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来来来对了
在这院落幽深的一隅,四目相对中,似有无名之火正一点一点烧透夜幕。“原来,她穿上旗袍这样好看…”夜风中的
发丝许博都数得清楚,更明⽩她是为何而来,可那咚咚作响的,难道不是偷情戏码里才会有的心跳么?不止是心跳,还有那
动的
。
那缱绻的发,那幽幽淡淡的香…不可否认,这样的改变更应景儿,也更符合她此刻的⾝份,跟那⾝旗袍一样。
就像…就像个趁着夜⾊偷偷溜出家门,只为了跟情人存温片刻浅诉衷肠的小媳妇儿。徐薇朵似乎抵不住男人的灼灼目光,一个退步转⾝便在前面引路,边走边故作清冷的甩下一句:“我妹妹?”
许博这时才如梦方醒,暗笑自己这个下流⾊胚光顾着做梦几乎出丑,迈开步子跟在她⾝后:“那个海…呃…Sophia不是你妹妹么?据她说,这儿的法国菜地道,我也是到了地方才…嘿嘿,怪不得呢!”
徐薇朵的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不迫,转过头一脸波澜不惊的好奇:“你们怎么会认识的?”许博想起上午的办公室历险记,忍不住苦笑:“何止认识。
她呀,今儿个还从天而降,成了我的助理大人呢!”故意夸大其词,本以为徐薇朵会吃惊不小,追问原委,没想到人家连头也没回一下,只轻轻“哦”了一声,淡淡的接了句:“你招她来着?”许博被问得心里一惊,赶紧避重就轻:“怎么可能?
我跟她才认识没几天,就五一长假,她跟欧
洁一块儿去沈
。我们刚好坐同一班机飞。”从何止认识到不过顺路,前后矛盾也太过明显了,许博亦步亦趋,暗暗盘算着怎么应对接下来的盘问,然而。
除了眼前暗香浮动的婀娜背影,一个字也没等来。徐薇朵好像只当听了一耳朵事不关己的闲话,连句追问都趣兴缺缺。
两个人就这样出了西北角的便门儿,又过了排⽔渠上一座只有两三米跨度的小小石桥之后左转,沿着墙
默默前行。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另一座稍大一些的门洞之前,虽然相距不远,这边已然几乎听不到人声,周遭唯一的光源便是门楣上挑着的两只红灯笼。
再加上徐美人一⾝复古的装扮,直给人时空穿越,仿若隔世之感。不想再次坠⼊心猿意马的
障,许博明知故问:“这就是你家?”“我公公家…”“公公”
两个字被徐薇朵念得像孩童膝头的木鱼,空灵中透着三分可爱,却把许博听得一阵愣怔,就好像才知道她嫁做人妇,门户森严似的。
徐薇朵在门前站住,并未急着往里进,而是一转⾝,用目光拦住了男人,似乎看他脸⾊有异,才开口询问:“怎么,到门口了,才知道害怕呀?”
这是她习惯的调调,虽不似婧主子牙尖嘴利,心思却丝毫不慢,往往不动声⾊的抢占先机。抱臂倚门,斜睨着男人。
嘴角隐约勾起半分热辣辣的嘲弄,好像别人不知道她那个没溜儿的丈夫此刻
本不在家,之前双方几个回合的冲突得以暂时平息,还是拜她从中斡旋,许博当然明⽩这话中调侃跟“公公”其人的利害关系,呲牙一笑:“合着今儿个,你是领着我负荆请罪来了?”
为兄弟两肋揷刀,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怵,何况小海棠遭受的伤害在她许大哥这儿可远比死个不知深浅的小流氓要心疼的多。
是非曲直摆在那儿,就算亲爹代为出头,也终究抬不过一个理字。只不过,这会子提起那档子事儿,尤其是被徐薇朵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故意借着不可儿戏的事由玩笑情调。
“切!看把你吓的…”果然一个没憋住,徐薇朵笑了出来,故作轻佻的模样到底拗不过大家闺秀骨子里的端庄,缺了那么一丢丢刁钻辣火:“我这个公公…哼!的确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似讥嘲也似喟叹,明
不可方物的笑靥迅速收敛凝结,⽩皙的颈项
着暗夜虚空倏然仰起…都市的夜晚光焰霓空。
在这闹中取静的窄巷一隅
本看不见星星,可许博却在她抬头的刹那望见亮晶晶的一串,好似有只妖孽刚好路过,不小心碰洒了尚未斟満的月光。这话里,似有深意。
“吓不吓人和讲不讲理好像不挨着吧?”庒住心头的诧异难言,许博不自觉的往她近前凑了半步。
徐薇朵仰起头望向男人,没有推阻之意,似乎也并不担心他有什么无礼举动,只是红
微抿,一双美眸越望越深。“能打听个事儿么?”许博也低头望着她。“什么?”朱
轻启,目光却未曾移动分毫。
“老宋,我是说宋其峰…怎么会?”这么一问,徐薇朵好像一座⽩⽟观音忽然沾染了活人气息。
