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多吃食,他不知道寇彤喜爱吃什么,干脆买了很多样。
到晚上才发现东西太多了,两个人两天吃不完不说,就连带着都成问题。
寇彤也准备了一些干粮,她带的最多的,是从药铺里买的药,有许多是已经做好的药丸。可以治疗腹泻、伤风、烧伤烫伤、中毒等一些物药。
自打到了南京,她一直惦记着范水镇的乡邻,本来范水镇就只有她一个大夫,现在她离开了范水镇,那镇子上的人若是生病了,只能到隔壁镇子上请大夫了。她甚至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赶柯大夫走了。柯大夫虽然无德,好歹是个大夫,聊胜于无,总好过现在一个大夫都没有。
不过柯大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留在镇子上,说不定不会救人还会害人呢!
寇彤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所以,她买了很多成药,就是为了给范水镇上的乡邻们。
到了出发的那天早上,关毅早早地就来到芳草巷口,寇彤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在巷子口等着了。
他穿着玄
的短褐,头上带着范
毡笠,手中拿着一条磨得水光油滑的马鞭,若不是毡笠下
出雪白的脖子跟下巴,看着活
就是个行走于市集的马夫。
寇彤也是刻意装扮过得,她穿着素
的窄袖
领上衣,棉布做的马面裙,头发也是简单地拢到一起,虽然粉黛未施,却丝毫不掩美貌。
两人见了彼此,先是一愣,接着便一齐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之间这么默契,竟然都打扮成朴素的样子。
寇彤穿成这样,是因为她在范水镇的时候,就是这个装扮,但是关毅这个样子却有几个夸张了。
寇彤笑着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心情很好,便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用敬词。
“这样很难看吗?”关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不难看,不难看!”寇彤忙说道:“就是看惯了你穿锦衣,今天乍然见到你穿成这样有些不大习惯。”
寇彤看了看左右,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家丁呢?”
关毅笑着说道:“我去跟祖母找过寿的礼物,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带那些家丁做什么?”
寇彤解释道:“我取的东西虽然在你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还是值点钱的,万一遇到了什么土匪之类的,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过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就因为咱们去取的东西值钱,就更不应该人多。就咱们两个悄悄的去,不惹人注目,若真是叫上几个彪形大汉护卫,旁人见了,还以为咱们真的有什么宝贝呢!”
寇彤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就算如此,好歹也要找个赶马的人吧!
想到他今天的打扮…
突然,她抬起头来,睁大眼睛问道:“你该不会是要亲自做马夫吧?”
关毅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不会赶马驾车!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翻车,不会把你带到沟里去的!”
他说着
开车帘子,笑着对寇彤说道:“这马车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里面可舒服了,你快进去吧!咱们这就出发!”
他亲自给寇彤
了车帘子,让寇彤上车,那语气平常的紧,就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寇彤却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永昌侯世子亲自给她驾车,还说特意为她准备马车,现在还亲自
了帘子让她上车…
她越想越觉得诡异,脚就像定在了地上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她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关毅。
“你愣着做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关毅的脸有些红,他催促着说道:“咱们要快些走,要不天黑到不了范水镇,就要
宿在外面了!”
寇彤可不想
宿在外面,她手脚并用上了马车,这才觉得关毅说得没错,马车里面铺着软软的毯子,一点不觉得咯得慌,在靠近车壁的地方放着一个开窗六角形果盘,果盘里面放着三四种不同的点心。另外一边放着一个鼓鼓的水囊,一看就知道里面装满了水。
寇彤呼了一口气,侯府就是不同凡响,这马车外面看着普通的紧,没想到里面这么舒适。
南京城,物
民丰,物华天宝,城内青石砖铺就的街道平整而宽阔,车轱辘碾
过去虽然噜噜作响,里面的人却感觉不到颠簸,寇彤自然觉得舒适。
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南京城,从城门口出去的时候,关毅特意叮嘱道:“出了城,上了官道,就没有城内的路那么平整了,恐怕有些颠簸,你要坐稳了。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立马跟我说,千万不要忍着。”
上次从范水镇来南京的时候,一路上赶得急,加上心事重重,不知前途如何,寇彤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看两边的风景。
听关毅说已经出了南京城,她不由掀开马车的帘子,张望外面的景
,她边看远处,边对关毅说道:“嗯!我知道了!”
