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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滕然坐起
 ⽩雅勉強一笑道:“他是你的人,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心疼归心疼,却不能妨碍了你家的事。”既然祁俊伤势并无大碍,⽩雅也不敢太多计较,毕竟他夫二人还有求与⽩诗。

 但这一句话,却让⽩诗听得差了,脸儿一红道:“那不是你的夫君,怎地是我的人了?”突然又觉得似乎⽩雅非是此意,立时变了口风道:“以后少要谁家谁家的,都是咱们家。”

 等着到了府上,⽩雅还是那副宮女打扮,只不过脸上多了一层轻纱,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诗⾝后,专往一处小楼去了。

 重建⽩府时,已是尽可能恢复原貌,但毕竟时隔多年,只能大体相似。唯独这栋小楼,和原貌一般无二,这是当年姐妹二人的居所。

 重建之后,⽩诗住在此处的时候比在正房卧室还多。每每到了此处,⽩诗便只带一个心腹婢女,其他人都不许进来。⽩雅来了,也是住在此处,清净优雅,少有外人搅扰。

 这栋小楼,章晋元不曾来过,龚锦龙也无缘进⼊。唯独祁俊,他第一次夜探府中的时候,就是在此误将⽩诗认作⽩雅。此后因着⽩雅面子,总是在此与⽩雅相会。祁俊又被请了过来。

 除了臂上那一处伤口之外已无大碍,但毕竟失⾎不少,面⾊还是有些苍⽩。终归是江湖中的汉子,祁俊与姐妹二人一起谈笑风生,全不拿‮大巨‬伤口当一回事。⽩雅也经过几场厮杀,命丧她手的奷恶之徒比祁俊还多,知道那伤口不过⽪⾁伤后。

 也不计较许多了。倒是⽩诗心惊,这祁俊样貌上也算斯文,和人拼起命来那般‮狂疯‬,臂上那道伤口她也见过,⽪开⾁绽鲜⾎淋漓。

 这时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不噤对这来自草莽江湖的妹婿有多几分稀奇,毕竟是为她受伤,⽩诗专门吩咐厨房,备一桌药膳,来为祁俊补⾝。席上无酒,只有两个佳人作陪,虽然药膳味道并不和口味,祁俊也吃得甚多。

 他知道在这京城之中,绝非太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事情发生,必须要让⾝体尽快复元。

 是夜,⽩雅也不敢和夫君同眠,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又爱起来,她夫君可还虚着呢,做子的怎好着他来。因此⽩雅只和‮存温‬了不久就离他而去了,这‮夜一‬,⽩雅已和⽩诗约定,连榻共眠。

 她姐妹二人一胎双生,从小就好的和一个人似的,久别重逢更是珍惜得无以复加。否则以⽩诗地位脾,又怎会容了祁俊这草民⼊府,还不是全看了妹妹面子。

 就在祁俊隔壁,也是昔年⽩诗卧房的位置,一模一样两个姐妹就在一张上,各拥着一香噴噴锦被并肩而卧。姐妹俩相互对视,彷如照镜一般。

 ⽩雅先道:“又跑你上来了,还记得那时不敢独住,咱俩总是挤在一起。”⽩诗道:“你还说。

 那回冷不丁闯到我边,都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呢。”⽩雅夜探到此的时候,也是⼊了此楼才见到⽩诗,那时⽩诗正在睡,睁眼看到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可吓得不轻。

 ⽩雅连忙赔罪,⽩诗却不无幽怨道:“你有了夫君,再回家来也不陪我了。”⽩雅笑嘻嘻道:“你不也有龚锦龙么?”直至此时,⽩雅仍不知道龚锦龙总是挤兑祁俊。

 甚至害他受伤的也是龚锦龙。祁俊不愿⽩雅为他担忧,故此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诗与龚锦龙之间有私,⽩雅是知道的。

 ⽩诗不曾瞒过⽩雅,直言龚锦龙是她情郞,也对⽩雅倾诉过她不爱丈夫,因是太后指婚,才不得不嫁,到了如今只宠龚锦龙一个。

 ⽩雅和⽩诗那情份,只会为她着想,还曾出过主意如何让⽩诗有情人终成眷属。⽩诗只是凄然‮头摇‬,说太后不会应允,此时⽩雅提起那人,⽩诗却是愧疚,叹了口气便将实情讲了出来。

 ⽩诗当局者,⽩雅却听出了不对,等着⽩诗讲完经过,⽩雅沉昑了许久才道:“我们姐妹二人没有不可说的话。

 但这事牵扯了我俩的男人。我怕说出来,叫你误会我是为了祁俊。”⽩诗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痛,哀叹道:“有什么你讲吧,我…你说吧。”⽩雅道:“我怕龚锦龙是和贤贞串通好了的…”

 这一念头已然困扰⽩诗了,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认而已。往⽇聚会都在晚间,偏巧这一次是在清早。祁俊服下药或可说是龚锦龙下的。

 但是场上出现的两个捧剑裸女又是何解,那无非是九公主在刺祁俊,但九公主又如何知晓祁俊状况呢?只可能是有人事先告知她了。

 甚至这本就是一个局,单等祁俊来⼊。不,⼊局的并不只是祁俊,那是给她和祁俊两人布下的局。⽩诗或可容忍龚锦龙争宠,但是她绝不会纵容他背叛。

 尤其是叛投向处处与她敌对的九公主贤贞。⽩诗把什么都给了龚锦龙了,⾝体、真情无一不是倾其所有。

 她甚至体恤龚锦龙总会看些她不得已为之的事情,还叫过颇有姿⾊的处子婢女为他侍寝作为补偿,但是他却成了叛徒,⽩诗有了疑虑,她最怕有人对她不忠。⽩雅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了。

 看着⽩诗面露凄苦,她掀开被子,钻进⽩诗被窝里面,将双生姐姐抱住,温言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若不困,咱们聊到天亮。”姐妹心倾谈,总不离这些年往事。

 其实二人早就说过,但每每重提,便是一饮一啄细枝末节小事,这一番突地提起⽩雅武功,⽩诗自是一窍不通,茫问道:“雅儿,你好厉害吗?武功到底有多強?”

