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重金钱
他见苏英杰不理解地看着她,动作有些慢,就大声说:“你快点呀,车钥匙拿了没有?还愣头愣脑⼲什么?”
她抱着儿子坐进丈夫的车子,就一个劲地催他开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先去接邢珊珊的女儿小燕,可只开到半途,她的机手就响了,是陶晓光打来的。他带着惊慌和哭腔说:“马主任,不好了,邢珊珊开煤气杀自了。”
“啊?”小薇吓了一跳,眼前金星直冒“那你快打120啊,你打了没有?快打,救人要紧!”陶晓光说:“打了。”她就对丈夫说:“快调头往她家里开。喂,陶校长,你家住哪儿?快告诉我。”
陶晓光把他们家的地址告诉了她。苏英杰连忙调转车头往那个小区开去。开到那里,一辆120救护车已经停在了陶晓光家的楼下。
几个救护人员正从搂上把昏
不醒的邢珊珊抬下来,抬进救护车,然后让陶晓光坐进去,就呼啸着开走了。小薇看着,眼睛模糊了。她哧哧地哭着对丈夫说:“你去接她的女儿,我打的去医院看她。”说着就把儿子放进英杰的车子里,出去打的去追前面的救护车。到了医院里,邢珊珊被抬进急求室抢救,小薇奔跑着对医生说:“医生,要全力抢救她,我求你们了,她还年轻,有一个七岁的女儿…”说说就泣不成声了。急求室的门关上了。
小薇和陶晓光站在门外急得不知怎么办好。一会儿,苏英杰怀里抱着两个孩子走进来,陶晓光连忙去抱嘤嘤哭泣的女儿,然后跟着女儿一起哭。
小薇也抱着儿子不停地流泪。儿子天真地看着妈妈说:“妈妈,不哭,妈妈,小晶要回家。”苏英杰站在娇
⾝旁,爱怜地抓住娇
的手,眼睛也红了。
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都是来看开煤杀自女人的。小薇一直焦躁不安地盯着救急室的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老天能把邢珊珊救回来。她是无辜的,不应该这么早就撇下女儿走了。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薇赶紧走过去问:“医生,她怎么样了?”医生一脸无奈地摇了头摇:“太晚了。”小薇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邢老师,你不能走啊…”她不顾一切地扑进救急室,伏在邢珊珊发冷的⾝子上号啕大哭。“邢老师,你还年轻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丢下女儿走了啊…邢老师,我也有责任啊…是我害了你啊…”“妈妈…”邢珊珊的女儿扑到她⾝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救急室內外发出一片哭泣声。小薇哭得更加响了。苏英杰走上来拉她:“你有什么责任啊?责任不在你,快不要哭了,现在你就是哭死,也没有用。”而这个时候,吴祖文正在市里一个⾼档饭店里陪人吃饭。
他跟人豪慡地⼲杯,大声地说笑。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机手突然响了。他见是陶晓光打来的,就按了OK。陶晓光在机手里哭一般说:“吴局长吗?邢珊珊,她,她开煤气杀自了…”
“什么?”吴祖文惊跳起来,连忙走出包房说“那你快,快把她弄到医院去抢救,要不惜一切代价,医药费我给你全报…”
他挂了电话,走进包房跟客人打招呼说:“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一个学校的老师夫
吵架,想不开,竟然开煤气杀自,正在抢救,我要赶过去。”说着就心急火燎地开车往市里奔,可只开了一会儿,他又嘎地一声刹车,拐了个大弧往教育局方向开来。你不能去,你又不是医生,去有什么用啊?他知道邢珊珊一定会给他发邮件的,他要先看一看她的信。
他开进教育局的院子,见里面有好几个办公室在亮着灯,就不声不响地走上去。走进办公室,他马上关了门,扑到电脑前去打开电脑,点开邮箱,果真有一封新邮件,是邢珊珊的。
他认真地看起来,看着看着,两行愧疚的热泪象两条虫子一样,从他的脸上慢慢爬下来。不一会,他的机手又响起了音乐,他一看是陶晓光的号码,就按了OK,陶晓光在机手里哧哧地哭了:“吴局,已经晚了,邢珊珊走了,呜…”
吴祖文也哭了,但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最后,他抹着眼泪说:“陶校长,你要节哀,人死了,不能复活。她想不开,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这样,我们,就都可以超脫了。你一个人在下面孤独,下学期就上来吧。局里还可以安排一名副局长,我想你是能胜任的…可邢主任的后事,你要处理好…”合了机手,他想起与邢珊珊所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涕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无声地哭了一会,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有个女人惊讶地问:“吴局长,你怎么啦?”
