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龙十九要的就是这个人之常情呢？聂
突然定住了步子，玉白二人身轻如燕，转眼就已经钻回密道之中，所以此刻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他一人。他缓缓扭过头，看向远处路边树下，那应该已经被重手法击晕的女子。如他所料，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弯
拍了拍衣裙的尘土，匆匆迈步向旁边的林中走去。“不许走！”聂
怒吼道，顾不得从指尖传来的细小麻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迈步追了上去。那的确就是龙十九本人，她一回头，也没见扬手屈臂，一道细小乌光便闪电般
向聂面门。正是她的独门暗器，逆鳞。聂
无力闪躲，左臂一抬挡在身前，恍若蜂叮般的一下刺痛，瞬间便带来一阵彻骨麻痹。他毫不犹豫挥剑刺下，生生从被
中的地方挖下一快血
。龙十九身无武功，脚程比起聂自然慢些，她这次显然是被抓了个措手不及，举手投足都颇为狼狈，为了隐藏身份选择的装束也不利于隐藏保命器具，扭头看向追来聂的眼神中，头一次让他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惶恐。聂
回头看了一眼那院子，玉若嫣和白继羽并未折回，多半这狡兔三窟的龙十九安排了什么人从另一条密道逃命，引开了那二人。艰难凝聚起的真气渐渐消散，剧痛快要让他失去神智，但仇人的帮凶已经近在咫尺，
走月儿的谋划，仇隋的布局，必定有这女人一份。他已无力将她活捉，至少，也要绝了这个后患。“龙十九！”稍纵即逝的机会就在眼前，聂
怒吼出口，掌中青锋高高举起。龙十九慌张回身，至此，聂才真正相信，这个一身本事千变万化的可怕女人，当真一点不懂武功。他红着双眼，一剑斩下。一声凄厉的惨嚎，青草坡上，啪嗒掉落了一条手臂。经脉的剧痛终究还是扰
了聂的剑，偏开了不少的剑锋从龙十九的右臂齐肩斩下。锋利的剑刃凝聚着聂能凝聚起的所有真力，一剑劈断了那不知造就了多少张虚假面孔的灵巧筋。断臂的龙十九本能的一脚踢在聂
前，自己也失去平衡，咕噜噜顺着草坡滚落下去。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毕竟方才玉总管拿一下都没能让她真的昏厥过去，必定是提前对自己施了什么物药，这下断臂，也未必就能让她晕厥在下面。唯有立刻追下去将她制住，才算是真正断掉了仇隋的一条臂膀。可经脉的承受能力已到了极限，他强撑坐起，屈腿正要起身，就觉腹下丹田万刀攒刺，一股
直升天灵，耳中一阵轰然巨响，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重重地栽倒在地，在坡上滚了几圈，卡在了一颗树旁。眼前的黑幕费力的睁开一线光明，聂
动了动酸涩的双眼，渐渐适应了明亮的阳光。从腹中的饥饿感来猜测，这次晕厥，恐怕至少也持续了七八个时辰。他动了动手脚，晕倒前的剧痛和麻痹已然无影无踪，经脉中内息奔走
淌，顺畅浑厚。只不过，却并不是他能勉励操控的幽冥九转功，而是比先前更加
纯的凝玉功，内力形成的漩涡在他体内缓缓转动，仿佛在嘲弄他的无能。他闭目凝神，仔细感知一番，才发现幽冥九转功与对手的这次较量终于还是因相差太远惨败，得自孙绝凡的功力九成都被凝玉功卷入其中，在他昏厥期间炼化
纳，融为一体。这样一来，他和徒具一身内力的废人也并无太大分别。他沮丧的蒙住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边传来一声梦呓，他这才发觉，屋中并非只有他一人。他撑起身子，看了看身边。云盼情歪着头枕在手臂上，趴在
边睡得正酣，田芊芊披着外衣趴在桌上，神情憔悴，好像刚刚才安心睡下。不忍扰醒她们，聂小心的靠在头，静静的坐着，看向云盼情恬静而略带稚气的侧脸。如果月儿没事的话，她应该也在才对。不安的情绪瞬间从心底涌上，他皱了皱眉，安慰自己，月儿多半是受了伤，也在养伤，自然不能来看护他。再说，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知道了那样不肯接受的事实，一时之间，不敢来面对他，也是情有可原。
