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
又到清明。
又到一年一度的怀亲
。
每到此时,每到此
,很怀念那些逝去的亲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为他们扫墓,或者做些什么。可是远离家乡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遥寄一份缅怀之情。特别是对于父亲,对于叔叔,那些恩重如山的养育之恩,也许我们无论做什么都难以尝还…
父亲是1987年病故的。那一年我还没有成家。55岁的年纪对于现在来说,真的是英年早逝了。叔叔是1998年去世的。那一年他也不过是64岁。每每想起早逝的父亲,和一辈子孤独的叔叔,真的会鼻子发酸。
我记得1997年带着女儿有过一次短暂的回家。那个时候叔叔已经身染疾病。而且是一种不好治愈的病。大夫曾经说过最多也只能扛两年左右。虽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可叔叔他却不轻易在我们面前提起他的病,而且还一直硬撑着下地干活,我曾多次劝过他:别干什么了,安心静养啊。可是一辈子劳作习惯的叔叔,哪里闲得住啊。就说
节期间,也经常拖着病体,到菜地施肥。
回到西安的前夜,叔叔突然把我叫到他的
前。我守在他的
前,他的眼睛因为病痛的折磨而变得没了光泽。他极其努力的拉住我的手,好象有话要说,可张着嘴却没了声音。我知道叔叔肯定有事要求我。我便问他,他眼巴巴地望着我,一滴老泪从深陷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腊黄的脸
进了张着的嘴里。我用手轻拭着他脸上的滴着的泪。感觉到的那份亲情突然间化成了力量,我说:叔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要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或许是因了我话里的真诚,他突然眼里闪出一点点的明亮,缓缓地对我说:贤侄啊,我知道你工作特别忙啊。我真不好意思这样要求你啊!你知道,我的病一天重似一天,一天不如一天。我求你一件事,就是我死的那天,你无论如何也要请个假,从西安回来要为我送葬。好吗?
我点点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叔叔见我也落了泪,便说:我知道你会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我不知道他会再说什么,但看到他那双期待的甚至有点企求的目光,我便不再犹豫地对他说:叔叔,你尽管放心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答应你!你放心好了。
离开叔叔的
前,我再也无法抑制住我的悲痛。我用手努力地捂住嘴,可那一种哭声却穿透了我自我抑制的力量。我在心里头一遍遍地问自己,叔叔这个人,一辈子没结婚,然而,却是一辈子的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兄弟三人在操劳。我的眼前浮现着叔叔那张因为劳累而
渐憔悴的脸和
渐佝偻的身体。我问自己,我离开家乡这么多年,我给过叔叔什么?我心里真的有愧。尽管每一次对弟弟们
待,要一定要照顾好叔叔,可是我自己却做得很差。我报答过他对我的关怀吗?我报答过他对我的爱护吗?我病
前为他做过多少事?
我的眼前又浮现着先前叔叔的样子。那么憨厚地笑着。那么亲切的笑着。我父亲结婚后,叔叔一直在我们家住着。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成家。我们几个人同吃一锅饭,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话不多,似乎只知道干活。那么勤恳地劳作着,以致于时间长了,有人笑话叔叔是我们家的长工。其实,叔叔却乐在其中。几乎把全部的关怀和爱护都给了我们兄弟三人。没事的时候,经常教我们些他所知道的各种知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长大了,学的知识也多了起来,就开始考他难他。有时候,我们总是有点不依不饶地让他做这个算题猜那个谜语,把他急得抓耳挠腮。在我们的笑声中,他也傻呵呵地笑了。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快乐…
可是,短暂的快乐却因为父亲的病故和我的离家远行,而少了许多的许多。不久以后他就得了病。这一病就是七八年。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对我说的话,就一直在对自己悄悄地说,叔叔辛苦劳作一生,我不能对不起他!
可是最终我还是对不起他了。叔叔病故的那几天,正好我们的试验基地在做一项重要的试验,我没办法赶回家为他人家送葬。
我对叔叔的诺言没有兑现。今生的遗憾,就这样永远留在了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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