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卷缩起来
却见那侏儒白眼一翻,仰脸向天,傲慢的道:“看在你尚有几分识人之明,便不与你计较,下次招子放亮点,才是长生之道。”说完,咧嘴一笑,
出一排黄牙。
李登云觉得这一笑彷佛对面刮过来一阵冷风,
寒斥骨,令他整个人如入冰窖。那侏儒却停也不停,径自往后走去,来到一赌桌旁,对着其中一汉子就是一脚。
那汉子赌的正
,冷不防脚下被狠狠踢了一脚,往下看去,却见一侏儒正冷冷的看着他,心头一股怒火热腾腾的便窜了上来,骂道:“他妈的,臭老头,踢你老子干啥,莫非你不知道老子便是那绿林好汉江西庐山九云寨人称九命独狼庐山无敌寂寞高手的华九命吗?”
那侏儒冷冷道:“你没看到我现在没位子坐吗?连给老人让个位子这样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吗?”华九命愣了一愣,似乎遇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道:“哈哈…这个侏儒竟然…竟然?哈哈?要我绿林好汉江西庐山人称九命独狼…”突然语声一顿,整个身子软软倒下,眼耳鼻均
出鲜血,嘴角犹带着笑意,那一串又长又臭的名号还未说完,竟然就这样死了。
周围两个女侍和一些群豪本来是陪着他笑的,眼见其突然横死,俱都忍不住大骇,那两女侍更是忍不住惊叫起来。
一时间,周围赌客的视线俱都瞄向这里,那侏儒扫视了一圈,道:“还有谁觉得很好笑吗?”
衆人与他目光接触,都彷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忙不迭把头转过。那老头也是自顾自往桌上一坐,也不管桌上的食物早已被人动过,径自在那里大嚼起来,当然没有人再敢和他一桌,全都不自
的散开。
于是,那老头便也成了单独一桌,无巧不巧的正坐在那巨汉对面,两人目光相接,俱是“哼”了一声,便把眼神转开。
衆人受了刚才那两番打搅,大多数人早已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正待要离开始,赌坊中却又生了件奇事,留住了衆人的脚步,只见角落一男子叫道:“衆位请留步,兄弟我尚有一件希罕物事要与各位
易。”
衆人转头看去,见发话之人右脸上一条长长刀疤、形容落泊,均不相信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那汉子似是理解衆人眼光,微微一笑。
也不答话,从背后推出一个头戴斗笠的苗条人儿来,手上一动,斗笠已被掀开,竟是一个美貌少女。衆人“咦”了一声,甚是惊讶,再细看:那少女约莫15、6岁,年纪虽幼,却已亭亭玉立,头发很别致的挽了个髻,衬托出她越发秀雅的一张瓜子脸来,虽是眉宇间一片忧愁。
但眼神却透出坚定的神色。身材高
,虽身着
布衣服,却并不能掩饰其天生的高华气质,普一亮相,便耀的整个大厅中的美貌侍女都毫无顔
。李登云是见过世面的,虽然绝
在前,却不致于耳目完全失聪。他恍惚间似觉的有什么人进来了,转头看去。
却见墙角那一桌不知何时已多了个人,穿着一身雪白的儒衣,手中把玩着杯中物,眼神饶有趣味的盯着赌坊中那一圈人。
他似乎感应到了李登云的眼光,便侧过头来向他一笑。李登云只觉得这一笑由于前面两怪人的笑容不同,这人脸容英俊,这一笑中竟显示了无比的自信和霸气,令人忍不住有要屈服的冲动。
李登云一天之中被这三笑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大半,心中早已暗骂他婆娘早晨没给他喝姜汤。
那边一群赌客慑于那少女的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那刀疤男子道:“你把这女子推出来,便待如何?”
那刀疤男子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排教中青龙堂堂主,这女子本是我教在一次劫掠一商旅队时,顺手劫过来的。
当时教衆就摄于这女孩容
,便想往上赠与教主,但兄弟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个好女孩被这样摧残了,便私下里带这女孩给跑了出来,”衆人听了这段事情,心中都不由暗暗佩服这刀疤男子的勇气。
要知排教控制了整个长江的水运,势力之大少林武当也要避其三分,而这汉子竟然敢将献给教主的祭品私自放了,那可是真的把命都豁出去了。
这时,人丛中已有人忍不住嘲道:“这位兄台看不出还真是个多情种子,竟然连你们教主的女人都敢带了私奔。
不过,不知兄台为何要把这段事情告诉我们听,莫非是想找一群蠢蛋为你抵挡追兵,好让你和这美人双宿双飞吗?”
