出手抚了抚额头上的簪,转眸望了蔺孔明一眼,见他还在睡着,不免生叹。

 “不知他是不是病了,这几睡的时间极长,这是太闲了,患了嗜睡症了?”

 赵栀刚刚说罢,蔺孔明便睫微颤,睁开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眸,打了个哈欠,困倦的朝赵栀望了过去,垂眸望了一眼怀中的枕头,坐起了身,将其丢到了脚。

 “老子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蔺孔明伸了个懒,似笑非笑瞥了赵栀一眼,随意将靴子穿上,便站起了身,悠哉悠哉的去寻发带了。

 “老子的发带呢?”

 见他魂儿一般,半醒不醒的在殿内逛,赵栀笑了一声,从桌上捡起那发带,朝他丢了过去。

 蔺孔明将发带接过,垂眸望了两眼,便将头发散了,挽起了鬓发:“赵栀,今同你一起去王府,三爷能不能散着头发?”

 赵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出火来,她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好笑的道:“我去见诗云,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去王府做什么?”

 “万一他们不让丫头进,或者欺负丫头怎么办,三爷跟在丫头身边,护着你啊。”

 蔺孔明将发束好,一脸的认真,若不是看见他眸中的那一抹恶劣的笑,赵栀差一点就信了。

 “这样吧,只要你保证不给我添乱,那我便带着你去。”

 “唔,添乱?不会的,等我陪丫头去看完那个什么…云。”

 蔺孔明实在是想不起来刘诗云的名字,垂眸太阳:“唔,等陪你去过王府,再去太子府一趟,将东启给弄过来…”

 说罢,蔺孔明的眸底浮现了一抹笑意,犹如一只腹黑的大狼。

 “你是想安排太子殿下,和…”

 赵栀知道月容在这,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将韶华的名字说出来。

 蔺孔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坐在了上,垂眸将间捡了起来,一脸嫌弃的在间比划了一下,丢到了地上:“都皱了…”

 赵栀:“…你先将就着穿,一会儿会潇湘院,再给你换一条。”

 “不可能的,路远!”

 蔺孔明修长的‮腿双‬重叠,扬了扬下巴,分别这般欠揍的动作,由他做着,却是显得尊贵非凡,好似那些王公贵族们,就该这般纨绔,才算是正常的。

 蔺孔明唤过路远之后,赵栀便走到了一边,下意识的给路远让了道,因为她知道…只要蔺孔明唤他,路远就能在半分钟之内进来,她还是提前给让着道吧。

 果真,没过一会儿,路远便进了大殿,朝蔺孔明抱了抱拳,正道:“三爷唤属下有何事?”

 “拿个新带。”

 “属下遵命!”

 说罢,路远便一脸淡定的走出了房门,去潇湘院内给蔺孔明拿带了。

 赵栀:“…”看来路远待在蔺孔明的身边久了,已经对这位爷的种种要求和脾很淡定了。

 蔺孔明单手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朝赵栀勾了勾食指:“乖,过来,三爷给你看个宝贝。”

 赵栀小嘴微抿,没有吭声。

 她才不去呢,哪有什么宝贝,他定然睡醒来了精神,又要耍自己。

 蔺孔明笑的倾城:“赵栀,你!完!了!”

 赵栀伸出了胳膊,忙捂住了耳朵,怯生生的朝着蔺孔明望着,软糯糯的,可爱的紧。

 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很快,蔺孔明便换好了衣裳,同赵栀一起坐了马车,由路远驾着车,带着他们朝王府内走了过去。

 不多会儿,马车便到了王府门口,赵栀从轿子上下来之后,抬头望了一眼王府门上高挂着的金丝楠木牌匾,确定没走错府邸后,便朝着路远望了一眼,道:“路远,到地方了,是这没错。”

 就算今赵栀是即来的,没有提前给王府递拜帖,也没备什么大排面,只带了路远一人,另又拎了个摄政王爷过来,但她怎么着都算是蔺家的正经主母,若是她亲自走到门前,去同小厮说话,终究是掉了身份,惹的人笑话。

 若是笑话她一人倒没什么,这事被传了出去,怕是笑话的是一整个蔺府,连带着她在宣诗云心中的印象,也得大打折扣,处事还是小心些好。

 路远站起了身,便走到了门口的两个小厮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举了起来,轻轻晃了一晃。

 “摄政王爷来访,让你们老爷夫人前来接。”

 那小厮见了路远手中的令牌,被吓的面色发白,忙“噗通!”两声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朝着马车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参…参参见摄政王爷…”

 “小的参见王爷!”

