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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追着丘伦纳
 他挑了她被手绳覆盖的那段手腕,轻轻拉住。连伮转过来,憔悴的样子让他有些惊讶:“怎么了?”

 “熬夜背书,”看到斯德尔索尔表现出不理解,连伮觉得适时也该朝优等生发发脾气,于是她挣开他的手,转拉住他的手腕,拍打他漂亮的脸“我没熬过夜,所以成绩差,还把你的上学期的成绩一块拖下水了。对不起。”

 她老在意这件事,斯德尔索尔被迫每次都认真地回复:“真的没有关系,连伮。”他话不多,偶尔会在短句里加一声“连伮”让连伮一个灵,她迅速松开他的手,说要去背书。斯德尔索尔走在她后面,看着长发蔫蔫地垂着。便想办法:“你会来我们班吗?”

 “每个班…每个班都要去…”连伮哑着声线说话,身后突然递来一只手,她无打采地看着。看五支修长的指头上,指甲清得很整齐。于是她把手放上去了。很柔软的指腹。

 斯德尔索尔回来一些,有点难为情:“把,把你要背的东西给我。”连伮紧了紧鼻子,不知道如何化解这类尴尬:“先说再递手…”她最讨厌的视频排行第一位,要变成洪视频了。

 多媒体教室里音响一开,水声吵得吓人。屏幕上的光投到每个学生脸上,都像斥责环境问题的罗布泊水怪。最重要的是,画面上的大水不断薄,一泻千里,收也收不住,这种画面让连伮有点慌张,她原以为她会喜爱宣式的场景。

 大概是接下去就到了她背书的环节。所以才讨厌。“好,下面由连伮同学来背诵疏散宣传语。”

 多媒体老师像理查三世。连伮挤出两个笑窝,正准备以机械音开始,突然,教室后方有人咳嗽了一声。又是一声。一部分同学回头看了几眼,就不再关注。连伮看了一眼,也不认识。

 她还是要专心回忆,省得背错了。老师没准还有其他的报复手段,像个小孩,但那位同学坚持咳嗽,直到连伮再一次看他,他开始给连伮做口型。天使…不,不认识依旧是不认识,等连伮按照他的提示背完以后。

 那位同学倒头就睡,看着比连伮还累,接着。连伮发现每一个班都有一名这样的同学,背到后来,她甚至可以不用提示,流利地大声背诵:“不要拥挤,不要慌乱,沉着冷静,有序离开。”

 但那些同学依旧尽职尽责,提示到最后一个字,才以晕厥或是昏睡的方式停下。连伮已经开始计算,到底要买多少椰糖做谢礼了。

 然而到了最后一个班,看到斯德尔索尔撑着头坐在窗边,小幅度地张着嘴巴,跟她一块背疏散宣传语的时候,连伮又觉得其实可以不用准备那么多份礼物。洪的视频早在背诵之前就放完了。

 多媒体教室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但是连伮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还有某处的闸门开着。什么东西一泻千里,收也收不回来,她虽然在背“不要拥挤,不要慌乱,沉着冷静,有序离开”却连一个身处下游的人都没救回来。

 吃饭的时候,连伮追着斯德尔索尔,给他了好多东西,照例有从丘伦纳那偷来的入门画师手册,还有用了一半的橡皮,吃剩的香蕉片,喀特佳的油,自己的学生证,除了学生证,斯德尔索尔都收下了。

 但是他却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连伮想不想尝尝辣椒汤。连伮差点把他的包拽断,一直拽着他跑到c1栋的红豆杉林。

 “你一个一个班找的人,让他们帮我吗。”“嗯…”斯德尔索尔垂下灰蓝色的眼睛,思考着该怎样措辞“我是托卢本地人,从小学开始朋友,所以认识的人多,也没怎么找,群发了信息。”

 “羡慕。”连伮仍然直直地看他。“你怎么了。还在生老师的气吗。”虽然不太想限制连伮。

 但斯德尔索尔还是希望她能做一个尊重师长的学生,但他不是她父亲,只能以平辈人的角度去想教育手段,不过,斯德尔索尔要失望了。因为连伮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她只是盯着他的嘴,想刚刚在课堂上。

 他略带一点润的嘴轻轻吐字的样子。连伮招手让他蹲下。斯德尔索尔照做了,为了不离得太近,他提前后撤了一步。连伮让他再弯一点,他也照做了。灰蓝色的眼睛很美,像盛了一汪海水,只有到了这种距离,连伮才能得出这种评价。

 “我想要你的学生证,可以吗?”斯德尔索尔半弯着,低下头让她拿。连伮便搂住他的脖子,坚持不撒手。人和包选一个的情况下,斯德尔索尔抱起了连伮。包掉在地上,被她踩了两脚,脏兮兮的。

 “我要什么,你才不会给我。”连伮觉得自己一定是听多了洪视频,导致耳朵里的轰鸣声几乎盖过了说话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讲了什么。

 斯德尔索尔低头,环着她的,他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去看她,只能低声讲实话:“大概没有吧。”“小小年纪就骗人。”

 “没有骗。”斯德尔索尔感觉自己被冰冰凉凉的水精灵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他的脸彻底红了。又被亲了第三口。连伮告诉他,不是讲他骗人:“我说我,小小年纪就骗人。”斯德尔索尔才晓得自己被捉弄了。

 扶着她的肩膀回吻,他有些急,心口疼得发酸,不像平常的任何一副样子。连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已经被洪的声音震得缺氧了。

 舌头麻麻的,不知道到底如何汲取氧气,只能不停地唯一的水源。深吻结束后是轻轻的亲,亲完结束以后又是深吻,连伮在间问他累不累,却被他扣了肩膀,不许说话。

 她想堵一下口倾泻的洪水,抓了他的手,又不好意思了。深深埋入他的颈间。***连伮用餐叉顶着上牙龈玩。丘伦纳拨开她的手:“别这样吃饭,叉子还锋利的。”

 帮了倒忙。叉子尖将嘴刮出一个血痕。喀特佳打他:“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上手帮忙,就像人平常切菜,你非要进去一只手,能不被切着吗?”丘伦纳理亏,只好忍下喀特佳的训斥,过后才小心翼翼地问连伮:“疼吗?”连伮摇头:“嘴上的伤好得快,今晚就能好。”

 丘伦纳立刻开心了。有了底气和喀特佳争论:“连伮都说没事了!”两人忙于吵架,没规划好晚饭的菜单。

 等丘伦纳将装满红烧基围虾壳的垃圾倒进垃圾桶时,他才隐约觉得有点不妥:“是不是等嘴巴好了再吃呢…”第二天,连伮的嘴微微肿起。丘伦纳和喀特佳要打急救电话,被她拦下了。

 “过敏反应,这是过敏了!”“没有,应该只是有点刺。”连伮摸了一下嘴巴,不知道“发物”该怎么说,便以一个标准微笑带过,但在喀特佳眼里,这就是强颜欢笑,她追着丘伦纳,要和他核对昨晚市场上的小票。

 看到底是谁付的虾钱,突然又想起事情一开始就是丘伦纳引起的。于是小票立刻失去了重要,丘伦纳又挨了一顿臭骂。

 同学们对连伮的肿嘴态度还算友善。有的学生建议她拿芦荟涂一涂,有的让她吃两瓶“飞鹅牌”辣酱,以毒攻毒。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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