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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声音亲和雪岚
 在她的帮助下,我开始迈进杀手的童话。我曾说过要偿她这个情,而当在一千天之后,她旧事重提。我点了一支555香烟,喝下一口似甜非苦的“森佰加”在加洲旅馆的悠扬旋律中,我是跟她对望。我说:“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是已还给你一柄手。”说完这句对白,我狠狠进一口烟。站起来。

 转身,然后走向maya的出口。十个小时之后,银狐就会回去她的加洲旅馆,而这夜的城市未再降雨,雪岚亦会去寻自己的暖。Onadarkdeserthighway,coolwindinmyhair

 Warmsmellofcolitas,risingupthghtheairUpaheadinthedistance,Isawashimmeringlight

 ***…在这远去渐淡的歌声中,我在想我的旅馆。***阿康还在疗伤,因为那场来势不明的袭击,他变得很谨慎。再未想过出门。

 我笑他胆小,他却告诉我说,出来混,就是一双脚踏在割,一颗心敢比天高,一条路却注定走进地狱,他说他可以死,却要死到明白,他仰面躺在上吸烟,手指颤抖,眼神苍凉,他说,是在想一个人。

 帮他换药。手臂上有一刀伤到骨,他一直隐忍着疼痛,不发出任何声音。一直到我换毕并用黄的消毒药水清洗周边,他竟已睡着,其实,我是希望他牵牵我手,拍拍我肩的,就像一个入院治疗的古惑仔那样学会轻薄一个真正的护士。女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总是虚空着一双手,翼望着某个男人来牵。并以此为快乐。

 即便是一名女,也有权享受这样无厘头的微妙矜持。有的时候,为了一双手来牵,可以等一千天。

 然后在等待中的某夜,鬼使神差地高攀上另一个男人的热吻。大约是晚上10点一刻,我决定离开一会,去找那个吻遍我后颈的男人。我拿走了他的警官证,并在他生日的夜晚消失,看着睡的阿康,那份憔悴在发肤间深陷。本想轻吻与他话别,可他并未轻薄我,我却为什么要去碰他?

 ***林秀树,在途中的时候,我一直念着的是他的名字。记得在造爱的时候,他曾贴近我耳边,叫我不要再作女。我当时很想笑,只是为了尊重造爱的气氛,而没有笑出声音。女。女有什么不好?普世最善解人意的女子,恐怕就是女。

 而他叫我不要再堕落,又有什么可以给予我?警察…当我还在念警校的时候,张国荣警官给我母亲9000块钱,再给我一个永不可能兑现的若言,就把我变成一个女。女。

 我告诉他我是女,他便真以为我是女。我是一名警方卧底,只不过天天醒来的时候,都会不断对自己说:“黄菱香!你!你是女!”带着这样的强烈催眠,我辗转在不同的客人之间,陪唱卖笑,才会更自如。三年以来,造爱的次数只有七。

 一次是‮女处‬,随后五次是被张国荣老师虚伪呵护,最后一次,是被林秀树当成女。我说过无限次,我是警察,之所以以女的姿态辗转在人间,并不是因为堕落,更不是惩罚死去诺言。

 以女的姿态辗转在人间,收罗一个警察不可能掌握的线索,而张国荣坠楼死去,这秘密,便再无人可以知悉。

 朝向树的方向一路走来,我对自己说:“菱香,你是一名女。”***1999年4月1922点一刻。我打开门,看见雪岚的眼镜幽光。

 楼道里灯光阴暗,推铁门发出金属关节沉闷的擦音。不知谁家的小孩还在练钢琴,空气间隐隐传来疏远的乐声,若远若近若有若无,她站在那里,苍白面色,身后宛如一片巨大的寂寞海洋。

 我请她进来,她未下一双高跟鞋。光灯闪了一下。是电路接触不良。我要去料理一下,她却制止。“这样的光线从窗口进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树,你说是吗?”她靠在窗,背向光线。

 轮廓分明的面庞显得幽深,光影分明,她的影子指向我,街灯照在一脸的黄。“我没有想过,你真的会来。”我说,她如雕塑一样站着,姿态幽雅,语速缓慢而凝重:“我找不到他,所以来找你。”我选择沉默。

 “找了他三年,我跟他距离最近的时候,只隔着两只酒杯间薄薄的玻璃,而我却不敢认他,只是天天跟着他,看着他,直到他背向我飞奔去找别的女人。”“于是…你就来找我?”