 那两个小厮磕完头,忙站起了身,脚步虚浮,相互搀扶着朝府内跑了过去,生怕耽搁了时间,惹的蔺孔明不快,一个个紧张的跟要接圣驾一般,看的赵栀心中也跟着有了几分的紧张。

 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洒在路远手中的金牌上,映衬的金牌光芒四,随着路远的手轻动,上头的光芒也是忽明忽暗,赵栀伸出了衣袖,遮住了额头,微眯起眸,朝着天上望了过去,笑道:“三爷,今阳光这般大,也没什么风,我给诗云捎的糖糕,到了她嘴里,说不定还是温热的。”

 “温热个,颠簸了一路,比老子的手都凉。”

 男人漫不经心的将轿门推开,黑色麒麟描金靴子着地,黑色折扇倏忽展开,遮在了脸侧,修长的腿一动“砰!”的一声将轿门踹了上去,拎着一包糖糕走了出去,他朝前走了几步,顿了一顿,垂眸朝手中的糖糕望了过去,俊眉微蹙,一脸的嫌弃,将糖糕朝赵栀丢了过去。

 “什么鬼东西,让老子拎了一路,黏黏糊糊的。”

 说罢,蔺孔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擦起了手,他洁癖颇严重,擦的仔细认真,每一个骨节都要擦上好几遍才罢了。

 擦罢之后,男人将手帕攥成一团,丢到了赵栀手里。

 “蔺孔明!”

 赵栀望着手中的帕子,小脸泛冷,朝他瞪了过去。

 他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自己手里丢!

 蔺孔明正往前走着,脚步一顿,转过头来,朝着赵栀出了一丝痞坏的笑意,勾了勾修长的食指:“你来打我呀!”

 他绝对是赵栀这辈子见过的最欠扁的,没有之一。

 赵栀冷冷望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便朝着他砸了过去!

 蔺孔明侧身一躲,那块石头便砸了个空,他那笑容妖冶,晃花了人的眼:“哈,你砸不中!丫头过来,让三爷抱抱。”

 说罢,他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楠木描金拐杖,便在地上轻轻敲了敲,还颇有节奏。

 蔺孔明刚刚不仅闹着换带,换完带之后,他又去潇湘院里换了一身衣裳,这男人比赵栀还爱干净漂亮,非要将赵栀衬成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才肯罢休。

 他今穿了一身招摇的大红色,间坠了麒麟玉佩,墨发高束,戴了飞凤白玉冠,系了及的红色发带,右手中的楠木拐杖还一直在地上敲着,颇具斯文败类的潜质。赵栀望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眸微深。

 若说月容生的好看,但月容站在蔺孔明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赵栀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幸好他不是女人,若他是个女人,又生在权贵之家,后果不堪设想。不,这皇城内有许多贵族好男风,他是个男人,也不甚安全,幸好这位爷子跋扈,身份尊贵,平里没人敢招惹他。

 不然…

 赵栀想了一想,还真的替蔺孔明捏了一把冷汗。

 蔺孔明敲着拐杖,歪着脑袋朝赵栀瞧着,薄轻启:“呀,丫头?”

 “哎,我在。”

 赵栀提着裙子,便上了王府的阶梯,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了蔺孔明的身侧。

 蔺孔明张开了胳膊,仰起了下巴,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愈发的妖冶,一副纨绔子弟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少爷,在大街上调戏人家姑娘。

 “抱!”

 蔺孔明扬了扬弧度姣好的下巴。

 赵栀望了四周一眼,见还没来人,迅速抱了蔺孔明一下,便放开了手。

 蔺孔明出了满意的笑。

 “三爷,看你后头,有人来了!”

 赵栀轻轻晃了晃蔺孔明的衣袖,朝着他身后指了过去,蔺孔明的好事被人打扰,一脸不悦的朝着身后望了过去,便瞧着了王府的老爷夫人,另又带了一堆王府的人,来府门接他们了。

 随后,赵栀便陪着蔺孔明同王家夫人老爷说了几句话,让他们将蔺孔明去大堂伺候了,自己则向他们打听了一番刘诗云的住处,慌忙拎着一包糖糕,便朝着那处儿走了过去。

 刚刚来接蔺孔明的王家人中,并没有王永言在,不知他此时是不是正在诗云在一处呢,若是他正在诗云旁边的话,她便寻个地方等一等,等王永言离开了,再去寻诗云,省的打扰他们两个。

