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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狼狈不堪
 他痛心疾首,气得说不出话来。陶晓光哧哧地抹着眼泪,喑哑着声音说:“你们别再骗我了,我什么都明⽩了,以前的一切,原来都是,一个谋…我现在,死也不同意离婚了。”说着,脚步声下去了。

 他们呆若木。过了好一会,吴祖文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惊慌失措地对她说:“你赶快回去,要想办法稳住他。我明天天不亮就走,否则,要出事。”

 邢珊珊惊恐地看着他说:“祖文,我好害怕。”吴祖文抱住她吻了吻,催促说:“快走,只要不被当场捉住,我们就可以不承认。”

 邢珊珊如梦方醒,逃一般开门扑了出去。“千万不要说,在我这里。”吴祖文冲着她背影不放心地喊“我们什么时候碰头,你等我的电话。”邢珊珊一走,吴祖文就开始整理行李。

 为了轻装逃跑,他将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丢弃了,只要了两个能拎的包。整理好后,他就靠在上坐等天亮。陶晓光没有再来敲门。

 吴祖文还是惊魂未定,一次又一次地去拨开窗帘看天⾊。他要等天不亮,赶上出去的头班车逃出去。他不能将那辆车开走,那样‮安公‬人员会追查过来的。

 他好难过啊,靠在背上,有一种大难来临的感觉,心头袭上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很瞌睡,也浑⾝乏力,却又不敢躺下来‮觉睡‬。他怕自己睡过头,一觉没醒来,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陶晓光带人来跟他吵架,那就难堪了,就逃不掉了。天终于泛⽩了。吴祖文连忙下,拎了行李,先是打开门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他象贼似地,一步步轻轻地往下走去。

 走到楼下,他环顾四周,见生活区里灰蒙蒙的,空无一人,就迅速往学校大门走去。门房里亮着灯,老仇还没有起。他偷偷拔开边门上的铁销子,不声不响地走出去。

 走到路边,他留恋地看了校门一眼,一阵惆怅袭上心头,噤不住潸然泪下。他放下行李,抹了一把泪,转⾝往那个路边候车点走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提心吊胆地孤立在那里,等待公车开过来。

 等了好一会,有一辆公车才北边灰蒙蒙的晨雾中开过来,在他孤零零的脚边停住“哧“的一声,为他打开车门。他连忙拎着行李跨上去,离开了这个让他充満回忆和惆怅的学校。

 到底回不回家呢?吴祖文手里拎着行李箱,站在他家附近的那个公站台上犹豫。陶晓光昨晚有没有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她?吴祖文不无紧张地想,要是告诉了她,那我回家就是自投罗网啊,免不了要发生一场恶战,还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可怕的局面呢?

 可不回家就逃出去行吗?⾝上钱是有了,但有几样东西,他都舍不得不要。特别是别人送的那几件⻩金饰品和名人字画,他真的不舍得丢下。

 还有一张‮行银‬卡,蔵在他专用的那张写字台的菗屉里,上面有一百万元钱。这都是他当校长以来别人送给他的钱,他偷偷积蓄起来,没有告诉

 尽管他⾝上还有三张‮行银‬卡,总共有二百五十多万元钱,到海南去买房买车够了,可他觉得到一个新的地方,尤其是去海南这么远的天涯海角生活,人生地不,一切从头起,没钱是不行的,所以他还想回去拿走它。

 也保管了三百多万元钱。有这么多的钱留给儿,他这样悄悄地离家出走,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一定得回去一下,运气好的话,她和儿子都不在家,我拿了卡和这几件东西就走,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机手‬上的时间,这时还只有七点十分。

 他抬头四顾,这个繁华的城市刚刚从梦中醒来,正睡眼朦胧地开始新的一天。是的,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们脚步匆匆,街道上车轮滚滚,各自都在往自己的目的地奔去。他隐在路边一个棵树后等待,想等上班了才溜回去。她八点钟上班,平时七点半就走了。可儿子已经放暑假了啊,他肯定在家的。

 吴祖文头脑里有些,也有些紧张,儿子是好对付的。她要面子,肯定不会把这事告诉他的。在路边耐心地等到八点,吴祖文才提心吊胆地往家里走去。一路上,他的脸⽪象被人剥了似的,辣地有些疼痛。

 他低着头走路,怕碰到人。还好,他走进小区,走到自家的楼下,一直到走上楼梯,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大概他们都上班去了。吴祖文走到自家门前,稳了稳神,才掏钥匙开门。

 谢天谢地,子不在。儿子在自己的书房里做作业。见他回来,儿子连忙奔过来帮他拿行李:“爸爸,你回来啦?”“回来了。”他轻声说。

 看了儿子一眼,心內疚得往一处紧缩着。儿子问:“爸爸,你的车子停在哪里呀?”吴祖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就含糊地“哦”了一声,装聋作哑地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他去看了看儿子的成绩单,然后走进自己的书房,拔钥匙去开写字桌的菗屉。没想到,菗屉一拉就开了,锁已经被撬了。他吃了一惊。

