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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寇彤一直跟在老者身边学习,上午辩药、下午老者会跟他们讲解医理。

 第二天,老者会考校他们昨天学的内容。

 寇彤发现,在这方面子默做的非常好,他的记忆力简直是惊人!

 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晚上回到家中,寇彤会将今天所看所学在脑海之中回想一遍,之后再列出一个大纲,最后再将一些细枝末节填充进去,笔记做的十分细致。

 到了早上,去小缓坡之前,寇彤会将笔记拿出来重新温习一遍,这样以来,昨天所学的东西,寇彤基本上能完全消化了。

 只是这样一来,寇彤每天晚上都要点着油灯,做很久的笔记,到了早晨又要比原来早起半个时辰。苏氏见寇彤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瘦了,十分心疼,就劝她不要那么用功。

 寇彤却道:“母亲,我想跟着师父学医术,我想成为师父真正的弟子!这些辛苦算什么,我觉得甘之如饴!”

 苏氏听寇彤如此说,再不说什么了!只每天晚上给寇彤熬上一小碗粥,帮寇彤补身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聊胜于无吧!至少寇彤不用饿肚子睡觉了!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间就过了二月,风吹到脸上不是那么冷了,太阳晒着人也暖洋洋的。

 这两个月来,寇彤对于草药的认知出现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同样变化的,还有寇彤的个子,这两个月来,她的身体像被春风吹过的柳条一般芽吐丝。

 去年的装寇彤穿着已经小了,苏氏忙着扯布给寇彤做衣裳。

 这几天因为老者要去访友,寇彤难得在家中闲下来一段时间,她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院子里,晒着阳光看医书。

 “笃笃笃”的叩门声传来,寇彤却丝毫没有听见,她的心思已经全部沉浸到书里面去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寇彤再来翻书的话,发现有一些已经能看懂了。有些不明白的,她就记录下来,等第二天再去问老者。前几天她刚刚问了老者一个问题,经过老者的指点,她回来再看,就有一种云开月明,恍然大悟的感觉。

 “刘少爷来了!”

 苏氏去开了门,笑着将人了进来,稔地说道:“多谢太太免了我们这两个月的租子,还要谢谢您这一段时间总是将换下来的衣物交给我洗,若不是您,恐怕我给彤娘开了又没有口粮了呢!”

 “苏家婶子太过客气了!这两年来,你一直帮着我们家浆洗衣物,又干净又整齐,我母亲之所以不交给旁人,就是因为你的手艺好,哪里是我的功劳呢!若是免租的事情,就更不是我的主意了,年底收成不好,我们田庄里面的长工、佃户租子都免了,也不是独独您一家,况且这也是母亲心慈,我并没有出力,不过是做个跑腿的,过来跟你说一声罢了!”

 来的人是刘达,刘地主家的独子。

 自从那次寇彤请了老者治好了刘太太得病之后,他对寇彤与苏氏总是多有照顾。

 受人恩惠,总是要心怀感激的。

 寇彤忙站起来道:“刘少爷,请屋里坐!”

 刘达见寇彤跟他说话,心中十分高兴:“彤娘,不用那么客气!”

 苏氏把人往里让,说道:“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感谢您,更何况,您将换下来的就窗帘全部都给了我,我做了一些针线,拿到镇子上也卖了一些钱!您真是给刘太太一样,宅心仁厚!”

 苏氏的语气亲切中带着恭敬,拿捏的十分得当。

 寇彤见了,心中自叹弗如:母亲随着父亲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官员家属之间的人情往来,客套寒暄的际,当真做的十分有礼有节。这几年贫穷的生活,见惯了人情冷暖的母亲际之时更是带了几分圆润,更加的游刃有余了!

 光看刘达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苏氏这样的方式让刘达觉得十分受用!

 苏氏捧上茶道:“不是什么好茶,少爷您别嫌弃!”

 刘达抿了一口茶水道:“苏家婶子不要客气,您先忙,我今天来就是送这些衣服过来,顺便问问彤娘老神医的事情。”

 苏氏看了寇彤一眼,寇彤点了点头,苏氏就笑着说道:“您坐着,我这就将衣服洗出来!”

 苏氏说着就拿着拿包衣服到院子里面去了。

 最近这几个月,刘达往寇家来得十分频繁,有时寇彤在家,有时寇彤不在家。有一天,苏氏突然跟寇彤说道,她已经长大了,过了年就十三了,刘少爷也有十五六了,与刘少爷走得太近不好!