那刀疤男子听那人说的下
,忍不住神色一变,旋即克制,道:“在下乃是烂命一条,阁下要放什么
,尽可放个痛快。
但这女孩天使一般的人物,却不能容你这张烂嘴给糟蹋了,若兄弟还有能力,岂能让这女孩受人轻侮,只是兄弟千里逃亡,能到这里实已
疲力尽,再加上又受了伤…”说完,他扯开
前的衣衫,衆人之间那黑黝黝的
膛上竟有一个拳头大的血
。
虽然早已受过包扎,但鲜血还是不住的渗出。以这样的伤势能够逃到这里而不死,实在已是奇迹了,那女孩悲叫一声,扶住那汉子的肩膀,哀哀哭泣。
那汉子轻轻拍着女孩的肩膀,脸上神色甚是凄凉,道:“各位好汉,在下一人死去并不要紧,可怜这天使一般的少女便要落到那廉不连手中受他蹂躏了,衆位难道忍心吗?”
衆人面带愧
,皆不敢接他话头或是与他对视,眼前女子虽美貌,眼下情形虽凄惨,总不见的会比性命重要。却听上方传来冷飕飕的“嘿嘿”两声笑,从天花板上落下两人。
衆人一看,这两人均是骨瘦如柴,又是身形高
,宛如两
竹子,面貌相似,显然便是兄弟,手中各拿了一个似镰非镰、似爪非爪的奇门兵刃。左面那人“嘿嘿”笑道:“方远,你能逃到这里来,倒也算是本事,看在你以前为排教立的功劳,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刚才竟敢直呼教主之名,我们想留你一命,恐怕也办不到啦。”
方远冷笑道:“‘祁连双妖’,莫要再在这里假慈悲,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你们最擅长的不就是哄骗别人,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把他捉住,折磨到死吗?
“祁连双妖对望了一眼,居然同时“嘿嘿嘿”笑了起来,样子十分得意。左面那妖道:“大哥,我早说过方远兄乃是我们的知己,最为了解我们,这话一点不错吧?”那大妖“嘿嘿”笑道:“二弟说的果然不错,方兄如此了解我们,我们当然也不能亏待了他。”
二妖点头道:“正是,上次那武当派的道人,我们杀了三天三夜,才把他的皮
都刮干净,晒成的人干到现在还没吃完呢。方兄当然不可以和武当派那杂
同
而语,少说我们也要伺候他七天七夜才行吧?”说完两人又“嘿嘿”
笑起来。
旁边衆人都忍不住想吐了,方远却面不改
,竟似把双妖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手捋着女孩秀发,径自对那女孩说道:“晴儿,叔叔马上就要死啦,叔叔死了不要紧,就怕你没人照顾,又要去那鬼地方了。”
那女孩虽然懂事,却终究是个孩子,闻言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扑到那汉子肩上泣道:“叔叔不要死,叔叔不要死…”
那大汉豪迈一笑,道:“叔叔虽非什么大侠,这大半生却从未讨过‘饶’字,眼看要落到这两个杂碎手中,受尽酷刑。
叔叔这大半生投身排教,也吃了很多苦了,眼下却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苦楚了,你会怪叔叔吗?”那女孩不是很明白,只能呆呆的摇了摇头。
大汉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道最后,气息越来越弱,最后便寂然无声。女孩一愣,再看那大汉
口不知何时已
入了一把匕首,吓得惊叫起来。
原来那大汉借着女孩身体的阻隔,竟无声无息的掏出匕首自尽了,祁连双妖一时没注意,待得反应过来,方远早已死的透了,只气的两人“哇哇”大叫。
那二妖跳上前去,指着方远的尸首道:“你以为死了,我就会让你安宁吗?”手上奇门兵刃划过,竟然将方远的首级给割了下来。
那女孩又是一声惊呼,脸上被
上一脸血污,只懂得跪在地上,对着一具无头尸首“哀哀”哭泣,那两行清泪顺着她脸孔滑下,将她脸上得的血污冲开两道,一张俏脸满是凄伤,衆人皆背过头去,不忍目睹。
那大妖笑嘻嘻的道:“小姑娘,这就随我们去吧,难道和方远一起餐风
宿会比的上我们排教的锦衣玉食?”说罢,伸手去抓。
那女孩一闪避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漫无目的的满屋奔逃。
可是躲到哪一处,哪一处的人便纷纷闪开。祁连双妖也不追赶,笑嘻嘻的看着那女孩逃窜,觉得猫捉老鼠般趣味怏然。那女孩退无可退,最后只能逃到墙角一白衣男子的身后,卷缩起来,那白衣男子却不闪避,反而抬起头来看了衆人一眼。
衆人只觉的那白衣男子这一眼中带着少许烦怨、少许兴味、但更多的却是那种”上天入地,惟我独尊“的傲视天下的气概,整个人竟有如一把剑般锋芒毕
。衆人心中俱是暗惊,这升云赌坊不知何时来了这等人物。
***这会是一个圈套?我暗自忖道。女孩已到了我背后,正前方离我十步远处便是惊疑不定的祁连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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