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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女人走过来
   晚饭后散步,过去常有,只不过是三天打鱼二天晒网,随意极了。真正意义上把它当作强身健体的活动并持之以恒,是在暖花开的四月里的一天黄昏后。

 那是雨后天晴的一个黄昏,一个心情与那抹晚霞同样绚丽的黄昏,我和爱人漫不经心极为随意的散步在家门口那条国道上。也许以往的不经意,未能发现道两边竟然有如此美丽的景致,路旁绿叶婆娑的高树象是两排夹道的队伍,摇曳着身姿候着穿行于此的行人,路的一边是整排整排红瓦绿墙的别墅与成片的稻田和荷塘相映,娇作与自然既鲜明又和谐。另一边是一大块花卉树木基地,处处是鸟语花香,彩蝶纷飞。

 这条曾是量达六千多车辆碾过的国道,自从前些年高速路的修通,这儿便冷静多了,只有本地车辆偶尔轰鸣而过。这里没有了喧嚣,没有了飞尘,没有了浮躁,没有了担心,尽是赏心悦目的景和恬静清新的感觉,让人心神飞越。

 我夫俩就这样开始复一的踏着晚霞或着细雨漫步在这条道上,心也复一的随之溜溜达达,悠悠闲闲。可直到有一天,当对面一个女人走过来时,注定了以后散步的日子便多了份心情,有牵挂、惆怅、狐疑、欢笑…。

 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女,中等身材,穿着较讲究,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是穿的一件薄高领黑衣和袜外的一条花格中裙,很是得体。那微长的头发很随意倒扎起来,显得几份俏气和洒。也许是第一次的不经意,未能特别注意她的长相,只是以后的天天相遇,才看清她的娇容。漂亮、人用在她这张脸上都不恰当,但这脸有一种难于言表的别样的韵味,特别那眼神,从容而深邃。

 在以后的日子,几乎在这条道上,在晚饭后的黄昏里,都会遇到这个女人,除了她衣服随着天气的变化有所不同外,没有别的改变,依然是低着头,甩着手,不紧不慢从对面走来,又从容的与我们擦肩而过。

 当第一次有了以后的多次,当偶然变成经常的时候,即便是与已毫无相关的事物,也会不由自主的关注起来,就象对这个女人,今天她的衣着,明天她的花伞,都会让我们十分留意。

 每次见她从对面款款而来,我夫俩总会自觉不自觉的聊起她来,一天,我们竟对她猜测起来。

 爱人说,那女人一定过着很悠闲的日子,生活极有规律,散步时神情总是那么安宁。

 我说,她可能是个银行职员,也许是护士,或是公务员,可以想象,她上班的地方定是窗明几净,或许台前或身后还摆放着一盘君子兰之类的鲜花。

 爱人又说,不对,护士她们累的,哪有这番闲心一人散步。她一定是个官太太,这些人有钱,养尊处优,图的就是个身体了。

 子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当官的成天就是工作、开会、应酬、吃喝,把子撂在一边,全不放在心里。这些官太太,看上去风光,就象厅堂里的大花瓶,但心是最寂寞、最孤独的。

 猜着说着,又不免对这女人产生一种莫名的隐恻之心来,在以后的日子又似乎多了几许怜悯。

 在六月初的几天里,突然发现她消失在这条道上。

 “怎么这些天没见她了?”子问,

 “是啊!也许有事或有病了”我答道。

 “你难道不想她吗?”子盯着问,

 “想啊,相当的想”我知道子故意在逗我,我也将计就计。

 “哇,你这老家伙”她说着笑着便向我追打过来。

 其实,我也看得出,子也跟我一样,有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怅然,甚至是失落。

 那天周末晚上,外出应酬了一晚,没有陪子散步,而且好晚回来。我一踏进家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喂!今天又见那女人了”子见我回来,开口就说这么句话。

 “是吗!我就知道她会没事的”见子面无愠,倒还有几份兴奋,我平静了几多。

 “你怎知道她会没事?”

 “你没发现么,这女人不论处于何种境地,但她的神色总是那么平静,步子是那么从容,尽管一人孤独前行,但不难看出她喜爱户外运动,她很热爱生命,热爱生命的人一定是热爱生活,热爱生活人的眼里前方总是充满着希望和美好。因此,她才有顽强与执着”

 我突然发现自己就象个演讲家或许是思想家,一番感言听得子目瞪口呆。

 “不过你们男人少在外面混”

 “又怎么啦?”

 接着子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说最近某某俩因第三者足离婚了;某某因包二子撒手而去了;又有某某搞婚外恋后院起火家离子散了…。这些某某全是我们周围熟悉和不熟悉的,有一对竟是我曾认为是天作之合的老同学。子的数落,似乎在给我传递着什么,或许是暗示,抑或是提醒。我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

 我突然想起有一篇文章比喻人生一世就好象是一次搭车旅行。在这生命列车里有你的亲人,有你的朋友,有你熟悉的,有你不熟悉的,有的人可感受到无限的亲情,体验到千古不朽的爱情故事,有的人却不懂得珍惜,甚至连曾是山盟海誓的伴侣悄悄离你而去坐到另一车厢,你摇摇晃晃的穿过车厢找到他(她)时,你再也无法坐在他(她)的身旁,因为身边的位置给别人占了,洒下的是一路深深的悲情。

 我又想到人的一生犹如行走在路上,有的人尽管孤单,或许心更孤独,但除却了浮躁,步履是那么轻盈从容,神情是那么一派明快清,就象那对面走过来的女人。而有些人或追逐名利或放纵自我,路走得太快,却忽略了路边的风景,尽管得到一时的足和快乐,但心却是疲惫,终究得不到身边的幸福和欢乐。

 想起这些,想起那女人,我不觉淡淡而笑,想到对她的种种猜测更是一种万般的无聊。没有必要问她是谁,没有必要去想明天是否再遇见她,或许半年一年后依然是这样擦肩而过,形同陌人,但有这个缘份,有这份心情就够了。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人在旅途,皆是缘份,就在于你是否懂得见和珍惜。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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