 寇彤自然明白苏氏的意思,她也能感觉到刘达跟她说话时的情愫,所以她尽量避免少跟刘达接触。虽然乡下民风淳朴,大晋朝也不拘男女之间的往来,但是她们孤儿寡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话,她们就无法立足了!

 见刘达不说话,寇彤就主动提起话头。

 “不知刘少爷找我,想问什么事情?”寇彤问道。

 “彤娘,你不用这么见外,我上次不是说了吗,你叫我刘达就行了!”刘达对于寇彤叫他刘少爷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他多次这样提醒寇彤,这一次寇彤便从善如:“好的,刘达!”

 刘达见寇彤如此,十分高兴:“彤娘,你是不是老神医的弟子?”

 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来了?寇彤心中暗自纳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知了妹子为《医娇》投了地雷,这是《医娇》收到的第一个地雷,传说中的‮女处‬雷。非常感谢,摁到狂亲,么么

 18不再退让

 “不是!”寇彤摇摇头:“我跟着师父学医术,但是还没有通过考核,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入师父门下,不算正式入门弟子。”

 寇彤虽然不知道刘达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如实相告。

 “哦!”刘达微微有些失望。

 他沉默了一会道:“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老神医还收不收徒弟?”

 寇彤一惊:“你要学医术?”

 “是的!”刘达脸有些微微红:“是的,我自小就对医术十分感兴趣,想学医!”

 “哦!”寇彤恍然大悟,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问道:“可是刘老爷希望你走科举,考状元,你打算学医术的事,刘老爷知道吗?”

 刘达听了寇彤的话,本来兴致的脸变得有些不自在:“我爹暂时还不知道!”

 刘老爷现在不知道,学习医术仅仅是刘达自己的想法。

 以寇彤看来,刘老爷一心想让刘达考科举,出人头地。刘老爷若是知道了刘达想学医术的话,恐怕不仅不会赞成,而且还会极力反对吧!

 若是自己把刘达介绍给老丈,不管老丈收不收刘达,这事情若是被刘老爷知道了,对自己与母亲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们本不是范水镇的人,到这里避难,人生地不,还租着刘老爷的房子。若是得罪了刘老爷,可不是闹着玩的。

 片刻的功夫,寇彤已经想明白了中间的关键之处,她为难地说道:“刘达,我实话跟你说,师父现在出去访友,不知何时能回来。师父收弟子的话,必须要经过弟子家中同意才可,没有刘老爷发话,师父断不会接受你的!师父毕竟是外乡人,若是与刘老爷有所嫌隙,恐怕就只能离开范水镇了!”

 刘达听了又是低着头沉默,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彤娘,你相信我,我会说服父亲,让父亲同意我学习医术的!”

 “我相信你!其实走科举的路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寇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达打断了:“彤娘,你怎么也像别人一样!别人都说考科举如何好,但是于我而言,我只想学医术!”

 他抓起寇彤放在桌子上的书,说道:“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学针线也没有什么不好,那你为什么还看这些医书?我知道你对医术很执着,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的心事一样的,别人都能那样说,就只你不能!”

 刘达又坐回到椅子上:“你在读医书的时候,我也在读,不同的是,你是正大光明的,我是偷偷摸摸的!”

 刘达的一番话,让寇彤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父亲!她的父亲也是这样,从科举之路走到了学医之路。而她自己也是如此,学医术,给她打开了一片新的天空。

 “只要你能说服刘老爷,我就帮你在师父面前说话!”寇彤看着眼前的少年,承诺的话,就口而出。

 刘达闻言突然抬起头来,他十分感激地望着寇彤:“彤娘谢谢你!”

 刘达最终没能说服刘地主,刘地主把刘达关了起来,几天之后,刘达还是乖乖地听从刘地主的话,回到师孰继续读书。

 寇彤得知之后,叹了半天的气,想了想与其替别人烦恼,不如赶紧做笔记。她一旦拿起笔,就会将那些事情都忘记了。

 没过几天,老者访友回来,寇彤又恢复了之前一早就去学医的日子。

 苏氏给寇彤的新衣已经做好了,穿上新衣服的寇彤心情非常的好,像往常一样往小缓坡走去。

 这一天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碧空如洗。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非常舒服。阳光给镇子的房舍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街头巷尾的小树,冒出绿的枝桠,墙角的小草也在春风里摇曳生姿。

 几只青色的小燕子在寇彤头顶飞来飞去,忙着筑巢!

 小缓坡上的杏树林、桃树林花儿开得正热闹,有的红、有的粉。除了花朵,还有碧油油的青草织就的茵毯。配着鲜的鲜花,看上去就好像是碧绿的湖水上飘着许多彩的云,十分的美丽!

