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沈离秋轻叹着
鬼煞那几人自然不会讲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立刻分散包抄,十余枚形似流星镖的暗器
手而出。那头目也不敢怠慢,两把短刀斜持两侧,身形变幻闪在众人之后奔袭过去。
聂
面色微变,立时就要上前帮忙,但余光瞥见赵
双手抱肘毫无动手之意,眉心微皱对他摇了摇头,只得顿住步子,停在十余丈外。
这种程度的飞镖怎可能伤的到沈离秋,她随手一晃,软剑如鞭凌空一卷,那些飞镖尽数倒飞回去,反倒将冲在最前的焦枯竹
得手忙脚
,双爪连抓,断了两
指甲才将这些暗器全部接下。
“焦枯竹,你放着好好的大夫不做,又想来寻我家薛侄女的晦气么?”沈离秋软语问道,秀足轻点,一闪便已到了焦枯竹身前“不如我来行行好,送你早点下去,见你那些杏林盟的狐朋狗友如何?”
焦枯竹身形未稳,惊出一身冷汗,所幸鬼煞众人已经杀到,心中略有了几分底气,怒喝道:“薛怜的帮手都得死!”
一爪挥出,豁命般往沈离秋脸上招呼过去。看着面前扇形围拢的众人,沈离秋冷哼一声,左掌一扬,一颗圆球分毫不差的落入焦枯竹掌中。
蓄满真气的搜魂手一触即发,啪的一声将那圆球抓的粉碎。就听嘭的一声闷响,一蓬白色的粉末瞬间爆裂开来,弥漫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白雾障,有两人不及闭眼,只觉眼中霎时灼痛如烧,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不过他们两个也不必觉得孤单。下一刻,一道清冷的剑光闪电般从白烟中划出,瞬间便斩过了所有人的眼睛…除了应变急速向后跳开的那个头目,包括焦枯竹在内的众人只一招便尽数做了瞎子。
软剑一甩一
,劲风将烟雾吹散,沈离秋悠然从那些双手
舞几乎自相残杀起来的瞎子中走过,错肩而过之时,剑光骤然连闪,只听数声凄厉惨嚎一并响起,啪嗒啪嗒几声轻响,所有瞎子的手臂,尽皆齐肩而断,落在地上。
她抬起剑柄,屈指轻轻一弹,猩红血浆甩在地上,平添数朵暗梅。杏目斜勾,她温柔一笑,向着那头目道:“刚才还来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敢过来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这轻柔询问竟显得格外瘆人,就连不远处站着的聂
,也觉得一股寒气从脊骨飞速上行,情不自
的打了个哆嗦。
那鬼煞头目向后退了两步,咬牙道:“这…这单生意,我不做了!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杀手,和你们无怨无仇,今天我认了这个栽,回去以后禀告鬼王,整个鬼煞绝不敢再寻你们狼魂的晦气,如何?”
当年七星战三狼一役他不是没有听过,鬼王也叮嘱过不要接太勉强的任务,可这次初期的行动实在太顺,让他有些盲目的自信起来,甚至觉得当年七星门本就没有什么真功夫,才会一败涂地无力东山再起。
而此刻,他的信心已经濒临崩溃,心底本能的感到危险,仿佛只要一步踏错,今
就会凄惨无比的死在这里。
他多少知道一些狼魂与天道的恩怨,看沈离秋并未回答,试探着又往后退了两步,哑声道:“你若肯放我,我…我便把这件事的幕后主谋指认出来。他…他就在此处!”
此话一出,聂
心中顿时一惊,他本以为仇隋或龙十九必定是买来鬼煞这支人马的幕后指使,可那两人此时俱不在此,难道…还有什么人被遗漏过去了么?沈离秋神情未变,款款上前两步,柔声道:“哦?你说的是谁?”
那头目擦了擦额上冷汗,猛然抬手一指,大声道:“就是他!”那手指指着的,赫然竟是慕容极!这一
手指指出,那头目紧接着便转过身去,蓄足内劲的左腿全力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化作一道乌光
而出,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看一眼自己的小伎俩是否奏效,右足凌空踏下,几乎跺裂了厚重泥土,把身躯用尽全力抛了出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百忙之中从怀中摸出一把暗器,甩手往后丢去,光是上面淬炼的剧毒,也足够将追击者拦下一瞬。
尽管二十瞬方为一弹指,但在真正的高手之间,一瞬便足以让人死上二十次。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左足再将落地之时,双手一拍,将
间的两把短刀也往后
了出去。
他头一次如此想逃,即使知道沈离秋的武功比起赵
并不会强上太多,恐惧仍无法控制的爬满了他的心墙,狰狞的
动。
他知道那并不是杀气,作为杀手,他自信这双认人的眼绝对比常人敏锐不止数倍,那女人身上
出的,是只有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才会有的气质,兴许她杀过的人,比他见过的都多…
左脚踏在了地上,所有的真气尽数涌向膝弯,准备把他再度抛出,这一纵,他就可以进入旁边的山林之中,那充满阴暗角落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发挥的场地。但不知为何,膝盖传来一阵细碎的凉意,他的身体被抛了起来,却大不如他预计的那么远。
他呆呆地低下头,看向刚才跳起的地方,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左脚,连着他的小腿,安静的留在了他刚才踏出的深邃足印上。
“啊…”骨节这才传来钻心的剧痛,他嘶嚎着倒在地上,想要用右脚撑起身体,可大腿才一使劲,就感到整条腿骤然轻了许多。他的另一条小腿,就这样滑稽的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条无力的弧线,垃圾一样摔在烂泥里。
而那个温柔的笑着的女人,就站在他的身边,侧面,极近的地方。好似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那儿一样。
“对了,我刚才没有看,你现在方便再说一遍,你打算指的是谁么?”沈离秋的笑容愈发温柔,但她手上的软剑,却毒蛇一样的
在那鬼煞头目的右肩。
“我…”脑中一团混乱,连方才的谎言也忘得干干净净,结结巴巴连说了两个我字,他才嚎哭一样的叫道“我是骗你的,我…我道歉…我道歉!”
“知道么,”沈离秋淡淡道“说谎这种事,会害你下拔舌地狱的。”她的手轻轻一提,软剑
风抖直。那头目连忙捂住自己的右肩,为了得以保全的右臂欣喜的张开了嘴,但没人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森冷的剑光一闪,他的舌头就从嘴里跳了出来,像条血红的虫子,
搐着落在了地上。血的咸味霎时
了满口,他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舌头,浑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那舌头,就是他最后看到的一样东西。就像把最后一
发簪别入女儿如云的秀发,沈离秋缓缓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那头目盈满泪水的双眼,就随着一声惨叫,变成了一对血淋林的窟窿。
除了那些翻滚惨叫的废人,天道还剩下七人站在这里。不久前的气势
然无存,甚至已经有两人的膝盖在轻轻地哆嗦。
没有人嘲笑他们,剩下的五人,也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手中的兵器没有因颤抖而掉在地上。这根本不是杀人。如果只看她的动作和神态,你甚至会以为她是在案板前,为自己心爱的儿女准备
香扑鼻的家常小菜,剖开的鱼肚、切断的
脖、剁碎的青菜、拍扁的蒜瓣…
那一地的断肢、碎裂的眼球和猩红的血,在她眼中和这些材料好似也没什么分别。“我说了,乖乖受死的人,我会给他一个痛快。”象是在责怪晚归的顽童,沈离秋轻叹着说道,一步步走向剩下的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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