关毅闻言,转过头来,正看到寇彤掀了帘子朝外看。
寇彤的脸就放大了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不施粉黛,素颜玉肤,洁白无瑕的额头,细腻白皙的肌肤,就像是
风而立的白玉兰,绰约多姿…
关毅只觉得哪怕是为她驾一辈子的车,他也甘之如饴。
他不由放慢了速度,柔声说到:“你要是想看景
,干脆将帘子
起来或者摘掉,不要这样把头伸出来,这路不平坦,仔细摔着。反正时间还多,咱们可以慢慢的走,让你看个够。”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好像他对面的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需要他这样轻声软语地哄着。
寇彤听到耳中,却像炸了一个响雷,直震得她心砰砰直跳。
她连忙松开手中的帘子,手忙脚
地缩回到马车内。
她一直觉得关毅跟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怪怪的,这怪怪的感觉却不是恶意。她一直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
关毅跟她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就像是启轩表哥跟大堂姐寇妍说话时一模一样,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也是样的关切,那说话的声音,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
她的心“砰砰砰”几乎要跳出
膛之外了!
怎么会这样!她觉得尴尬极了,一想到两个人还要在一起相处两天,她的脸颊就有些发烧。
通过寇彤的反应,关毅大抵也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被寇彤知晓了。
一开始他有些不自在,可是越是往后,他的心情越是愉悦!
刚才她放下帘子的时候,分明没有生气。她现在躲在里面,只是害羞而已。
她可真是聪明!也许是跟自己心意相通呢!
他微笑着扬着马鞭,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一路无言,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跟车轱辘碾
马路的噜噜声。
到了午时,关毅将马车停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边。
河边长着几颗高大的白杨树。
他们就决定在白杨树下面休息。
白杨树很
,枝繁叶茂,树叶被风吹的剌剌作响。
虽然天气热,但是有清风吹来,加上树冠亭亭如华盖,坐在下面寇彤倒生出几分心旷神怡的感觉来。
关毅很是体贴地从马上上拿了两个小小的马扎,又从马车里面陆陆续续把干粮、烧过的凉水往外拿。
忙了好一会,他才走过来对寇彤说道:“天气热,你要不要洗洗脸?”
“不用,不用!”寇彤摆摆手说道:“还有半天才能到了,这水囊里的水还是留着喝吧!”
“我是说,用河里的水洗脸!”关毅指了指旁边的小河。
寇彤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本来想拒绝,可是看着盈盈的河水清澈又明亮,就不由自主地说道:“好啊!”两个人一起来到河沿,寇彤用河水洗了洗手,又打
了帕子洗了脸,最后将帕子在河水里清洗了一遍。
有银亮细长的小鱼来回穿梭,寇彤就拿了帕子做网兜去抓小鱼,来回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
她不由有些气馁…
等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关毅正面带笑容,兴致
地盯着自己看。
自己这个样子,恐怕很幼稚吧。
寇彤脸一红,说道:“我洗好了,咱们上去吧!”
“没事,时间还早,你要是喜爱这些小鱼,咱们倒可以抓一些带回去。”
“不用,不用!”寇彤的脸更红了,头摇的像拨
鼓一样:“咱们还是先赶路要紧。”
“嗯!”关毅也没有勉强,边往上走边说道:“其实抓一些鱼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没有地方放,恐怕刚抓到鱼就会死了。等回来的时候,咱们带了装鱼的东西,再抓吧!”
那语气就像是在安抚一个没有得到玩具的孩子。
她不过是看小鱼可爱,临时起意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罢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好像她很贪玩似得。
“我已经说了不用了!”寇彤嘟着嘴说道:“那些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多自在呀,你为什么非要抓它们呢!”
67中了蛇毒
关毅心中失笑,那你刚才蹲在水边做什么?真是嘴硬的紧!
他好脾气地说道:“嗯,是、是、是,我不该去抓它们!”
看着他嘴角弯弯,寇彤更加生气了:“我刚才不过是羡慕鱼儿自由,逗弄它们玩罢了!”
看着关毅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寇彤只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她不由挑着好看的眉毛说道:“怎么,你不信?”