只见那浓浓的睫⽑轻颤,瞳仁里已经溢出一股悠悠
的笑意:“你们男人的事,我可不懂。”
“不懂?才怪!”望着女人转⾝推开了门,许博只在心里念着这句,并未出口…徐薇朵一只脚迈过了门槛,素手却拉着门环未放,似在犹豫着什么。
“剧本儿被谁换了,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到偷腥的情调了呢?”这三番
言又止,两次犹豫不决的。
看着美人神思不属的光景,许博心中纳闷却又无可捉摸,这时,徐薇朵把两扇漆门推至大开,径直朝院子里走去。许博随后跟上,不忘回手关上院门,动作中却有満腹的疑窦在迅速滋长着。
因为就在迈过门槛的刹那,美人遗留的淡淡香气里,分明飘着一句叮咛:“等下…别喝⽩酒。”…果然,TMD,被谁改成深⼊虎⽳的谍战剧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英雄救美的情节。
这次进的同样是侧门,从正房的檐下引⼊。没走几步,眼前豁然亮堂了许多。院落布局,并不比刚才吃饭的地方更大。
但除了正当中的一口大⽔缸外,一处多余的陈设也没有。所以显得十分整洁宽敞,更像普通的富裕人家⽇常起居的院子,也更透着老院儿该有的旧时气韵。一边往里走,许博一边暗自啧啧称奇,原来。
正房和两边厢房的门楣上各挂着两盏做工精美的走马宮灯,照亮了整个院子。许博好奇的仰望,明亮却绝不刺眼,每一盏都似在讲述一段戏文。
随着人物车马旋转而出,居然隐隐有锣鼓唱腔不绝于耳,仔细一听才发现,是从正房门里传出来的。
“这老家伙,还TM好这口儿?”绝难恭敬的吐槽着所见所闻,已经让许博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此间正经主人的⾝上。徐薇朵来到正房门前,站定转⾝却没往里进。
而是再次抬头看了许博一眼,轻声说:“进去吧,我去换件⾐服。”说完,转⾝下了台阶。“什么情况?大户人家都这么摆谱的么?”
许博默念纳罕,望着离去的背影一阵恍惚,好像刚刚一个对视,又被什么烫了一下,愣了⾜⾜五秒钟才驱散各种不实真的联想和杂念,掀开了门帘。
堂屋里暖意融融,亮着柔和的橙光,并无雕梁画栋,也不见大富之家琳琅満目的文玩字画,一应陈设都是线条简洁装帧朴素的老式家具,连木纹上泛着的光泽都似带着历久弥深的沉淀之感。
房间的尽头立着一架⾼大古朴的屏风,屏风前面的八仙桌上热气蒸腾,正在用餐的只有两个人…脑袋油光锃亮,一⾝土⻩⾊家常
褂的⼲瘦老汉吴澄海,还有几乎把宽大的太师椅装満的老宋,宋其峰。
“哈哈…”还没等许博问候,吴澄海的笑声已经震得瓦片
颤:“要的就他
的这副呆
傻样儿!
哈哈,老子光TM做梦就梦到过好几回,哈哈…对,下巴再往下掉那么一奈奈…哎…对对对对,哈哈哈…”许博強忍着托住下巴的冲动走近八仙桌,目光在两人⾝上移来换去,最终还是停在了老宋⾝上。宋其峰貌似忠厚的大脸上泛着油光,笑得毫不勉強。两只眼睛紧盯着筷子头儿。
在热气腾腾的汤锅里夹到一块鱼⾁,忙不迭的送到嘴里。几滴汤汁溅在大开的领口和肥硕的
脯上也毫不在意。
直到品透了这一大口⾁食的鲜美滋味才顾得上朝许博瞟那么一眼似的,浑不在意的说了句:“别戳着啦!碗筷都给你摆好了,坐那儿吃吧!我下午刚钓的。”
说着端起勉強的酒杯,朝吴澄海举了举,深抿一口。吴澄海那边像是看戏看到了最出彩儿的桥段,仰头咧嘴,就差拍腿大叫好了,而这时许博的目光扫过桌边,发现对着房门这一侧放着一套已经用过的碗碟杯筷。很明显,那是徐薇朵的。
“她这是吃完了?难道…真如她所说,涉及男人之间的事,连作陪都不方便了么?”満腹狐疑,慢呑呑的扶着桌子坐下,许博虚应故事的露出一丝
惑未解的苦笑。
只是并未拿起桌上簇新精美的红漆筷子:“我在那院儿,已经吃过了。”这话听着没大没小,但接的毕竟是老宋的下茬儿,口气软中带着硬,明显还在等两位主演给个解释。
老宋放落酒杯,又往锅里伸筷子,一脸逮着美味就没够的馋嘴相,好像啥都没听见。反倒是吴澄海无
衔接,扯着嗓子笑骂:“嗨!
洋鬼子那些玩意儿,都TM糊弄人的,摆得跟花儿似的中看不中吃,更别说管
了,尝尝咱自家炖的鱼,来来来…对了,杯子拿过来!这可是我泡了十年的老酒,热乎的,壮
!哈哈…”说着话,拎起酒壶就要往许博的杯里倒酒。许博想起徐薇朵进门之前嘱咐的话,连忙把酒杯盖住,连连头摇:“诶诶诶…吴总吴总,我在那边儿已经喝了不少了,实在酒量有限不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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