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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蓬勃又昂扬
 严恪站在镜前,觉得镜子里的人像自己又不是自己…头发被用红冠固定在脑后,额前没有一丝碎发。玄的礼服上绣着祥云状的暗纹…他差点忘了外面还要罩上件朱红长袍。

 如此喜气又如此郑重,真真是人生头一遭。心跳得很快。紧张吗?不紧张才是假的。严恪对着镜子最后整理自己的衣领。

 他知道荣祁、小楠和小牧都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他们也都换上了接亲的喜服,在做最后的打点。严恪也不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不完全知道,他想了好几个晚上也没彻底想明白。

 在他的过去认识里,成亲就等于组建家庭为严家开枝散叶,就等于有人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婚姻…存在的意义…难道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

 这是父亲和母亲为自己定好的婚约,无论林家小姐是高是矮、是美是丑,他都该顺着父母的意愿,完成自己的使命才对。可现在。

 在他真正要成亲的这一刻,他却又觉得不能那么理所应当地将自己的对婚姻的设想强加在未来的子…也就是望舒的身上。望舒是他梦寐以求的子。

 然而望舒对他是什么感觉呢?他们甚至还没有见过面。除却开心与兴奋,严恪觉得自己心里还混着些其他的情愫。“老大,准备走了。”小楠站在门口,轻声道。

 “嗯。走啦。”小楠朝门口挥手示意,荣祁立刻接收到消息,指挥亲队开始敲锣打鼓。按照本地习俗放过鞭炮后,严恪骑上马,由荣祁走在前面引着黑云,林牧小楠一左一右护在两边,一行人往林府走去。相较严府那边的热闹,林府这边显得冷清了不少。

 喜轿停在门口,送亲的队伍也摆好了架势。旁边有个喜娘模样的妇人看到严恪这边的队伍便了上来,向新姑爷行过礼之后柔声道:“望舒小姐已经在轿子上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请问岳父岳母大人们…?”严恪疑惑道,按照之前合计的,因为严恪父母皆已仙去,婚典上便只有望舒的父亲和母亲坐在高堂位接受新人敬拜。

 老妇一愣,随即道:“林大人有事,不与我们同行。”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无需担心会错过良辰,老爷他待会便出发。”严恪点点头。

 看着面前鲜的红轿子…他与望舒,与他思夜想的望舒,终于只有一帘之隔。望舒也同他一样满怀着期待吗?随后的事情,桩桩件件有如梦境一般,严恪觉得自己的身子浮在空中,一切都看得不那么真切。

 仿佛上一秒他才刚穿上婚服,下一秒,自己便已经站在严家正堂,准备与望舒拜堂成亲了。林父如喜娘所述晚了半个时辰自己坐轿赶了过来,却没见到望舒的母亲。

 仔细想来,似乎之前自己去提亲的时候,也未曾见到过岳母大人…不知她是否身体无恙。望舒自下轿以来便一直由喜娘搀扶着。

 许是严恪看错了?他总觉得望舒走路似乎有些踉跄…可能这城里的女子都这样吧?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脚力不如男人似乎也是正常的。林府的胖管家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一拜天地…”

 喜娘扶着望舒慢慢俯下了身子。“二拜高堂…”林老爷轻轻捻须,脸上尽是轻松的神态。“夫对拜…”

 “礼成…”一切声音似乎都变得遥远而缥缈,严恪现在眼里只剩下穿着望舒和她鲜红的嫁衣,她看着有些瘦小…当然了。是跟自己比起来,她纤细得像一片羽,她的婚服是不是有些大了。

 总感觉肩膀那里垮了下去…亦或是现在姑娘家的衣服时兴这样的样式?蒙着盖头,望舒会不舒服吗?他想帮望舒把盖头摘下来。

 “新郎新娘…入房…”管家拖着长音宣布道,其他人开始起哄欢呼,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严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掌心尽是汗水。这、这就要房了。

 ***喜娘扶着望舒走到了房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望舒似乎有些站不稳,喜娘刚一松手她便身形有些摇晃,幸而严恪眼疾手快一把扶着了她的,带她跨过了有些高的门槛。

 喜娘退了下去,帮他们将门锁上…现在,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严恪和望舒两个人了。望舒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好安静啊…严恪觉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望舒似乎还有些脚软,站不住,许是姑娘家娇气,有些累了。卧室的门离婚还有些距离,严恪想直接打横了将望舒抱过去,却又怕这样唐突和冒进会吓到望舒。望舒怎么不说话呢…严恪有些心焦,又有些慌乱。

 可下一秒,望舒竟是直接靠了过来…两人体型差实在悬殊,望舒的脑袋正好抵在严恪口窝处,严恪都能感觉到她头上凤冠杵着自己的肌。这、这姑娘都这样主动了。

 严恪再束手束脚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伸手一把搂过望舒,稳稳地托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再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在边。望舒似乎累极了。

 一坐下来便斜靠在了框上。桌上点着红蜡,还有枣子桂圆一类的小东西,旁边即是一柄纤细的、金丝楠木制的天星称…给严恪挑盖头用。

 自己现在,是该去、帮望舒摘盖头了对吗…?严恪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便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掌心全是汗。妈的。

 之前敌方大军境他也没这样紧张过。望舒…看到他的样子,是会欣喜还是不悦呢?她会不会因为害羞而红了脸,又会不会把失望写在脸上?深一口气,严恪的手似乎有些发抖,他轻轻地挑开那顶红盖,望舒的脖颈了出来。

 雪白雪白,晃得严恪有些眼晕。整个盖头摘下,严恪看着面前的望舒,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慢了半拍…世间怎能有如此绝的女子…肤白如雪,媚眼如丝,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去形容。

 她的头发笼在脑后,满光洁的额头。眉毛微微上挑,显得整个人明媚又热烈。望舒似乎是倦了。眼睛半闭着。睫浓密且纤长,轻颤扑闪。

 脸蛋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脸颊上还带着一抹红,真真的杏脸桃腮。双嫣红一片,微微张开,似能看到一点小舌。

 严恪只恨自己无点墨,被望舒的绝美模样惊到语,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如同痴男般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确实曾经设想过望舒该是什么模样…能引得全城男人如痴如醉,长相定是差不了的,怎么也该是个如同丁香般的女子,小家碧玉又腹有诗书。可现在…真等他见着望舒。

 他又觉得望舒跟他想的模样完全不一样,面前的美人儿哪里是丁香,明明是一簇开得灿烂的鲜红色牡丹,蓬又昂扬,美得动人心魄。

 随即,严恪似乎闻道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其实他刚刚便已经嗅到,只是这婚典现场处处有好酒,能闻到酒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摘下了望舒的盖头,那扑鼻的酒香便混着望舒身上的脂粉香面涌了过来,再看着望舒这有些发红的脸颊,严恪似乎理解了刚刚望舒为何这样步子不稳…她竟是在婚典前便已经喝醉了。这倒是严恪完全不曾想过的。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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