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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刮得越来越猛
 郑天恩已招集大批武林高手前往济南府,若非缇儿派人送回密函,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一向做事谨慎小心,可这次为何如此反常?我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为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魂儿连连磕着响头,却哽咽难言。影儿见状,忙拜伏于地,恭声道:“娘娘,能否让魂儿和静儿暂且退下?小婢有话要说…”

 赵凤挥了挥手,魂儿和静儿忙施礼退下。影儿低声说了一番话,赵凤闻言,不恨恨地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人啊!”***

 西昆仑梅花谷。无月进入梅花谷已有十来天,眼见梅花对自己始终都是一付无动于衷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耐心被一点点地蚕食掉,信心渐渐有些动摇,甚至是恐慌起来!

 时间,现在对他来说,时间实在比最珍贵的钻石还更加宝贵!因为北风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最近几天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每多掰一手指,他的心便会滴血。他已不敢想象,如此坐困愁城、枯等下去,会是何等可怕的结局?他对母亲的怀念比较抽象,夜冰和慕容紫烟师徒俩对他的恩情反而更深。

 然而北风对他而言,却是无以伦比!没有人能象她那样,助他度过一次又一次难关,而且每每都是生死一线间!在他顺风顺水之时,她很少出现在他眼前,总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在他渴的时候给他一杯茶,在他饿的时候给他送上一碗饭,在他挨打的时候垫上自己的脊梁,在他悲伤的时候她会替他擦干眼泪,满脸痛惜之地默默看着他…

 她不是那种很细心的女子,甚至比慕容紫烟更不会侍候人,但他即使不用开口,她也总能及时知道他想要什么,以及想做什么。这种感觉,心灵相通的感觉,迄今为止还找不到第二个。他不敢想象。

 然而他却老是会梦到,最常出现的梦境,是北风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坠下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令他常常于梦中哭醒!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没有退路,因为有一双眷恋不舍的眼神在身后盯着他,他不能回头,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即便梅花的心肠比终年不化的昆仑冰山还冷还硬,他也得破掉她的毒誓!

 因为聪明如他,隐隐能猜出破掉梅花毒誓的方法。这天,他再次随梅花上山采药,天气很差,这是一座海拔很高的大雪山,光是爬上那座山,稀薄的空气便已令他呼吸困难,攀上悬崖采摘雪莲更是既危险又困难!

 然而没招,但凡稀世之物总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雪山幽谷之中,而且还都是很难攀援的笔立绝壁!无月辛苦了大半天,仍未找到一株上好的雪莲。

 梅花又等着急用,只好让他摘得几株较差的备用。为此他没少挨梅花的责骂和讽刺,他也只好甘之如饴,从梅花眼中,他发现自己并非仅仅是个客串的药僮角色,而是一个不折不扣、任她呼来唤去的小厮,而他,自然不能有任何怨言。

 毕竟带了一大帮人吃人家住人家的,受些委屈也是应该。到得黄昏时分,已是星月无光、寒冷彻骨,又不幸遇上暴风雪,阵阵狂风呼啸而来,卷起一堆堆鹅大雪,劈头盖脸地吹打在二人的身上和脸上!

 无月艰难地举目四望,眼睛被狂风和夹着冰雹的雪花打得生疼,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但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已无法看清一丈之外,更加分不清东西南北,不有些惊慌地大声喊道:“梅花姐姐,咱们快找个地方躲躲吧!

 这场暴风雪可真是罕见,还刮起了白风,再这样待上一阵,咱俩非被活活冻死不可!”幸好梅花对附近地形非常熟悉。

 即便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仍很快在附近找到一个山。急匆匆地钻进山,拍掉身上和头上的积雪,低头抖出脖子里的冰渣,无月奇道:“天已全黑,到处白茫茫一片,我可是啥都看不见,你怎能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山啊?”

 梅花淡淡地道:“我常进山采药,这个山也不知住过多少回,只要是在附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有何奇怪?”

 一边说,一边将沿途捡来的枯枝堆在山中间,燃起一堆篝火,拿着陶罐出去盛满干净的积雪,把套管挂在篝火上烧水,一直忙碌个不停…无月很想过去帮忙,可一身衣衫已冻得象冰坨坨,身子更是冻得发僵。

 此刻除了火堆边上,哪儿也不想去。忙得差不多了,梅花才在篝火边席地而坐,也不嫌地上满是尘土,拿出干粮袋,取出几个窝头和无月分食。

 无月拿着冻得象冰坨坨、硬梆梆的窝头,啃了一下,感觉比牙齿还硬!只好放在火边烤一烤再吃。梅花倒似习惯,啃着硬梆梆的冰窝头,吃得津津有味!

 无月对她的牙口和肠胃实在佩服得紧!若非见她也吃这个,他会以为梅花是在故意待自己。见他一付食难下咽的模样,梅花冷冷地道:“瞧你这付娇生惯养的样儿,给我做药僮,反倒连累我来侍候你!