 连忙翻看那本书,里面的‮行银‬卡没有了。我的天,她偷了我的卡?行动真快啊?他想问问儿子,谁撬了他的菗屉?可他不敢问。怎么对儿子说啊?他呆住了。她一定知道了。

 吴祖文思想烈地争斗起来,到底走不走?不走,她一回来,家里就要闹翻天了,邢珊珊又怎么办呢?走,什么时候走?马上就走的话,那钱就全部归她了。

 我只要一走,‮机手‬一关,她就是再凶,也奈何我不得了。可我这一走,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就看不到儿子了…吴祖文心里一软,惆怅得眼睛了。

 他抹⼲眼睛,呆若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悉而温馨的家,忽然又心生留恋,⾝子软软的,没了站起来的力量。

 儿子显然还不知道他的情况,亲昵地在他⾝边走来走去,又不住地问这问那,他只好一一作答,心里內疚得象刀割一样痛。坐了一个多小时,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机手‬突然响了。

 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害怕是陶晓光借别人的‮机手‬打来的,就抖着手不敢接。可是这个‮机手‬很顽強,停了以后,又响了起来。他只好壮起胆子按了OK。他怕关了‮机手‬,邢珊珊联系不上他,会着急的,就没有关机。

 “吴校长吗?”接通‮机手‬后,对方大声说“你们放假了吧?喂,这个暑期,你有什么打算啊?”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教育局师资处处长顾卫东。

 他是教育局里跟他关系最好的人,他们都有往上爬的共同追求,所以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谈得很投机,以后就结下了铁哥们的关系。吴祖文知道他打电话给他,是想探听一下他的打算。他以前跟他说起过,他想在这个暑期里动一动位置。

 他动位置,起码是教育局副局长。尽管行政级别比现在他的县团级校长低半级,属副处级,却意味着真正进⼊了官场。学校属事业单位,虽然套用行政级别,却不是‮府政‬机关,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官场。

 把一个学校医院等事业单位或者企业单位里⾼一级别的‮导领‬调⼊‮府政‬机关,就是降一级,也都是愿意的,甚至还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和代价才能实现呢。

 “是顾处长啊,呃,我嘛。”吴祖文不无尴尬地说“没什么打算,就是有打算,也没用啊,一厢情愿的事,有什么用?”

 顾处长说:“吴校长,你说话,怎么跟我也见外了啊?你上面有周‮长市‬,据说他下一届有当‮长市‬的可能。这降级调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嗳,你再活动活动,索来个平级调动,也不是不可能啊。”

 吴祖文叹息一声说:“顾处,你⾼抬我了吧?我哪有这个能耐啊?真的,你别笑,我一没关系,二没⽔平,当这个大一个局的局长。喂,你说话可得注意一点,啊。

 胡局长还在,你这样说,要是被他知道,你小子还要不要在他手下混啊?”顾处长庒低声说:“吴校长,我是想在你的手下混呢。真的,我一直希望你能杀进局里来,当这个吃香的一把手。

 你来了,我就有希望了。唉,否则,我就是⼲到退休,也不会再升半级了。”吴祖文说到官场上的事,就来劲了。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打着哈哈说:“哈哈,顾处长,你表面上是关心我,其实是在想着自己哪,啊。你当了几年处长?才三年,就急着想当副局长了?”

 “喂,吴校长,你可不能这样说。”顾处长居然认真了起来“我是真心的,你却这样理解我,我就不⾼兴了。”

 “那不好意思,算我说错了行吗?顾处。”吴祖文有些难堪,心里想,当官的人说话往往就是这样,不是一本正经,就是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或者打哈哈,开玩笑,有时还让你摸不着头脑。

 顾处长却口气一转,一本正经起来:“吴校长,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给你透露一个信息。真的,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吴祖文象一个快要被淹死的人看到一救命稻草,眼前顿时豁亮起来。顾处长沉昑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这个暑期里,教育局可能会有比较大的人事变动。胡局长的位置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赵⽟泉和李锦标两个副局长,也可能都会有变动。”

 “为什么?”吴祖文心里一动,⾝上来了力量。顾处长说:“胡局长可能会被平调到省教育厅去,赵局长有病,传说他已经打了提前退休的报告,李局长据说有经济问题,上面很可能要查他。反正这一阵,局里议论纷纷,人心浮动,猜测不已。大家都在暗里地活动,争夺这些位置。”

 “是吗?”吴祖文一度熄灭的权重新燃烧起来“四个局长,有三个要动,那倒是真的要热闹了,啊。

 顾处,看来,许多人都要蠢蠢动了,包括你,真的,机会来了,你也不要错过啊,快努力吧。要想尽一切办法,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店,就没有了那村。

 你多少年纪了,比我大两年。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再不努力,这生就完了。”“我是没有希望的,你也知道,我上面没人,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顾处说“还是你有希望。真的,吴校长,你以前跟我说起过这个想法,也很有竞争力,关键是你上面有人。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这些消息?”“没有。”吴祖文实话实说。

 他这一阵被邢珊珊的婚外情弄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哪里还心思顾及这个啊。

 唉,都说许多男人最后都要为女人所累,看来,我也逃不脫这样的结局啊。顾处长说:“对了,吴校长,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很长时间没看到你到局里来了吗?”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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