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动裑走了
他残暴地用手摸抚他刚打伤的所有部分…他低声对他的一个奴仆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他说些什么,马上有人将一块手帕盖住我的脑袋,使我无法看见他们的任何动作。
他们在背后作了一些动作以后,再一次把我鞭打得鲜⾎淋漓…在鞭打以前侯爵说了一句:“对的,就是这样。”他的话音刚落,鞭子就加倍烈猛地落到我的⾝上,我始终不懂得侯爵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停止片刻。
他们又用手触摸被打得⽪开⾁绽的部位,他们又低声说话…其中一个年轻人⾼声说:“我这样不是更好些吗?”…我也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只听见侯爵说:“再近些,再近些,”然后是第三次更加烈猛的鞭打,在鞭打当中布鲁萨克一连两三次说过下面几句话,还伴随着非常难听的咒骂:“打呀!打呀!
两个一起动手,你们难道不清楚我想她死在这儿,死在我的手上吗?”这些话越说越响,最后结束这场出⾊的大杀屠,他们又低声说了一会儿话,我听见新的动作声,我发觉我的绳索被开解了。
我睁开眼看见草地上怈満我的鲜⾎,我就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状态中:这时只剩下侯爵一个人,他的两个帮凶已经不见了…
“子婊,”侯爵对我说。同时用厌恶的眼光观察我,这种眼光是狂疯的
情过后必然有的“你不认为做好人代价太大吗?两千埃居年金的价值抵不上一百下牛筋鞭子吗?”
我倒在大树脚下,随时都可以丧失知觉…那个混蛋,刚才的暴行还不能使他満意,看见我的伤口就使他忍残地
动起来,他用脚践踏趴在地上的我,把我踏得气也
不过来。
“我为人太好了,才饶了你的命,”他一连两三次重复地说“你起码得留神不要辜负我的善意…”于是他命令我站起来,穿好⾐服,由于我浑⾝流⾎,我只剩下这套⾐服,要避免让⾐服怈上⾎迹,我不知不觉地捡起地上的草来揩拭⾝子。
他在附近走来走去,不管我,只顾自己沉思,我的肌⾁肿
,⾎还在流,伤口疼痛得使我无法容忍。
这一切都使得我无法穿好⾐服,而在我面前的这个凶恶的人,使我落到这种地步的这个恶魔,几天以前我还想为他牺牲生命的人,没有流露丝毫怜悯之情,没有动一动手指头帮我一下,等到我穿好⾐服以后。
他走过来对我说:“你走吧,爱到哪里去就哪里去,你的口袋里还剩下些钱,我不拿走你的钱,可是你得注意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在巴黎不行,在乡间也不行。你在公众面前,我警告你,要承认自己是毒死我⺟亲的人。
假如她还有一口气,我就让她把这个想法带进坟墓。屋子里的人全都知道这一点,我要向司法机关告发你。”
“你的第一件官司,你以为已经结束了,实际上只是暂缓处理,我警告你,人家告诉你官司已经了结,那是在骗你。让你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目的是观察你的行为。
原来的决定没有撤销,因此巴黎也不是你合适居住的地方。现在你⾝上背着的不是一件官司,而是两件官司,你的对手不是一个卑鄙的⾼利贷者。
而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这个人决心一直追赶你到地狱,如果我饶你一命,你却用来
喊冤枉和恶意诽谤别人的话。”我回答他说:“先生啊…不管您对我多么严厉,您也不必害怕我的作为。
关系到您⺟亲的生命时,我认为应该反对您。关系到可怜的索菲时,我永远也不会采取行动。
永别了,先生,祝您的罪恶给您带来幸福,正如您的残暴给我带来痛苦一样,无论上天怎样安排您的命运,只要上天肯保全我这条
命,我就一定用它来为您祈祷。”
侯爵抬起了头,听了我这番话他忍不住朝我看了看,看见我満面泪痕,站也站不住,他害怕自己会一时软下来,狠心的他就走了开去,不朝我看一眼。
等他走到不见人影的时候,我瘫倒在地上,完全陷在痛苦之中,让我的呻昑声响彻四野,把我的泪珠洒満草地。
“我的天主啊…”我喊道“这是您的意愿,您的不朽的旨意上面写着:无辜的人又一次成为罪恶和不公平的牺牲品。惩罚我吧!天主,我受的痛苦比您为我们所受的痛苦还差得远呢。
让我为崇敬您而忍受的痛苦使我终有一天能够获得您答应给予弱者的奖赏吧,弱者在苦难中眼睛始终朝着您,不停顿地歌颂您的光荣!”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我站也站不住,更无法走远。我想起来四年前我在比现在好一点的悲惨情况下,在那里睡过夜一的矮树丛,我尽我的能力爬了过去,找到原地方我躺了下来。
还在流着⾎的伤口使我痛苦万分,精神受着庒抑,內心隐蔵着悲伤,我在那里度过了想像不出的悲惨的夜一。
天亮时分,我的年轻力壮和坚強
格给我一点力量,离城堡太近使我惊吓,我赶紧离开,我走出树林,决定碰运气到我所看见的第一所住宅里去。我走进了离巴黎约廿四公里的克莱小镇。
我找医生,人家告诉了我医生的家。我请求医生为我包扎伤口,我对他说我为了爱情纠纷离开了⺟亲在巴黎的家,不幸走进了邦迪森林,落到几个流氓手中。
他们把我打成像他看见的样子,医生给我治伤,条件是我必须到乡村记书员那里口述一分笔录,我答应了。看来很可能医生作过一些调查。
但是我从来没有听人家说起过。医生愿意收容我住在他家,直到我的伤口痊愈为止,由于他尽心为我医治,不到一个月我就完全好了。
我一恢复到我能出外走走的时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村子里找一个相当机灵和相当聪明的女孩子,到德。布鲁萨克城堡去打听一下,我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样做并非纯粹出自好奇心,也许好奇心在这是危险的,也是不合适的,可是我在伯爵夫人家所赚的那一点点工资都留在我的房间里了,我⾝边只带着不到六个路易,在城堡里我却有接近三十个路易。
我认为侯爵不致于狠心到拒绝还给我合法赚来的钱,我相信他的第一次怒气过去以后,他不会第二次又给我不公平的待遇。因此我写了一封尽可能动人的信给他…唉!
这封信太动人了,我的悲哀的心也许在无意中还为这个恶魔说了话。我细心地隐蔵我住的地方,只请求他将我的行李和我蔵在房间里的那一点钱还给我。
一个年龄二十岁至廿五的农村姑娘,人又机灵又聪敏,答应给我送信,而且答应暗中为我搜集情况,以満⾜我等她回来时对她提出种种疑问的要求。
我明确告诫她不要说出她从哪里来,不要提起我,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提起,只说她是从一个男子手中接到信,而这个男子是从几十公里以外来的。
这个农村姑娘名叫让內特,她动⾝走了,廿四小时后她带来了回音,夫人,最重要的是告诉您德·布鲁萨克侯爵家里发生什么事,然后我让您知道我收到回信的內容。
他的⺟亲伯爵夫人在我离开城堡那天沉重地病倒了,廿四小时以后在痛苦和可怕的菗搐中死去,亲戚们都来了,伯爵装出不胜悲痛的样子,宣称他的⺟亲是被一个贴⾝女仆毒死的,这个女仆名叫索菲,当天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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