 我瞧你也别受这份儿罪了,打道回府吧,回你娘身边撒娇去!”无月不服地道:“你可别小看人,这点儿苦算啥?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都受得了,我有啥受不了的?”他将窝头表皮烤得焦黄,吃起来居然又脆又香!

 只是这玩意儿在嘴里满口掉渣,要咽下去真是麻烦,每啃上几口就得喝水。一口气啃完三个窝头,又烤着火,他才觉得稍稍缓和一点,肚子里的窝头和水混合之后。

 渐渐开始发酵膨涨,把他的小肚儿撑得滚圆。梅花的情况跟他差不多,还舒舒服服地多放了几个长长的响,其声悠扬婉转,居然还有乐感!

 “如此绝,竟然如此不注重形象!”无月皱皱眉,捂住鼻子说道:“梅花姐姐,咋每次啃完干粮你都要放啊?就不能到外去放么?”

 梅花瞪了他一眼,叱道:“你懂什么!放是肠胃好的表现,我放又不臭,你捂鼻子干嘛?真是假惺惺!”

 二人但觉阵阵倦意袭来,便和往常一样,或坐或卧,各自找中意的地方歇息。前些时无月是享受不到这等待遇的,每夜都被她赶到外,只能靠在冰冷的口边,无聊得抬头数星星,怕被冻僵也不敢睡。

 幸而梅花见他夜里倒还规矩,终于认识到他居然是个谦谦君子,这才同意他在中过夜。梅花一如既往,和衣躺在篝火旁脏兮兮的泥地上,下面什么也没垫,翻得几下身,一身青布棉袍已沾满尘土,她也无所谓。无月则靠坐在壁上打盹儿。虽有些犯困。

 但每每一静下来,便会想起北风,又难以入眠,不由得长叹一声:“我说梅花姐姐,你这样一位大美人,若是跟我们回到济南暮云府,吃香喝辣的享清福,还有一大堆丫鬟侍候,有啥不好,干嘛非得留在这儿受罪?”

 梅花睁眼看了看他,不以为然地道:“早习惯了,我不觉得这是受罪。我喜爱待在这儿,求的是个心静。倒是你,实无必要留在这儿陪我受罪。”

 无月笑笑:“你不是说习惯了就好了么?何况天天和你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待在一起,真是美可餐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梅花脸一沉,翻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后背,冷冷地道:“你再说这些疯话,当心我依旧把你赶出去!”

 无月忙陪笑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对了,女孩子都爱干净,你就这样躺在地上,弄得一身的灰尘,也不嫌脏么?”梅花冷冷地道:“我倒不觉得地上脏。以大夫的眼光来看,你的手比这地上更脏。”无月一窒,简直跟这丫没语言!

 他气乎乎地了几口气,强心中不满,仍厚着脸皮道:“女孩子都喜爱打扮,调脂弄粉呀,描描眉呀什么的,想方设法都想把自己弄得漂亮一些。

 梅花姐姐天生丽质,成天素面朝天,虽也有股清水出芙蓉一般的自然之美,但若肯稍稍打扮一下,必定更美!”梅花一句话甩过来:“俗话说‘女为己悦者容’,我打扮给谁看?给你么?少做梦!”

 “老天!这家伙是什么变得啊?简直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无月暗自郁闷,他还从未遇上如此难啃的骨头!想了想,他只好忍气声地说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聊点儿别的吧,否则闷得慌…”

 梅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撇撇嘴不屑地道:“我跟你有啥好聊的?除了哄女人,你还会什么?我最瞧不上你这种人!在这儿你能待上俩月,我算你有种!”无月忍了半天,终还是有些不高兴地道:“听你的意思,我就象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咯?”

 梅花道:“你岂止是象,简直就是天下吃软饭那些人的老祖宗!你以为我没听晓虹说起过么?罗刹仙子和北风实在把你宠得不像话!”

 无月翻翻白眼,很不服气地道:“那晓虹也该告诉过你,我在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方面都有不俗的造诣,若是赴京赶考,没准儿能考上状元!怎能说我啥本事没有?怎能说我是吃软饭的?”

 梅花不屑地道:“你那么有本事就去考呀?考上了么?一个男子汉,成天待在温柔乡里,再有本事,能有啥出息?”无月长叹一声道:“这也是我的烦恼!你以为我愿意成天窝在家里呀?不是她不让我独自出来么?”…半天没听她说话,凝神一看,早睡着了!再过一阵,梅花开始打起呼噜,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就像扯风箱一般、鼾声如雷!

 无月被阵阵鼾声搅得心绪烦,更加难以入眠,心中暗道:“这女子真是有些另类,看似高雅娴静,却一点儿也不象其他女子那样爱干净。

 尤其放和打鼾竟比男人还要响得多,真是败给她了!”孤独地靠坐在壁上,但觉有些无聊,睡又睡不着。

 望着一片漆黑的外,不呆呆出神。鹅大雪还在下个不停,北风呼啸,刮得越来越猛,不时听见枯树被大风刮断、砸向地面的轰隆声,感觉山似乎都被刮得摇晃起来!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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