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用尽全裑力量
“就会看着。不知道帮忙?”陈太太见她一点眼力没有,不免抱怨起来“你们俩我谁都指望不上,一个整天
迷糊糊不知在想什么,一个整天在外跑。”“你不去读书,就嫁人吧。”晚玲装作没听见,蹬蹬蹬又跑回了楼上。
席太太是去了麦信药厂的经理办公室,拿着手帕点着眼角“铭诚走得这么突然,留下我们母子怎么办?”张经理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他这办公室,总是有人来光顾,不是什么隐秘的场所。
“席太太,您放宽心,席先生去了。这麦信的经营还是照常,七成的股份是属于您和少爷的。”“我这心就是不安啊…明玄就是不肯结婚。”
张经理把账本拿过来给席太太过目“这账,只能您和少爷查。”又把席先生从前签字用的笔递到席太太手里“药厂的一切事宜,往后也是您和少爷说了算。”“真的?”
“自然是,只要您和少爷活得好好的。”席太太听张经理这么说,好受了许多。“对,对的。我的明玄还很年轻。”
“抓紧给少爷成亲才是要紧事。”张经理这话终于把席太太点醒了。“去一趟沈家。”席太太从药厂出来坐进小汽车。司机没听懂“哪个沈家?”
“四海西药沈长源的家。”席太太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得去。晚玲正对着
上铺开的从上海带过来的丝蕾长裙,怅然发呆。“姐,姐,这衣服真好看。”不知何时,晚风又出现在了晚玲背后。
“吓我一跳。”晚玲把丝蕾群卷起来,又收回了箱子。“这裙子像洋人结婚穿的婚纱呢。”晚风懂
多“姐,你是不是想嫁人了?”“又瞎说什么呢?”“姐,你说我同校的吕游帅不帅?”
“不知道。”“怎么是不知道呢?我觉得他
帅的,你是没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飒
英姿不亚于少帅呢,对了,他还会打拳用
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喜爱他不?我去和他讲。”“晚风,你是不是有找打!”
晚玲火大起来,揪起他的耳朵拧了一个圈“该干吗干吗去!”“疼,疼,姐…真疼。”“明玄,再吃点吧。”席太太亲自端了
汤去喂自己儿子。
“以前是妈不好,以后妈都依你。”明玄接过
汤“妈,我自己来。”“妈今天去过沈家了。说好了。下周就给你和沈微订婚。”
“什么?”明玄端着的
汤不稳,洒泼了些到轮椅的扶手上。“你是妈的亲儿子,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开心,你喜爱沈小姐,妈不阻挠了。”明玄把
汤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他本应开心,可却突然没了胃口。
“妈总想着沈小姐不是真的喜爱你,她是为了咱们布洛德补血药的方子,为了这个,妈还把晚玲给气走了。”席太太自责起来“谢谢妈。”
明玄看母亲发从生出了许多白发,倒是自己过于任
了。“我会结婚的。”他瘦削修长的手指微动。大清早三点多,晚玲就被陈太太叫了起来帮忙。
定胜糕没有那么难做,粳米粉糯米粉白砂糖清水混合均匀,涨发一个小时,再把豆沙包进去,上锅蒸就成了。可要做得好看有口味层次,就得用模子一个个做,麻烦得很。晚玲打着哈欠做了几十个。
就
酸背痛,靠着墙歪得东扭西扭。“就这样,靠卖糕点养活不了你自己。”陈太太数落起她。“谁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慢慢来,慢慢来总会可以的吧。”
“那你就慢慢来吧。”陈太太不管她,最后还是她自己把面
了。上了屉蒸糕。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晚玲做糕点终是有点长进,只是手脚还是麻利不起来,她做不了开糕点铺这一行。
“上海又来了电报,说是给你联系好了学校,叫你过去。”陈太太把新蒸好的绿豆糕散在竹篾里,晾干。“不去。”晚玲别着脾气。
“我是希望你能留在父母身边的,可你姨夫不在了。你去上海陪陪姨妈,也是晚辈应该的。”“再说吧。”晚玲其实是想去的,可又怕去。
她怕姨妈
她嫁给表哥。不是因为她不喜爱表哥,而是因为表哥不喜爱她,好没意思。“伯母,来两斤绿豆糕。”有客来。***晚玲抬眼往门口看,是吕游,穿了传统的深蓝对襟长袍,文气了许多。
“来得刚好,绿豆糕刚出锅,软糯着呢。”陈太太熟练地给他用油纸包好。“我母亲牙不好,就喜爱吃软糯的。”吕游看了眼一旁帮忙的晚玲,又继续和陈太太讲话。
“伯母,中午您和伯父有时间吗?我父亲想请您吃中饭。”陈太太惊住了。怎么会有顾客要请他们吃饭,惊慌摆手推却“不,不用了。”
“父亲已备好了车,就在外面候着。”陈太太一手按在柜台上,伸长了脖子朝窗外看,果真,自家铺子街边停了辆黑色的小轿车。陈先生从厨房冒出头来,说“家里的糯米面不够了。我去市场买…”
陈先生和陈太太盛情难却,只得上了停在街边的小汽车,晚风不在,陈记就剩了晚玲一人看铺子。吕游凑趴过去“你会骑自行车吗?”“不会。”“想学吗?我教你。”晚玲不讨厌他今天一身长袍的打扮,但依旧拒绝他。
“不想。”“走吧,看店好无聊的,去学骑车。”“喂,你别拉我啊…我不能出门,要看店的。”晚玲向后使劲,无奈他的力气真得很大,硬是拖着她的胳膊到了店外。
“晚风…?”晚玲门口碰到了中午放学回家的晚风。“正好,晚风你帮忙看店,我带你姐去骑车。”吕游冲晚风眨了眼。
吕游穿着长袍,竟也动作敏捷,拉着晚玲的胳膊跑进附近的巷子,一辆黑色自行车就靠在青灰墙面。“你就把车放这儿?不怕丢?”晚玲甩开他的手,左右望了望。“嘻嘻,不怕。”
“这里地方太小了。没法学。”晚玲扭头就要走。“你别走。”吕游一着急竟拉住了她的手,手软得叫他不忍放开。“你干什么啊?”晚玲使劲甩,就是甩不开,没办法,只得让他拉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你不
!”“我喜爱你。”吕游脸一块红一块白,讲出这种话,他自己都觉得害臊。
“瞎说什么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晚玲又费了好大劲挣扎一番,还是无果。“不放。”“再不放我喊人了啊。”
晚玲往巷口外看去,人来人往的闹市街,不怕没人听到。吕游再年轻气盛,也是要脸面的,很是舍不得地松开了手。晚玲甩了甩,手腕都被他捏肿了。
“别再来找我,我不喜爱你。”“婚宴就在和平饭店好不好,国民政府蒋主席的订婚宴就办在那里。”席太太陪明玄坐在汽车里,汽车沿街驶向繁华闹市区。
“做几套新式西装,礼帽也要。”“妈,不用了吧。”明玄低头看自己的腿,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甚至不能移动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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