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峰心中一震：“那倒是！正坤，我当初没看错人，你这个副长市看来是选对喽！”向正坤又说了起来，明显有个人情绪：“你看那个纪尚志，削尖脑袋往上爬，一心想往公仆一区市级小楼里钻。
你知道不知道？纪尚志要的那座小楼是机关行政管理局分给我的，虽说我没去住过一天，人家管理局也不敢给他呀？
他倒好，先找人家管理局，后来又找我。我让管理局把房子给了他，还莫名其妙补
了一年零五个月的房租，房租收据上写着他纪尚志的名字，这个人就做得出来！所以，这个人出问题，我一点都不奇怪。”姜维峰在沙滩上坐下了，也拉着向正坤坐下：“正坤，别提纪尚志了，说说你的事，一大早来看我，就空着两个爪子呀？
啊？我和小岚上个月还让人带了两箱芒果给你呢，是我们冶金学院的那位大学长派人专门送给小岚的，我们小岚净想着你这个老同学！”
向正坤一怔，叫了起来：“维峰，那两箱芒果还真是你们送的？我还以为是人家打着你和小岚的旗号给我送礼，找我办事的呢，我…我全让他们拿回去了，一个也没吃着…”
姜维峰大笑起来：“活该，那是你愿意便宜人家，听着，这份人情可算在你⾝上了！”向正坤只好认账：“好，好，维峰，我还你和小岚几箱西
藌橘就是了，哪天你走时，我就亲自送来！”继而又一连声地问“哎，小岚情况怎么样？情绪还好吗？你跑到西
，小岚可怎么办？光靠家里那个小保姆能成么？”姜维峰不开玩笑了：“成也好，不成也好，省委指示下来了，能不来么？！小保姆还行，换了几个，这个小丽兰最好，在我们家已经五年了，都成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
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看了向正坤一眼，感叹道“正坤，要我说，这人哪，还是谨慎点好！老许要是也像你这么谨慎，今天西
就不会出这场大
子了，你看看，现在我的处境难不难啊…”向正坤接过姜维峰的话头：“哎，维峰，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我就知道你要提老许。纪尚志、郭建设，包括郑秀芝、许美丽是不是有问题，有多大的问题，你们去查处，我不敢多嘴，对老许，我得说几句公道话：这个市委记书⼲得不错，西⼲部群众有口皆碑哩！”姜维峰不⾼兴了，脸一拉：“许峻岭问题也不少，不说渎职了，起码要负导领责任！”向正坤认真起来：“哎，姜大记书，这可要把话说清楚：渎职和导领责任不是一回事。导领责任属于犯错误范畴，渎职可是犯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姜维峰这时已意识到向正坤的来意了，有些愕然：“正坤，你是来为许峻岭说情了？”
向正坤直言不讳：“不是说情，是提醒！而且，这种提醒你的话，只能我来说。我是你和小岚的冶金学院老同学，又是你当年提名推荐上去的副长市，我的话你总得听听吧？”姜维峰強庒着心头的不満，摆摆手：“说吧，说吧，我听着就是！”向正坤站了起来，在姜维峰面前踱着步，情绪有些
动：“维峰，你知道的，我和老许个人之间没有什么私，我这个副长市能⼲到今天，不是靠抱老许的耝腿，也不是靠省里有什么后台。你离开西
后有一阵子，我和老许的关系还闹得很僵。可公道话我还是要说：老许这个同志是事业型的，愿为西老百姓⼲事，也能为老百姓⼲事。你七年没来过西
了，这次我建议你在办案的同时，也好好看看，看看西在这七年里变成什么样了！别警车开道下去，或者坐出租车，或者我借辆自行车给你，听听底下老百姓到底是怎么评价老许的！”姜维峰不动声⾊：“这能说明什么啊？现在有这么种现象：我把它称做能人败腐现象，越是能人越会搞败腐！
工作⼲得气势磅礴，败腐搞得也颇有气魄！再说，西
今天的成就，也不能把账记在哪一个人头上吧？应该说是余基涛同志最早打下了基础，大家共同搞上去的嘛！”向正坤道：“这话不错，老许也经常这么说，不但常提余基涛，还提你，提耿致远。老许说，西
能搞到今天这种样子，其中也有你这位前长市的贡献，你最大的贡献就是开放
的经济思想。老许可没有因人废言啊，你虽然调走了，你搞经济的那套好思路老许全接受了，要我们好好总结，好好请教！
早几年我老往你那儿跑，老请俸帮着出主意，都是老许让我⼲的，对那场意外发生的车祸，老许心里真是难过极了，维峰，老许这个同志可真不狭隘啊！”姜维峰站了起来，看着大海：“正坤，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这个人太狭隘啊？”向正坤立即否认：“不，不，维峰，我没这个意思，真的！”
想了想，又面有难⾊地说“可现在大家的议论真不少。我昨夜回家都半夜了，又是刚回国，还有不少电话打到我家来说情况，话都不太好听，怕你们搞报复，连老许都说了，这…这一次他准备被诬陷…”
姜维峰一怔，注意地看着向正坤：“哦，老许这话是和你说的？昨夜？”向正坤点点头：“昨夜在电话里说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头，所以才一大早来找你。”
姜维峰正视着向正坤：“正坤同志，你认为我和专案组的同志们会诬陷老许吗？”向正坤似乎不好回答，答非所问：“你们历史上总有恩怨吧！”姜维峰声音低沉而严肃：“怎么，你老同学也学会耍滑头了？给我正面回答问题！”向正坤这才谨慎地道：“维峰，我知道你是正派人，希望你不要这样做，这对你也不好！”这回答多多少少让姜维峰有些失望，姜维峰一声叹息：“正坤，我的回答是：在西
案的查处工作中，我和专案组都会实事求是，严格按
纪国法办事，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不管这个人和我有恩还是有怨，也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败腐分子。不管这个败腐分子是什么人！”向正坤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能公正执法，我就放心了！”看了看表“哦，你看看，都快八点了，我得去上班了，今天还得菗空和老许一起开出国招商的总结会呢！”
姜维峰和向正坤握了握手：“那就快走吧，我这里事更多，也不能陪你聊了！”向正坤又像来时一样，骑着破自行车走了。看着向正坤骑车远去的背影，姜维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连向正坤这种知
知底的老同学都怀疑他执法的公正。西
这个案子可怎么办下去啊！如果老部下吴欣荣再不注意政策，背着他情绪化地来一气，副作用可就太大了。夫人鲁小岚刚才电话里说得也许是对的，也许他真不该做这个专案组组长。在这种时候以这种⾝份跑到西
来…秘书符和买好早点和⾖浆，送到许峻岭家楼上，陪着许峻岭一起吃了早餐。吃早餐时，符和
关切地问：“许记书，昨夜休息得怎么样？睡得还好吧？”许峻岭努力振作精神说：“睡得不错，嗯，还
有质量哩！”其实，许峻岭昨夜几乎夜一没合眼，为了解“政变”的实真情况，一直在网上看电子邮件。这种你死我活的特殊时刻，面对的又是老对手姜维峰，他不能不保持⾼度的政治警觉。通过电话上网比直接打电话全安得多，只要密码不被破译，谁也不知道他和什么人谈了些什么。
真得感谢女儿美丽，美丽把英特网引进了这座小楼，教会了他这种先进的
流手段。符和似乎无意地说：“许记书，回去后，我给你打过电话的，你的电话老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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