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尤其是樱招
她看见这位二小姐行尸走
般的在小轩窗前站了一会儿,似乎觉得累极,又托着
在塌上坐下,痴痴地望着夜空中的几颗星子,神情呆滞。呆滞得像是…掉了大半魂魄。魂魄离体,再加上身怀魔胎,难怪她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
顾不上自己还隐着身,樱招急急走到贺兰夕身后,将掌心置于她头顶,灌入自己的灵力。贺兰夕似有所感,几近涣散的瞳孔凝聚起来,下意识便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微微偏了偏头,想奋力回身查看,樱招却伸手轻轻将她的脑袋扶正,提醒道道:“别动,你快要死了。”她没有危言耸听。
她的灵力灌入贺兰夕体内之后,就如同灌进了无底
,尽数被她腹中胎儿给
食了个干净,硬是被漏出一星半点给母体的经脉。
应当是丢了魂的缘故,这具身体没了魂魄护体,能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如果再不拿回离体的那大半魂魄,这二小姐应当熬不了几天了。
“你的魂在谁手上?”樱招将手
回,托住贺兰夕半倒的身子问道。两行清泪从贺兰夕眼中渗出,她对着虚空眨了眨眼,根本也不在乎扶住自己的人是谁,只神智不清地说道:“姐姐,你们这几
累坏了吧…母亲,母亲还在怪我吗?”
“…”“我不该,不该错信他的…”错信谁?那个魔修吗?樱招想直接开口问,但又怕直接打断她会引起反效果,于是只能牵住她的手腕尽力给她渡些灵气。
“不必费心了。”贺兰夕低声道“本就是我酿成了大错,以为。他还是原来那个人…结果险些害了全族…我身死之后,你们也不用受他胁迫了…姐姐,帮我和母亲带句话吧,就说,女儿…女儿不能尽孝了…”
一番话说得悲戚,樱招也从中大致猜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贺兰夕与那魔修有情,且这情
种在那魔修入魔之前。
他二人原本应当是一对佳偶,不然她不会到这了这个地步,还在护着腹中胎儿。可惜,那被心魔啃噬的魔修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没念半点旧情。
甚至还以贺兰夕的魂魄相威胁…院外突然有两列整齐的脚步声在快速
近,接着驻扎在门口的守卫齐刷刷地见了一声礼。院门从外被人推开时,樱招无声无息地将贺兰夕安置在榻上。
而后跃至房梁上坐好,动作轻得连梁上的灰尘都未扬起。步入院中的只有老族长与贺兰舒,她二人在房门口停下,对着门口的
制鼓捣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来。这间房门窗上都下了颇为复杂的
制,一层套一层,稍不留心出点差错。
就会惊动守卫。樱招进来时看到这些
制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差点就准备拔剑直接将门轰开了,后来还是她自己觉得被人拒了拜帖又偷摸着溜进来的行为太丢份,才耐着
子一层一层地解开。
这母女二人许是太过焦急,解开
制所花的时间竟比樱招还长。推门进来之后也顾不上查看屋子,瞧见贺兰夕在榻上躺着的身影后,便直直奔了过来。樱招渡给贺兰夕的灵力到底还是起了点作用。
虽然人还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但脸色看着比方才要精神不少。贺兰舒将妹妹的手牵起,低声看向老族长“三
之期快到了。今夜,我们若不把那六人
出去,妹妹恐怕…”
注视着双目失神的二女儿,老族长一时没吭声,她沉默着走到榻旁,像被掐住了喉咙般,只觉得喉头酸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作为一族之长,一人之命与全族命运,孰轻孰重,她自然拎得清。
只是,人过半百,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油尽灯枯而死,纵使她再铁石心肠,也仍旧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无力。
在求到那魔尊面前的时候,她们原以为贺兰夕的情况不至于这么遭的。明明前段时
将她寻回时,她只是有些痴傻而已,小腹也平平坦坦,完全没有怀胎的迹象。
可在她们将那剩余六人尽数接回看管的第二
,贺兰夕的情况便开始急转直下,原本平坦的小腹一夜之间隆起,显怀至七个月大小。老族长这才发现,自己女儿竟怀了那魔修的孩子。
而那魔胎,在短短几
之内,
干了母体的
气,到现在已是危急万分。一封密信悄然送进来,信中言明,若要将贺兰夕剩余的魂魄拿回,只能用那剩余六人来换。
原来后招在这里等着她们。“十三雀已全然被心魔
噬,寄希望于他良心发现已是不可能,”贺兰舒提议道“不若我们再去求那位一次吧。”
谁?十三雀?!这个名字从樱招耳畔骤然飘过,她睁大了眼睛,发现这人她认识。不,其实也说不上认识,只是在仙门大比中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十三雀是长留仙宗掌门首徒,若是放在他们苍梧山,少不得也和参柳一样,是下任掌门的最佳人选。
事实上,参柳也的确和他斗得常年不分胜负,那落魄了的长留仙宗,几百年来也就出了这么
好苗,但这
好苗,却于五年前叛出了师门。
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樱招只知道此后听到的有关十三雀的消息,全是恶名。所以贺兰夕腹中胎儿的父亲,是十三雀?等等…贺兰舒方才说。
她们要求助谁?是指点她们的那位高人吗?樱招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却只听到老族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当那位是守护神,有求必应的吗?他遣我们去寻的《蒹葭》现下还没有眉目,如今怎好再去打搅他…”***话音落下时,坐在房梁上听墙角的樱招险些一口气没
上来。
不是,一个破琴谱而已,居然这般抢手吗?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也在寻《蒹葭》?难道是她那
在苍梧山大张旗鼓地进行悬赏,导致消息走漏,引来了其他觊觎之人?很有可能。
樱招瞬间觉得情况很不妙,若是别人在她之前寻到了那个琴谱,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么蛾子来。
“是啊…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实在难以
差。”贺兰舒也觉得此事无解。消息放出去之后,姨母曾递过来消息,说十年前,她在府内招待过一名散修,那名散修为报答她的款待,曾当众弹奏过一首曲子,名为《蒹葭》。
但她招待过的散修太多,因此那名散修师承何门,去往何处,根本无人在意。线索断在这里,连查都不知道往哪里查。牵在掌心的手突然紧了紧,贺兰舒低头朝妹妹看过去,只见她嘴
张合着。缓缓吐出一个词:“蒹葭…”
“嗯?”贺兰舒以为自己听错了。将耳朵贴近了些,问道“妹妹在说什么?”老族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倾身牵住贺兰夕的另一只手,沉
道:“夕儿少时喜爱去你姨母家。”
因为姨母
情最为温和,不似老族长,为培养出合格的家主,秉持着铁一样的纪律,从小就没给过家中子女几分宠爱。“蒹葭…是十三雀…十三雀的…”贺兰夕此时变得清醒了不少,虽然说话仍旧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但对于失了魂的人来说,已是极限。此言一出,屋内其余三人皆目光如炬地盯住她,尤其是樱招,再也忍不了躲在暗处,急匆匆将障眼法解开,闪身出现在榻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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