关毅却敛了笑容,说道:“你说的话,我自然是一百个相信的!曾经庄子就说过: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你有如此想法,也很正常啊!”说着,他递过来一块糕点:“不说鱼了,吃点东西吧!一个上午都没有吃东西,你该饿了吧?”
虽然他说了相信,但是寇彤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她忿忿接过关毅手中的点心,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
“来,喝点水!”关毅从水囊里倒了一杯凉水,递过来。
寇彤也不答话,接过来就喝。
却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
关毅忙走到她身边,轻轻地给她拍着后背:“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咳红了脸,不由委屈的眼泪汪汪,自己真是丢人!这样洋相百出的!
都是因为关毅,若不是他惹自己生气,自己怎么会被呛到?
她心情不好,就迁怒起来。
自己真是太失仪了!喝水都能被呛到,还这样大声的咳嗽,毫无仪表可言…
她羞得只想找个地
钻下去。
关毅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呛得厉害了,只焦急地说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给寇彤拍着后背一边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用那么大的茶碗给你倒水的。我应该带小一点的茶杯出来的。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说话?”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寇彤心中的气也散了一些,她小声说道:“已经好多了!”
她声音小了许多,脸也红红的,关毅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寇彤的后背上。
他连忙把手拿开,故作镇定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孟
,关毅正襟危坐,吃着糕点,却控制不住自己心猿意马地胡思
想起来,他不时地拿眼睛去睃寇彤。
这一看,关毅不由看直了眼!
她的脸红红的,不知是不是生了自己的气,或者是因为害羞。
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看着她面若涂脂,
似花瓣,关毅心中不由想到这句诗。
她这脸红的样子真是好看!
就像是家中的西府海棠,也是这般幽姿淑态,妩媚娴静,美
地难以用语言形容,难怪唐明皇会将沉睡的杨贵妃比作海棠花了!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带着热烈而奔放的情感,寇彤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越发红了。
“彤娘…”关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哎呀!”寇彤感觉到小腿一阵刺痛,低下头正看到一条土灰色的水蛇咬着她的小腿。
寇彤不由头皮发麻,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又惊又怕,整个人不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关毅大惊失
,却眼疾手快“锃”的一声
出
间的松纹宝剑,由于太过紧张,他居然以剑做刀,对着水蛇砍了下去。手起剑落,将那条水蛇斩成两段。
见水蛇痛苦地扭曲着身子,眼见活不成了,寇彤觉得大仇得报,稍感欣慰。
关毅却一把将剑丢在一边,
起寇彤的裙角,将她的
子往上
…
“你干什么?”寇彤又惊又怒!
她想抬腿去踢关毅,却发现腿不受自己控制。
这蛇有毒!
当关毅从她腿上
出第一口毒血吐到地上的时候,她不
觉得自己又一次错怪了他。
与此同时她感到身子酥麻不受控制,她惊慌失措不已,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就像一块丝绸没有了支撑,软软地倒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种失控的感觉令她害怕。
“你怎么样?”关毅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扶起寇彤。
明明被蛇咬的是自己,他怎么比她还害怕?他真是个好人,寇彤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
“车里…车里有药…”
寇彤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便苦笑道:也许自己跟这蛇一样,也活不成了呢!
她看见关毅焦急的脸孔,看见他手脚凌乱地朝车子那边跑去,意识渐渐陷入模糊…
******
耳边有男子温柔而有耐心的声音…
“彤娘,彤娘,醒一醒,醒一醒…”
是谁?是谁在唤她的名字?
这样的温柔…
眼前白茫茫一片,寇彤看了看左右,一个人也没有,她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是哪里,也觉得有些累,却还是强迫自己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前走。
面前有个模糊的声音,她追啊追,终于追上了。
是父亲!
父亲的面容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寇彤却知道那个人定然是父亲无疑。
“父亲,你到哪里去了?彤娘想你想的好苦!”
寇彤扑上去抱着父亲,却发现抱了个空。
周围还是白茫茫的,父亲到那里去了,她睁大了眼睛,想努力看清父亲在什么地方…
再一看,白茫茫的雾
消失不见了,头上是一定棉线纺成的青色帐子,花纹纵横
织,她这是在哪?
寇彤转过头来,看到关毅做在
边,焦急地盯着她看。
见她醒过来,关毅很高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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