 真是好看!

 寇彤不由想到,在她的记忆里面,从来没有这么一片美丽的地方。可见自己前一世活得是多么的单调。

 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了,医术,已经为她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

 寇彤满满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精神抖擞地往那一片织锦一样的小缓坡走去。

 她刚到缓坡下面,就上了老者、子默,还有一个神色忧虑焦急的妇人!

 “师父,这是要出诊?”寇彤见老者背着他花梨木的药箱,忍着内心的激动问道。

 “是的!”老者说着指着那妇人说道:“这是张秀才家的娘子,她家中有病人需要医治。本来想着到你家喊你,没想到这里遇见了你,丫头,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是!”寇彤说着,忙上前一步,接过老者肩膀上的医药箱:“师父,我来吧!”

 老者笑眯眯地往前走,但是拒绝道:“你年纪小,身子弱,而且还在长个子,重物着你,你会长不高的!”

 “不会的!我会长高的,而且师父的药箱也不重,我拎得动!以后我是要当大夫的,是要独自出诊的,到时候还不是要背药箱?现在替师父背,就当是提前练习了!”

 老者十分欣慰:“好!那就你来拎!”

 寇彤接过老者肩膀上的药箱,背在身上,然后跟在老者与妇人后面往前走。

 她心中十分高兴,因为她发现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说以后要给人看病,以后要出诊之类的话,老者都不会拒绝她。师父,当真是个好师父,也是个好大夫,自己要跟师父学的东西,不仅有医术,还要有医德!

 她美滋滋地想着!

 耳边却传来子默讥讽的声音:“马!”

 寇彤朝子默望去,只见他一脸不屑地觑着寇彤,寇彤就想起了上一次给刘太太看病的时候,子默也说要帮师父背药箱,被师父拒绝的事情。

 她瞬间就明白了子默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笑了笑,立马反相讥:“就怕有人想拍还拍不到呢!”

 “你说什么?”子默横眉怒目。

 寇彤却不怕他,无视他的怒意:“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

 “你…”“你们在说什么?”老者问道。

 寇彤抢先道:“子默说他也想背这药箱!”

 “嗯!”老者点点头道:“那就让他背一会吧!你们两个轮着背,便不会太累!”

 “是!”寇彤回答的兴高采烈。

 她挑衅地朝子默看了一眼,笑的得意洋洋:“子默,换你背了!”

 子默瞥了寇彤一眼,不甘愿地接过药箱,脸黑的像块炭。

 寇彤却微微一笑:谁叫你总是欺负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一行人跟着那个妇人一起到了镇子南头的一个面南背北的院子门前,只见院子门头上写着“向书院”四个大字!刚刚在门口站定,就听到里面有孩童郎朗的读书声传来。

 原来这家书院是科举落第的张秀才所办,张秀才多次参加科举,总是不第,终于在三十五岁那年决定不再参加科考,便回到范水镇开了一家书院,专门给附近几个镇子学龄的儿童启蒙。

 来请老者出诊的,是张秀才的娘子,而生病的人并不是张秀才,而是张秀才的儿子张小郎。

 秀才娘子引着寇彤一行人进入院子,院子大的,三间一明两暗品字形的瓦房,左右两边各是两间厢房,左边的两间厢房被打通了,改成教室。

 院子里铺满了青砖,走道是青石板铺就的路,庭院里面种着一小片竹子,给院子带来一抹新绿。再加上书声阵阵,这与寇彤往日见到的乡下人家很不一样。

 她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经过庭院的时候,寇彤看到教室里面坐着一排排的稚龄的学子,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书。一个穿着鸭青色领长衫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在学子中间走来走去。他不时地用手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一幅老学究的样子。

 不用说,这一定是张秀才了!

 见师父与子默已经跟秀才娘子进了左边的屋子,寇彤连忙跟上。一进入屋子,就让人感觉到不适,光线很暗,已经进入春天,可这间屋子窗帘、门帘还是冬天那种有夹棉的厚厚的样式。不仅如此,寇彤还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这里太暗了!”老者说道。

 秀才娘子忙说道:“张联这孩子受了点风寒,不敢见风,所以没有办法掀帘子,您先坐,我这就点灯!”

 “不用了!”老者阻止她:“将门帘、窗户都打开吧!”

 “这…”秀才娘子有些迟疑:“这恐怕于张联的身子不利…”

 “你愣着做什么?”张秀才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他十分不满意子的迟疑:“迩聪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顾忌什么?听柯大夫的话捂了这么久,也没见好转,好不容易请来了神医,你就该听神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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