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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整曰不着踪迹
 几个男宠也寸步不离的跟了过去,她被拥簇着往前走,而自己被搁置在这里。跟小时候一样,谢凛想,他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鹤怡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是焦点,没有人会不喜爱她。

 ***一直向前走的是鹤怡,被留在原地的是自己,原本热热闹闹一片,现下只余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待到周遭人都散尽了。

 谢凛才从地上起身。弯弯绕绕,腿跪太久了有点不太舒服,他踉跄着走了一圈,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把藏起来的账本转移,想去再换个安全的地方。账本是公主府的账本。

 上面记录着整个府上由大到小的所有开支。账目看似清晰明了、没有什么漏,实际上却掺了不少水分。公主府现在这个管事也是当时跟着谢鹤怡一起从宫中分出来的。跟了那么多年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鹤怡贵为主子,知道有时候要松松手指,给底下人点油水捞捞,他们手底下宽裕了。做事才会更卖力,但总是这样养着,没能得到什么回报,倒给人心养野了。

 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没有人会跟身外之物过意不去,那府里的管事便是如此。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也抵不过利益驱使,如若不是谢凛前些日子无意间发现了账本掺假,并以此为把柄,这管事还不知道要继续猖狂到什么时候。

 这管事虽假意屈服了,但谢凛知道,以这人的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寻找时机将账本寻回,再试图将自己灭口。手握把柄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谢凛也知道现下什么是最重要的,他需得哄住鹤怡、稳住管事。

 在保全自己的同时让之前留在府外的势力也渗透进来。因此账本要藏的地方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别人最无法踏足,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谢凛暗自思忖着,步伐却越来越快。天色渐晚,几个男宠还在谢鹤怡身边陪着。说来奇怪,谢鹤怡时常在谢凛那里碰上一鼻子灰。

 他说什么她都能被气得够呛,而这些男宠乖顺识相,姿也不算差,更不会变着法的忤逆她跟她顶嘴,可她初时觉得还不错,再瞧却怎么也不觉得喜爱。只觉得这些男宠的一言一行都像是按照一个模子刻意训练出来的,空落落的,没什么意思。

 她逗趣儿的时候,还时不时会看着这几张大抵相同的脸跑跑神。别人在讲什么她听得不太清楚,多少恭维的话她听进耳里也只是笑笑,反倒能挑挑拣拣,从这些男宠身上最吸引她的点上拼凑出一个具象化的面孔。

 恍惚着稍微放松一下,再闭上眼睛…惊奇的发现,脑中浮现的竟是谢凛那张脸!联想到这些的时候,谢鹤怡瞳孔都震了一下,她急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也是病得不清。天色越来越深了。饭毕,丝毫没见这些男宠有要离开的样子。

 “这几个也该回去了吧。”看着他们还在,谢鹤怡冲玉沥招招手,指过去“不是说让你给他们几个安排住处了吗?不早了。都带下去吧。”

 男宠,男宠。又不是什么外边随便买回来、做苦力的长工。白天陪吃陪玩。晚上可是要陪睡的。公主权势滔天、容俱佳。这些有幸被皇帝选中送入公主府的男宠,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朝堂之上从来不缺有才华的人。

 他们学识和能耐有限,天资摆在这里,太多弯路也不想走,只想着走点捷径,兴许哪夜把公主伺候好了。家族也能跟着昌盛了,但是显然鹤怡没有想到更深一层的关系。

 “还不下去?你们不休息,本公主还要歇息的。”这些人白里那些起哄的劲去哪了?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就这点,还不如谢凛呢。谢鹤怡想。

 吃得足了总有些昏昏沉沉,鹤怡这边有点乏累,但眉心直跳,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凤眸微蹙。桌台被拍得震了震,忽地。

 她猛然想起来:“谢凛呢?谢凛滚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伺候?”***五个男宠互相看看,你推我搡的,迟疑了半天也没敢开口说话,他们到现在也没走。

 就是想要看看鹤怡今晚到底选择哪一个侍寝,但眼见着公主没半点留下他们的意思,还在这个关头指明要点谢凛伺候。这个时辰伺候,要怎么伺候?难不成真伺候到榻上去?

 他们可是兄妹啊!这等荒谬的事情,任谁都不敢细想。几个男宠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站在这里不尴不尬的。

 又不肯放弃这种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只好硬着头皮,向玉沥姑娘求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玉沥本来想装看不见的,可这些男宠眼神殷切,让她想看不到都难。

 再加上公主这样厉声质问二殿下的下落,她一时间又实在不知晓要怎么办才好,脑中思索着,迅速斟酌措辞,看看如何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大抵是去梳洗去了。这罪人被关在柴房那么久,是得好好清理一番才敢再来殿下面前伺候。”没什么毛病,也算个解释。

 “嗯。”固然看谢凛不怎么顺眼,可总不能连个沐浴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吧。谢鹤怡的嚣张气焰一下被下去了。

 不情不愿的哼哼几声。要不怎么说玉沥姑娘能跟在公主殿下身边那么久,做事也合她心意呢,瞧见鹤怡这个样子,玉沥脑中又迅速转了转,顺水推舟,把这几位男宠适时推了上去:“殿下也可以瞧瞧旁人。”

 “宵苦短,您不妨从这几位公子里面留一位下来伺候?”玉沥还没说完,几个男宠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又是朝谢鹤怡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又是把领口敞开、冲她娇羞笑笑,活一副孔雀开了屏的模样。

 鹤怡再不想知晓,此刻也明白了不少。谢凛是她堂兄,就算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们之间是有着切分不断的血缘关系的。

 他的伺候是真伺候,铺、迭褥、宽衣、梳洗,这些谢凛都能做,且摸着良心讲,他这些做的都不错,也有本事能将她照顾的很好。

 那这些男宠留下来做什么?陪么?看过避火图,谢鹤怡是在一定程度上对那种事情起了一点兴趣,可那双上扬的丹凤眼扫视过面前每一张假模假式,堆满望的、不怀好意的脸,分明清楚这些人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

 装的太拙劣了。目的明晃晃写在了脸上。当她是什么?不会觉得什么货都能入得了她的眼,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吧?

 没必要说的太过直白,也没必要放太多精力在他们身上,谢鹤怡轻描淡写扫过两眼,甩袖挥挥手“都下去吧,值夜用不着他们,换谢凛也一样能来。”

 “公主不再瞧瞧奴么?”许是白里一时的好脸色给了他一点不切实际的虚妄,觉得鹤怡公主不像传闻中那般情无常,竟还有一位不知死活的出口挽留。凡事都是对比出来的。谢凛忤逆她就算了。

 这些人也有胆子同她纠不休?瞥了一眼窗外,鹤怡微微发怔,心思又不知飘哪去了。谢凛到底滚去哪了?

 仗着她稍微宽容了一些,整不着踪迹,是在想着逃出公主府,还是又像当初在牢狱之中那样勾着旁人想尽办法救他?出公主府?他想都别想了。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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