他吃了一惊,听出是刘桂花的声音,赶紧抹⼲眼泪,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刘桂华惊讶地问:“吴局长,出什么事了?”他带着悲伤的语调说:“市职业技术学校的一个老师,夫
间闹了点小矛盾,就想不开,开煤气杀自了。”
“啊?”刘桂华张大嘴巴“什么时候啊?”“就今天下午。”他坐回椅子上,呆呆地说:“她,可是一个好老师啊…”邢珊珊的死对小薇的震动很大,她不知哭了多少场,比她的亲姐妹还要悲伤,眼泡哭得红红的,好长时间才消退。
邢珊珊火化那天,她伏在她的玻璃棺材上哭得死去活来,苏英杰拼命拉她都拉不开。“邢老师,你不应该这么早就走啊…”她沙哑的哭声引得殡仪馆里的围观者无不失声恸哭“你为什么不珍惜生命,丢下幼小的女儿,一个人走啊?你不能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不该忍受的一切啊…”事后,她也想了很多,心里庒力很大。
她总觉得那天不应该在办公室里跟她说那番话,她原本是出于好心,想让邢珊珊从婚外情的
局中清醒过来,认清吴祖文这类男人的真面目,早⽇脫出苦海,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却没想竟成了她杀自的导火线。
要是我不说那番话,她会杀自吗?这几天,她一直在內心深处问着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不了,就关着门问办公室里的季小峰。季小峰说:“马主任,你就不要再过于自责了。
你是出于好心,再说你不说那番话,她也会走那条路的,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即使她不走这条路,她的后半生也不好过啊。你难道没看到她活着的时候,那种让人揪心的神情吗?”听着季小峰的话,小薇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感到十分內疚。
“唉,作为她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她走上杀自这条路,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责任吗?”她深深地叹息一声说“我觉得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的女儿。小燕这么小,就失去了⺟爱,好可怜啊。以后,我要象她的亲姑姑一样去关心她。”说着眼睛一红,再一次哭了。她也说到做到,平时经常菗出时间,偷偷到小燕的学校里去看望她,给她买些吃的穿的。想到妈妈就要嘤嘤哭泣的小燕,一次见到她去幼儿园里看她,就扑进她的怀里哭喊:“姑姑,小燕要妈妈…”
她们抱头痛哭,连一旁的老师也感染得哭了。小薇止了哭,边给小燕抹眼泪边不住地安慰她:“小燕,不哭,姑姑象亲妈妈一样爱护你,关心你,啊。”
她的关爱,使这个受到极度惊吓和过早失去⺟爱的幼小心灵慢慢恢复了平静,感到了温暖。在做这件事的同时,小薇还一直在进行思考,邢珊珊究竟为什么要杀自?
她的杀自说明了什么?邢珊珊杀自事件也在市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市教育局和教育系统,乃至全市和社会上都引起了強烈反响。人们议论纷纷,到处传说,有的扼腕叹息,为一个原本不错的美女教师过早地香消⽟殒而深感惋息。
许多人都认为邢珊珊是我国官场中的又一个牺牲品,他们联想到去年山东省济南市原人大主任,派人买了炸药去将情人的车子炸毁人活活炸死的案件,从网上看到今年刚刚抓起来的湖南省郴州市一个副长市受贿一千万,养了八个情人,在她们⾝上化了五百多万元的报道,深切地感受到了我国反斗争的必要
、紧迫
和艰巨
。
更对越来越多的美女被卷⼊的旋涡成为员官的牺牲品深感忧虑,对傍官贪财的美女们发出了善意的警告和劝诫。
马小薇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感触更深,体会更多,就不顾陶晓光和吴祖文是她顶头上司的严峻现实,不顾被他们打击报复的危险,在学校的一次教职工大会上,声泪俱下地谈了她对邢珊珊杀自事件的看法。
她首先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表达了她的內疚之心和不安之意。然后婉转地谈了她对这件事的认识和看法,不点名地把矛头直指导致邢珊珊杀自的真凶和黑手,向全校的美女老师和全社会的美女们发出了呼吁: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过平常的生活,真正有所出息,就要依靠自己的努力,淡薄名利,放下虚荣,不重金钱,远离员官…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各种
惑的抵抗力,躲过的劫难。
她的讲话赢得了全校教职工的热烈掌声,却让坐在主席台的校长陶晓光尴尬不已,脸如土⾊。
小薇知道陶晓光马上会把她的话传到吴祖文耳朵里的,那么她的⽇子马上就会不好过起来,甚至还会殃及丈夫苏英杰。
是的,她在会上这样讲话:“同志们,你们想过没有,一个一切正常的年轻教师,学校的中层⼲部,为什么只到教育局去了一会儿,就回家开煤气杀自了呢?”
这话就等于向吴祖文和陶晓光发出了公开挑战。会后,她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向监察部门写了一封匿名信,要求追查邢珊珊杀自事件的真正原因。这次,她没有跟丈夫商量,一是怕他反对,二是怕增加他的心理庒力,影响他的工作和前途。
但邢珊珊的杀自和她的匿名信却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没有谁去深究她杀自的真正原因,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过早离世的可怜美女也就渐渐被人们遗忘了,而真正的凶手却依然逍遥法外,舂风得意。
吴祖文还是那样潇洒地坐在他的局长宝座上发号施令,陶晓光在邢珊珊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与一个中学里的美女老师结婚了。
小薇咽不下这口气,一边等待着吴祖文和陶晓光的报复,她作好了被他们削职为民的心理准备,一边在暗中加快步伐,跟他们展开斗争。她还是每天都去关心图书馆的墙体,然后继续做丈夫的工作。
她的斗争必须得到丈夫的支持,否则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天晚上,她在
上跟丈夫过好
生活以后,温柔地挠着他宽阔的
膛说:“英杰,你不能再这样慢慢地等机会了,应该主动出击才对。
否则,说不定还会出现第二个邢珊珊呢。再说,我们这样坐等,也要被他们搞下去的。”苏英杰说:“嗯,我也感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阵,吴祖文明显对我
了许多,甚至还在故意找我的叉。”
小薇这才告诉他:“也许跟我有关。”英杰一惊:“跟你有关?”小薇坦⽩地说:“前一阵,我在一次教职工大会上讲话时,当着陶晓光的面,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他们。”苏英杰拧着眉⽑看着她说:“奇怪,你怎么变了呢?以前你一直劝我要讲究斗争策略,否则是要吃亏的,你现在自己怎么也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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