 诗云以前就算同自己再亲近,如今她也已经成亲了,同夫君才是一家人,自己现在算是外人了。

 赵栀走了几步,想到这里,眸微有一些失落,她那小小的身子站在大树低下,瞧起来微有些落寞的慌。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粉衫,外着浅白色镂空蝴蝶大袖,鬓发高束,挽了倭堕鬓,右边戴了一苏金钗,面上薄施粉黛,手中握着一个洒金绣荷团扇的女子,正踮着脚尖,走到了赵栀的身后,伸出了手,朝着赵栀肩上轻轻拍了一拍。

 女子的手上涂了玫红色的蔻丹,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颇为好看。

 “栀儿。”

 刘诗云双眸微微发着光,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她的突然出现,再将赵栀吓着。

 赵栀怔了一怔,回眸一看,便看见了刘诗云正手中握着团扇,双眸中含着水雾,要哭不哭的朝她望着,令人瞧了心疼得慌。

 赵栀眸中掠过一抹光,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上上下下的朝刘诗云身上扫视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庞,轻轻捏了一捏,鼻子一红,眼中便落下了两滴泪来。

 “你怎么瘦了这般多了?”

 赵栀说罢,猛地将刘诗云抱在了怀里,忍了又忍,还是不停的下了泪。

 这么久没见,谁知道再见了,已是物是人非了,诗云经历那般大的风波,一切都已经和预料的不一样了,一切一切…都不一样了。

 刘诗云和赵栀尚还未出阁之时,经常牵手一起到河边放荷花灯,放荷花灯的时候,心中总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单纯和娇憨,期盼着能够和未来的夫君郎情妾意,相安一世,可如今看来,以前放的那些河灯,去寺庙里烧的香,捐的香火钱,都是不当用的。

 到头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现实不是书本子里的浓情意,甚至于说…一点甜头都没有。

 赵栀同刘诗云寻了个亭子,便坐在了里头,聊了许多的事,从刘诗云的口中,赵栀得知,从她嫁到王家之后,她过的并不多好。

 出了那般大的风波后,公公婆婆虽表面上对她还算客道,但背地里说的话也不好听,嫂子婶子,还有小姑子和府内的诸位爷们…表面上也没一个给她好脸色的,就跟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不过想了一想…她投毒害亲夫,他们这般对刘诗云,也是常理之中。

 赵栀又问了王永言如今对她如何,刘诗云眸微黯,轻轻摇了摇头:“那我发了高烧,滴水未进,他原是想将我关在房内,一连关我个几,让我生死听天命的,后来有个小厮,同他说了几句话,好像在说什么世子爷…

 我也听不大懂,但没过多久,他便冷着一张脸,将我给放出去了,之后我虽同他在一间房里住着,但他早出晚归,只有晚上才会回来,回来了之后,也不同我说话,只非要同我…也不顾我愿不愿意。

 我在王家不受待见,父亲母亲也不让我回家,我如今在哪儿都受冷落,好在我嫁来时带了不少嫁妆,身上也有许多细软,时不时打点着丫鬟小厮们,他们能在我身上得些好处,也不至于暗地里欺负我,克扣我的饭食,那些个以前关系不错的,也见了我都避开。

 如今生活的啊…说实话,只要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也活的自在的。”

 刘诗云说罢,自嘲了一声,轻轻垂下了眸。

 她说了这般多,赵栀都安静的坐在她的身侧,没有吭声。

 赵栀知道,此时是刘诗云向她诉说苦楚的时候,自己不该话,等刘诗云将心中的委屈说个大半,心中好受了些,她再相劝,才是效果最好的。

 等到刘诗云又说了几句话后,赵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眸中尽是酸涩:“那,如今王永言在哪?他可是又出去了,还没回家?”

 “他今倒是没有出去,只是喝了些酒,正在房内躺着,左右不让我走,想各种点子折腾我,我听丫鬟说你和三爷来了,便趁着他睡着了之后,才偷偷的推开门,来外头寻你了。”

 “诗云,做了这些事,你后悔吗?”

 赵栀的眸深沉,将她的手握紧,沉声问道。

 刘诗云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笑了一笑:“我什么都后悔,唯有做过的这件事,我不会后悔,就算是失败了,可我起码做过,若是我不做,这辈子才会后悔呢。”

 “傻丫头,你不后悔就好,既然你不后悔,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已经成这样了,那便走一步说一步,好歹捡了一条命了,后的日子,便慢慢地过,你看,我今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赵栀面上着一抹笑意,将那一包糖糕拿出来,放在了刘诗云的面前,刘诗云的双眸一亮,轻轻拍了拍手。赵栀垂下了眸,伸出手碰了一碰这糖糕,吐了吐舌头,嘟囔道:“完了完了,真像三爷说的,这糖糕凉透了,吃了若是拉肚子了该如何好…”作者有话要说: 五天万更结束,以后都是下午三点更新哈!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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