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然光凭罗家
她撇着嘴随罗婉茵等人目送那一帮子的人穿过栈桥进了湖畔雅居,才仗势鄙弃道:“什么显贵世家?呵。
不过是群眼皮子浅的俗人罢了。”罗婉茵听闻递过来一个凉如水的眼神,罗晴霎时抿
了声响。
沉溪领着赵思烟与赫连坤坠在人群的最后,等与前头扯开了些距离才出声询问道:“那掐丝烧蓝镯子,我听着定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吧?”真真是个妙人,常年浸在药材堆里头也忒不经世故了。
赫连坤笑着让沉溪宽心:“倒也不至于,卖我镯子那物主说这东西原本是进贡给宫里的,只不过品相不佳就被筛下来了,他倒腾出来本想卖个高价,只是刚好那段时间宫里戒严查这档子事儿,就只能让我捡个现成的便宜了。”
沉溪了然,直言道:“既然是
入宫的东西,再便宜也总归便宜不到哪儿去,你且说个数字,我过后便送到你府上。”赫连武推却道:“我其他东西不多。
就这金玉俗物用之不竭,你若觉有愧,便算欠我个人情,等以后有用得着你帮忙的,你再还我不迟。”
沉溪自然觉得不妥,金银有价而人情无价,真要还起来又谈何容易,于是当即便要拒绝,可刚想开口就被赫连坤制止了。让他先听他把话说完“这实是我占了你便宜。
但我答应你不会要多,除非是攸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否则我绝不会以此为由来勉强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看如何?”虽说这话多少宽了些沉溪的心。
但多年至
,仍不免想呛他两句,于是便斜睨着赫连坤道:“不愧是经商的好手,忽悠起人来简直驾轻就
。”
“这你可冤枉我了。”赫连坤反驳道:“你是我老友,我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么?我只是心疼你赚钱不易,就随口诌了个条件,你若真信不过我那便罢了。差人准备好银票等我上门来取吧。”赫连坤难得扮出一副委屈着恼的憨态模样,不由惹得沉溪勾
笑话他:“堂堂赫连商行掌事,怎么闹起脾气来倒像个黄
小儿一般?”
“还不是你气的我!”论牙尖嘴利,赫连坤也是不遑多让,当下便亮牙反击道:“再说若论心计,这世上哪有人能比得过沉大夫,怕是被卖了都还在帮你数钱呢。”
话音刚落,被打趣的沉溪都还没发话,倒是伴在他身侧的赵思烟先不满地嘟囔开了:“你胡说!青淮才不是那种人!”
“姑娘,”赫连坤叹笑,权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话你不妨容后再说,咱们且慢慢瞧着吧。”一旦涉及赵思烟,沉溪永远做不到泰然处之。
他朝赫连武冷掷过去一记眼刀,略有些着恼导:“今
之事是我欠你的,我便应下你这条件。
但咱们有言在先,你要我做的这件事不能违背我的原则和意愿,不然我就当没
过你这个朋友。”“不至于,好歹我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呵,这可还真说不准。”说罢,沉溪给赫连坤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撇下他牵着赵思烟就径直朝前头走去。啧,这人果然是个爱记仇的!
赫连坤自知逗弄了赵思烟理亏,干脆也不去追沉溪的步子了。径自一个人坠在最后头徐徐走着。颇为惬意地欣赏这碧波之上的浩瀚星河。***
那头陈国公夫人踏上湖畔水榭的石阶,在廊下吩咐躬身候着的丫鬟婆子们引众宾客入内就坐。
寒料峭,纵是穿得再暖和也耐不住夜深寒凉,拔在前头的人步履不停地进了屋取暖,到后来仅剩了零星三两人还散在栈桥上悠悠往水榭这边踱来。
陈国公夫人侧首遥望
面走近的沉溪,沉了眸
召过候在一旁的若芳道:“派人去查查这沉溪究竟是什么来头。”
罗婉茵是被陈国公夫人亲自
进去坐了主宾席上座的,到底是世代盘踞于北州的氏族显贵,这排场自然是其他人无法企及的程度。
只是但凡人多的地方总会冒出些微词,方才与罗婉茵相处得不甚愉快的红衣女子就小声哼嗤道:“罗家都没落成那样了。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娘亲您就少说几句吧。”穿一身粉白广袖留仙裙的妙龄少女皱紧一张可爱的包子脸,扯着红衣女子的衣袖低声相劝。
红衣女子本姓程,单名一个婉字,原在京都时家里是开食肆的,后来与袁子昭缔结良缘就随他来了北州任州府太守。按说袁子昭进士及第得了个探花该有更高门的良配,可他家太穷了。
在京都参加会试时还是程婉家接济的他,后来半是为了报恩半是自己也心悦程婉,他便就顺势娶她做了发
。
但也不必觉得袁子昭吃亏委屈,程婉家的食肆在京都有好几家分店,光是嫁妆就够袁子昭的爹娘在老家吃喝不愁一辈子了。
更休说程婉生得貌美,配着袁子昭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单就模样上来说程婉也属实算是低嫁。
两人琴瑟调和,婚后程婉给袁子昭生育了一儿一女,一家人在北州过得倒也还舒怡,却只有一样让她郁结难解,时时想来似有团气堵在心口下不去。她自认袁若雨承了她的美貌不比那些显赫氏族的差,就是性格随了袁子昭太软弱怕事。
“我说的是实话呀。她就是占着赫连家主夫人的头衔今天才能坐上那主位,不然光凭罗家,她连我这桌都未必轮得着。”
“哎呀!”袁若雨急得真想大逆不道地拿块帕子堵住程婉的嘴,桌上已有些人听着声儿地望了过来,万不得已她只好在桌下扯了程婉的衣袖央求道:“娘您别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连累了爹爹!”
涉及到袁子昭的仕途,程婉这才有了些微的顾忌,举着杯盏佯装低头喝茶,将一众人的窥探都打发了回去。
沉溪随着引路小厮坐到了厅上最角落的那桌宴席那儿。赫连坤本有心想就近给他和赵思烟寻个去处,但他悉知沉溪的脾
,越是无人打扰反倒越自在,便在两人分开前与他说好宴后一道回城。
待众人全都落了坐,侍立在侧的老嬷嬷击掌为号,便有一队仆从由偏门有序涌入,冒着烟火气的各式珍馐佳肴逐一被端上桌来。
陈国公夫人起身举杯,扬着淡笑客套道:“也不知我今
准备的是否合在座各位的口味,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国公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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