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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异常安静氛围下,两人静静的填着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陪你过去再回坊里。”

 “嗯。”她偏着头,实在想不出理由拒绝他,于是颔首同意,蓦地,他袖口一处裂口引起她的注意。“这里怎么裂了个口子?”

 闻言,他抬袖一看,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打紧,我回去再换一件就好。”

 “你先坐下,我帮你补补。”她轻轻说着,眼中闪着温柔光芒。

 她扯着他的袖子,要他先坐下,接着利落地由藤篮里取出针,找了与衣料相仿的线,迅速地穿针过线。

 半晌,已见她低垂着首,专注地补他袖上那道裂口。

 风飘飘拂来,几丝浏海在她还包着布的额上轻轻晃动,鬓边发丝在她柔美的颊畔,连她发间的丝带也随风轻轻飘着。

 余夙廷坐在她身边,目光怔怔落在眼前舞动的事物,心跟着有种騒騒的错觉,难不成是她的长发偷偷钻进心口挠着他?

 他心生怀疑,目光更加放纵地落在她脸上,心里的疑惑却不断扩散。

 他知道她长得清雅可人,但却不知那张不施脂粉的面容美得不可思议,居然有让人无法移视的魅力。

 不知他怔怔瞧自己瞧得出神了,丁喜芸收了线头,满意地替他整了整袖口,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好了,我得很密、很牢,应该不会再裂开了。”

 软弯出一朵美丽的笑弧,她那打从心底散发的心,让他心一震,目光更加无法移转。

 她抬眼,不经意向他炽热的凝视,心猛地一促,她慌了手脚,手中的绣花针直直刺入手指。

 “啊!”听得那一声,余夙廷恍恍拉回神,一见到她笋白的指尖冒出一滴红,他蹙着眉抓起她的指,低头去她指上的血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感觉他温热的亲昵地抵上指腹、轻轻,她瞪圆着眸,不敢相信他居然以尽她指上的血珠。

 她震颤了下。“我、我,我没事了…”

 当那温热的软含住她的手指,暖暖的动作牵动着伤口,又痛又,暧昧地让她难以忍受。

 及时咬忍住嘤咛,她心慌的想回手,但他的却像贪血小虫,将她的指含得死紧,指尖传来微麻的感觉,让她一张脸涨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在她准备奋力一时,他倏地放开她的指,脸色深沉霾,显得不悦。“你到底在紧张——”

 话未问完,只见她的身子因为那猛力一的动作,直直往后倒。

 见她差点往后跌下石阶,他飞快地伸臂揽住她的,将她捞进怀里。

 “你是嫌自己还伤得不够是不是?”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惊魂甫定地回过神,哀怨至极地娇瞪了他一眼。“你没事我的手指做什么?”

 她越说越小声,只觉刚才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暧昧。

 “因为你血了。”敛眸静静瞅了她好一会儿,他挑了挑眉梢,理所当然答道。

 见他又出坏坏的笑,她羞红了脸蛋地回手,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哪有用这样奇怪的方法止血,脏死了。”

 “但血止住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余夙廷又忍不住想逗她。

 “大|鬼!你再敢来,我会拿针住你的嘴。”懒得听他的歪理,她生气地警告。

 “没良心!”发现她似乎没意识到被他揽在怀里,他笑着,语气好放肆。“不过不枉我又救了你一次,我喜爱你感恩图报的方式。”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清雅的香味,他陶醉得更舍不得放手。

 “你胡说什么啊?!”

 不知他语无伦次说些什么,她气得想提起藤篮上街去,没想到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好亲密、好亲密地被他抱在怀里。

 这下她总算明白他所谓的“感恩图报”是什么意思了。

 “你快放开我,我要走了。”她连忙敛定心神,却掩不了双颊染上淡淡红晕的羞态。

 余夙廷挑起眉,瞅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赫然惊觉,这些日子来,他已被她固执率真的气质给吸引,才会不自觉做出许多逗弄她的逾矩行为。

 在不知觉中,突然多了一些他不曾察觉的心绪,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在乎她…

 “怎么了?”瞧他脸上戏闹的轻率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拧眉深思的表情,她不由得感到困惑。

 “走吧!”他松开手,让她稳稳站定身子后,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一如往常、充满防备地躲他躲得远远的。

 无言地任他强势拉着自己,她所有的思绪全落在他的神情之上。

 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突然出现那样凝重的神情呢?

 丁喜芸愣愣地望着他,无法捉摸他的想法,一颗心因为他细微的脸部变化,被拨的悸动不已。

 和丁喜芸在大街上暂别后,余夙廷忍不住地思忖,心里对她产生的陌生悸动。

 他发现,当自己放越多心思在她身上,心便越不受控制的想要给她更多。

 现下认真回想起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出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希望她过得很好、希望她快乐,真心希望她嫁给他…

 偏偏丁喜芸脾气倔得很,根本不接受他的帮忙,硬是要将他的好,当成别有所图。

 今看她拖着病也要上街卖荷包,他开始思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减轻她赚钱的压力。

 苦思了几,他终于想到一个好方法。

 他的表姐柳意荷是城里唯一一个女授琴师,在京城里颇有名气,席下慕名而至的学徒多半为富贵人家的千金,若能召集这些姑娘,他想应该能帮上很大的忙。

 主意一定,他立刻登门造访。

 “订荷包?为什么?”看着突然登门造访的表弟,柳意荷好奇地问。

 “那姑娘手巧,绣的荷包雅致精美,你们绝对会喜爱的。”

 为了让她不那么辛苦,余夙廷想出了变通的方法。

 柳意荷的学徒多,让每个姑娘去向丁喜芸订一个荷包,她很快就能赚足银子还他。

 实在搞不懂表弟脑子转着什么,柳意荷蹙眉不解地问:“廷少爷,你这可把我给弄胡涂了。”

 这么大费周章帮个绣荷包的姑娘是为什么?

 不理会她满脸疑惑,他紧接着代。“花样式你们可自行挑选,不过,不准选太复杂的花样,像牡丹、茶花、鸳鸯这些都绣不得。”敛眉略思索了会,他又继续补充。“最好绣一朵小花、一只小蝴蝶就行了,样式越简单越好。”

 绣荷包花眼力,他可不想再让她熬夜绣荷包而弄坏了身子。

 “我看事有蹊跷哦!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绣荷包的姑娘吧!”她敏锐地盯着他,瞧出其中端倪。

 被表姐看穿心思,他也不否认,只是微扬起眉笑了笑。“总之,别跟她提起我的名字,若她问起,就说是慕名去订荷包就成了。”

 暗暗打量着表弟漾的模样,她忍不住掩嘴轻笑。“我说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荷包上只绣小花、小蝶,这么素雅,能看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他近似央求的说:“表姐,你就帮帮我吧!”

 虽不知表弟为何和那擅绣荷包的丁姑娘玩这“订荷包暗传情”的游戏,柳意荷却觉得有趣极了,难得表弟开了窍,身为表姐的她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你呀!瞧你平时一副精明样,原来遇上喜爱的姑娘家,也笨拙得像呆瓜。”他耸肩有些无奈地任她调侃着,心中大石总算是卸下了一大半。

 或许他这样的举动有些荒谬,但能为丁喜芸做一点事,他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想起她,余夙廷角不由得挂着抹微笑。

 这一刻他强烈感受到,原来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的感觉,是如此幸福!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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