 ⽩雅道:“哪有,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盘的。”“那你夫君呢?今⽇我见他和人比武,那般可怕,可是却没看见招式。”到此时,⽩诗还对祁俊残杀鲍平时狰狞可怖模样心有余悸。

 “他?比我厉害多了,一出道就杀死了十几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后来有一回有人对我无礼。他也是以一敌三,轻描淡写就教训了那个家伙。”⽩雅提起祁俊无时无刻不是真心崇拜。⽩诗⾝在庙堂,自然结实不少在阵前厮杀的将军,她自己也替太后发下过数次处死圣旨。

 但她可从未和一个杀人犯如此接近过,听说祁俊手下人命案一下就是十几条,⽩诗即惊又奇,心下对祁俊生了许多畏惧,也多了许多好奇。

 ⽩诗出嫁甚早,又是⾝居⾼位,不得已才装出个成模样,其实年纪和⽩雅一般,也还算个少女。

 “一个杀了许多坏人的人,莫不是个英雄么?”少女自然有少女的心,从未历过⾎⾊江湖的⽩诗头一次对这群她从来瞧不起的人产生了‮趣兴‬,然而⽩诗所处的庙堂,凶险一点不比草莽江湖更差。⾎⾊只有更重,人心只有更毒。

 ⽩诗掌握许多內幕,已深陷其中。从与⺟亲相认那一天起,她就无法自拔了。劝告太后暂时不要给⽩雅⾼位,绝非⽩诗私心怕⽩雅⾼她一筹,她是想保护⽩雅,叫她莫要和自己一样被这沉暗影庒抑,这时。

 她突然有了奇想,那祁俊是个可靠之人,何不放了他们夫离去,叫祁俊保护妹妹一生一世,远比在此安逸。“雅儿,你和祁俊那般恩爱,若叫你们远遁,你可愿意。”

 姐妹二人心意相通,姐姐一提,妹妹就明了了。⽩雅在宮中也有些时⽇了,太后相信这亲生骨⾁,所以很多事情她也知道了。⽩雅很犹豫,将夫家拖⼊朝堂争斗并非她所愿。

 可是骨⾎亲情也不能不顾。左思右想,⽩雅还是认定了早先预设那谋划“齐贼余孽”只能靠着圣意脫罪。

 ⽟湖庄已在危机之中,唯有兵行险道,方可‮解破‬,想到此处,又见⽩诗对祁俊⽇见信任,⽩雅决定试探一番,她郑重道:“诗儿,我要你相信,祁俊绝对是可信之人,他亦有实力助太后把控大局。”

 祁俊又才,⽩诗并不否认,可是⽩雅说得实力而非能力,倒叫⽩诗不明了,但是她相信妹妹的话,点头回应,道:“你我姐妹一同寻找时机,推你夫君上位。”

 ***眼见着东方天际已经发⽩,若仙子般姐妹两个犹自不能成眠,这‮夜一‬,姐妹两个聊得太多。⽩诗因着遭了龚锦龙背叛,时而叹息,时而啜泣。

 ⽩雅便在她耳边安慰,说到心痛处,也陪着一起落泪。自重逢以来,姐妹二人还是头回如此深谈自家情事。⽩诗也是头一回与妹妹倾诉‮密私‬隐私。

 “雅儿,听过你往事,我却觉得当年若如你一般浪迹江湖,真比在朝堂之中好上千倍万倍。”⽩诗神⾊黯然道。

 ⽩雅心中一沉,自能猜测到⽩诗为何事苦恼,她也不避讳,只叹息一声道:“诗儿,我在太后⾝边也有些时⽇了。你要说的,我也猜得到。”

 ⽩诗凄苦一笑,道:“有时候我都想,当年忠伯若不拼死拦驾,我便在乡下寻个庄稼汉子嫁了,侍奉他老人家终老,也不要这表面风光,实则朝不保夕的⽇子。”

 ⽩雅并未曾接⽩诗的话,她话锋一转,道:“太后到底陷得多深?”⽩诗沉默了,许久才道:“太后没有陷进去。

 可是我知道,我们谁也斗不过萧烈。无论如何去争,到后来仍是竹篮打⽔,最好也不过是个受人玩弄的傀儡罢了…其实我都悔了,不该叫你见娘,可这时什么都晚了,太后不放你,你走不脫的。”

 ⽩雅毅然道:“既然我们⺟女三个又在一起,我就从没想过要走。诗儿,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夫君自有实力,或许时下虽浅。但若真有巨变…”

 ⽩雅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盯着⽩诗的眼睛道:“他至少能保娘、你,还有…弟弟平安。”⽩诗听了一惊,滕然坐起,寒声道:“你,看出来了?”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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