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闯进了公主府
他也觉得有些凉意,雪花落在他的头上,睫
上和鼻尖上,瞬间化成了粒粒水珠,岱钦的心头有些动容,轻声回答道:“是的,我回来了。”
崔雨凝咬了咬嘴
,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半晌之后,终于屈服于内心的怯弱,她的嗓音细若游丝,哽咽着:“我摔了一跤,太疼了。太疼了…”岱钦笑了。
不由分说,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搂在怀中往回走,一边打趣她…“澧朝的女子,都像你这般爱哭么?”风雪渐渐大了。
宋玠走到了门口正
开门,方才他隐约听见外面有哭声传来,这会儿却又没了动静,他驻足在门后许久,天地安静无声。大概是听错了吧,他摇摇头,转身又回了屋里。
***宋玠出去走了一圈,再回屋里之后却怎样都静不下心来。他索
披上衣裳,锁了门出去。平
里的图鲁总是热闹,市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宋玠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甚少出门。
即使出去也不忘戴上斗笠与面纱,今
借着风雪和夜
遮挡,竟能自在地在街上走着。雪后总是寒冷,风不断地往鼻子里灌,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又到了寺巷口。
进了巷子左转再左转,崔雨凝就住在第三间屋子里,靠东侧的厢房,许多个夜晚,他都默默地站在院墙外,像个卑微的窃贼,只想要偷得她些许声音。
今夜院子里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听见孩童的笑声,温馨又可爱,他竟开始幻想起来,仿佛现在身在温暖房间中的人是自己,寒冷的冬雪夜。
他们围炉煮茶,崔雨凝喜爱读书,这样的天气她大概会读诗经小雅,或许还有孩子围在她身边,如果有孩子的话…那家的后门猝不及防地打开,溱溱一脸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哭了?
溱溱瞧着那人有些眼
,正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而崔雨凝和岱钦跟在她身后有说有笑地追了出来,岱钦看见宋玠,愣住了,而崔雨凝被他挡在身后,还在说话:“溱溱,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烟花还在我手里呢!”
岱钦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欸…岱钦,你捂着我的眼睛做什么。”崔雨凝有些奇怪,挣扎着想要
身“我看不见怎么走路?”
“崔雨凝…”岱钦
低了嗓音“先别动。”宋玠依旧没有动。他何尝不明白岱钦是无声地让他自动消失,可是他迈不出步子,与她咫尺相近,只要一伸手,就能够碰到她,就,再任
一回吧。宋玠缓缓开口:“岱钦,你松手吧。”
是熟悉的嗓音,也是熟悉的人,随着岱钦松开手,崔雨凝看清了站在月光下的那人,她从前总是记着二人之间差的辈分。
但这些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宋玠看起来依旧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溱溱退回去,摇了摇崔雨凝的裙摆,小声说:“这个叔叔刚才还哭了,他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啊?”
岱钦的脸色比霜雪还冷,将溱溱抱在怀中,看着宋玠站着的方向说道:“溱溱,论辈分,你也该喊一声舅舅。”溱溱一脸好奇:“舅舅。
那他是谁?我为什么也要叫他舅舅?”纵然不情愿,岱钦还是说:“他是舅舅的表兄弟,走吧,我带你去前面放烟火。”
“舅娘不去了吗?”溱溱伸手要去拉崔雨凝“明
你们都要走了。今晚说好了陪我一起放烟火的!”岱钦又往前走了两步:“溱溱乖,舅娘和这位舅舅有点话要说。”该来的总是要来,他既然没死,那早晚都会来找崔雨凝的吧。宋玠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喜悦,这个孩子。
原来不是她和岱钦的么?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父亲骗了?他气愤极了。却又有些想笑,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出现不是打扰,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崔雨凝…”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此刻却只能喊出她的名字,然而崔雨凝不是他想象中的反应,他分明看见她眼角闪着点点晶莹。
可是她伸手擦了擦,却不再看他,笑着就要往岱钦身边跑去,一边对溱溱说道:“走吧,我们去放烟花。”擦身而过,没有一丝停留,目光也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好似对待陌生人。
他的手比脑快,拉住了她衣袖一角。崔雨凝停下脚步,语气有些愠怒:“宋大人,请你自重。”“我早已、不是什么宋大人。”他的笑容苦涩,却不肯松手,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袖“先别走,我们说两句。”
“我想,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她的语气坚决,又用力
了
自己的袖子。“求你…听我说几句,好么?”崔雨凝从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宋氏嫡子,曾经位高权重的大行台尚书令,竟然会用这个字,她怔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
岱钦抱着溱溱渐渐走远,把空间留给他们…“舅舅,刚才那个舅舅为什么不让舅娘走啊?”“舅舅,我想起来了,他是书舍里的夫子,舅娘还画了他的小相藏在书里!”
“舅舅,他是来抢走舅娘的吗?舅娘看他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溱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岱钦却无奈地叹息一声,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偏偏自己却还要奢望着有其他的可能
。
“崔雨凝,跟我走吧。”宋玠热切地看着她,他们之间分开的时间太久,以至于相遇之后的每一刻他都不想浪费。
就像这样,直接说出心中所想吧。蓦然听到这句话,崔雨凝却失笑,她斜过头看他,将他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重新还给他…
“你今年多大,三十还是四十,怎么还说这么可笑的话?”“我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和你重温旧梦。”***“我已年过三十,不会再说什么玩笑话。”
宋玠笃定地看着她“先前的事情,我也有苦衷,对你说的那番话,亦是迫不得已,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崔雨凝听完之后,必然会原谅他,于是伸出手去抱她,谁曾想,却被她用力推开。
时隔三年,才等到他这一句有苦衷、迫不得已?崔雨凝几乎都气得想要哭出来,沉默了许久,才平复混乱的心绪,仰起头看他,质问一句:“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
“云洲偏远之地不入
的世家之女,可以随意狎玩之后就丢弃?”“还是可以被你反复欺骗后,依旧死心塌地的无知少女?”她这两句话说得极重,宋玠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想的,连连摇头,又去握她的手:“不,不是的,你始终是我的心中挚爱…”
“我不想再听这些了。”崔雨凝
回了自己的手“三年前,我千里迢迢从云州追到了京城,纵然听闻你与公主的婚事亦未曾怀疑过你半分,我信你有不能说的苦衷,但你那
,却一句实话也不肯对我讲。”
他也愣在那里,竟无言以对。三年前,她闯进了公主府,一腔孤勇地说要带他走,而那时,他只觉得自己大抵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一心只求让她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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