 “我只是累,树。”她打了一个很诗意的譬喻:“就像在圣诞节的孤独夜晚。你一直走,一直走。雪花在路上弥漫,教堂依稀传来歌声,而你只得一件单衣,风渐寒,手已蓝。却还在一直走,一直走…”

 “想…寻一个人共行?”“不,有些人或许可以共行并肩,却永也不会牵你手,赠来暖。”我笑“而另有些人,会在雨夜共你遮伞,走完长街?”

 “我所想要。只是那柄伞,而非那些人,就像那一夜,雨停了,我便离开。我可以在这里夜宿。却不会安居。我可以给你吻。却不会与你造爱。我可以抱紧你哭。却不会在你膛擦泪。”这个说话的女人。

 就站在我的面前,背靠着密闭的窗户,一半黑暗,一半冷光。我记不清已是第几次与她对望,这无限次却从未见过她眼眶。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会把目光落在我身,或是一切望穿归为空灵虚妄。

 银色的高跟凉鞋,精致感。及膝的灰色窄裙带着金属质感的反光,一双柔美的腿型诠释着无以言表的雅韵。看起来无懈可击,黑色长袖衬衣,下摆裹进裙部的弧线完美无憾。这个全身散发冷锐感气息的女人。

 她的第二颗衬扣是松开的,出白皙的皮肤,连着修长的颈部。头发是盘起来,看上去是很时尚的造型。我把手从她的领子下伸进去,放进她单薄的肩膀。

 她的罩带子是透明的,又或者带着淡淡的暧昧泽,只是在这幽暗的光线,我这样一个盲怎能看得清那许多相。

 她被前额贴在我的鼻尖,我轻吻她镜片的弧面。手指平放在她的冰冷香肩,透明塑质的罩带边缘,划得指腹微疼。

 她的罩前端轻微触到我膛,微温的呼吸吹在喉结处,她的一双手始终虚悬,手型漂亮。我往前寸进,她轻轻后退,抵在窗户的玻璃。

 就像在暧昧阴暗的舞池着走情人舞步,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面容。我试着将她的肩带向外侧偏移,掌心抚过她清瘦的锁骨,皮肤细滑,她推开我,冷冷眼镜对着我的目光:“我说过,可以吻我,但不要再接近。”

 我怔了一下,转身开灯,在我企图拨开雪岚肩带的时候,不经意望见窗外的路边,在电杆下站着的一位女人。风吹动她的头发,有几束在飘摇。

 她是菱香。我转身打开灯,餐桌上摆着蛋糕。我说:“雪岚,昨天,我28岁了。”她总在局促的气氛稍显缓和的时候点烟,555的牌子,焦油和尼古丁十分浓烈。

 夹着香烟的姿态冷清高,手指微微颤抖。我听得见她深的声音,白色的浓烟刹那被急剧进,再沉吐出,仿佛淡忘一个轮回。“昨天的生日,你却到今天想到蛋糕。”

 我看了看时钟:“那个你在找寻的人,不是同样误掉你三年夏。”我继续看时针,不去望她,我告诉她说:“雪岚。我知道,你是一名杀手。”她以极快的速度解开大腿上着的手,并举起来指向我。

 在那个时候,我跟她的距离就只有两朵舞步,而我却直面她的口,声音亲和:“雪岚,不要再做了。雪岚。”***1999年4月1922点24分。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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