他已经认出这是玉总管给田芊芊慕容极他们安排的容身之处，他相信，月儿一定就在这院子中的某间屋里，静静的养伤。
她一定伤得很重，不然，说什么也会跑来
着他。即使知道他是哥哥，月儿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比起聂，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连狗
都不是。可这样似乎终究还是不好，也许。是到了了断一切的时候了。即使月儿会为此伤心难过，凄然落泪，他又能怎么办？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又叹了口气，随着这声叹息，房门打开，赵雨净端着木盘，托着两碗清粥，一碟酱菜走了进来。
她扭头看见聂
醒了，手上一抖，险些把碗盘扣在地上。“你…怎么样了？”不知为何，赵雨净与他之间仿佛多了一层无形隔阂，连这种理应关心的低声询问，也显得生硬别扭。也许是太久没见了吧，聂
权当如此，勉强微微一笑，道：“还好，就是有些饿了。”“那…我叫田姑娘喂你喝些粥。”聂
连忙摇了摇手，道：“不必，我自己能行。让他们休息吧。”赵雨净怔了一下，端过粥碗，用筷子夹了几
酱菜进去，递给了他，低头轻声道：“我听说，你的内息出了岔子，武功，很可能就此全废。是么？”凝玉功他完全没有修习过，即便祁玉琳肯教，心法口诀熟练掌握，怎么也要一段时间，这真气无法与幽冥掌、影返相合，唯一能全力施为的，竟只剩下了狼影幻踪这门身法。他沮丧的点了点头，叹道：“差不多就是如此。”
赵雨净面上尽是鲜明的失望之
，她微微摇了摇头，苦涩道：“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说着站起来，转身便要出门。聂
连忙把她唤住，问道：“赵姑娘，我…我想知道，月儿呢？她怎么样了？”赵雨净面色登时一变，好像他问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你…问她们两个吧。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匆匆丢下这样一句，甚至忘记了
低声音，赵雨净飞快出门，简直像是落荒而逃。云盼情
了眼，被那一声吵醒，咕哝着什么坐了起来，看到聂靠在头，精神好似还不错的样子，顿时双眼一亮，喜道：“聂大哥，你没事了吧？”聂
满腹不安，端着粥碗的手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望着云盼情，一字字问道：“盼情，不要瞒我，月儿…到底怎么了？”云盼情面上的喜顿时僵住，她垂下目光，不敢与聂的双眼对视，慢慢地，慢慢地扭开了头。“盼情，告诉我。”他的语气变得凝重，忐忑的心绪已经在准备听到最糟糕的答案。云盼情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了一句。但那一句，聂
听得十分清楚。他相信，不论过去多久，他都不会忘记听到的那六个字，这六把刀一样的字，钉的他鲜血淋漓，痛不
生。“月儿姐姐…死了。”＊＊＊“你…说什么？”聂
扯动嘴角，
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盯着云盼情，颤声问道“我…最近脑子时不时的不清楚，刚才，没有听清。”云盼情看着尾皱巴巴堆在一起的被单，小声道：“聂大哥，我知道你听清了。你…节哀。”聂
的追问有些大声，趴在桌上的田芊芊双肩一颤，睡眼惺忪的
直了，一见聂已经起来，先是一喜，旋即发现他面上神情有异，双目一转，立刻起身道：“哎呀，我去通知慕容大哥，赶紧叫人来给你看看。聂大哥，你经脉里的内功古怪的很，可千万别冒然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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