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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堂我的梦(续2)
   我也是人!

 牧民也过节,我和爸妈说了,给我寄十个“鸭舌帽”和十个“方头巾”给我寄来,这一天我骑着骆驼到西公社去取,注:(西公社离我们好力宝大队有170公里)。我早上7:00就走了,我踏着积雪,着朝阳,大步流星赶着路。我的骆驼是公骆驼,健壮、高大、神气,嘴里吐着白沫、两个峰笔直笔直的,走起路来横着走,真是有点吓人,我现在还惧怕骆驼三分呢!我被骆驼踢过,要是不跑,它就马上住你,把你死。它不象马、只用后脚踢人,而骆驼可以前脚打人后脚踢人,占在它傍边它能拐人,那次放羊时,我就被骆驼拐了一下,踢到蒙古包上、摔倒了,亏了我躲的快,连滚带爬的躲开了它气势凶凶的来势,否则,我早就被过了。我到公社,取了包裹,哦!是一个大木箱子,怎么办?没有办法搁在骆驼身上,我把箱子背在身上,骑着骆驼上路了。下午4:00到的好力宝。队长说:“小北京,你现在去放羊吧,因为节了,人手少。”我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行,在那里?”队长说:“让你哥哥带你去!”我叫了一声“阿孩,咱们走吧!”阿孩出来跟队长说:“让小北京休息吧,叫别人干一样”队长用蒙语说了一通,最后还是让我去了,一路上阿孩非常不高兴,沉着脸,我说:“阿孩,我有一个帽子,送给你,把那个头巾送给阿布孩,剩下的你送给你的好朋友吧。”阿孩停了下来,看看我,眼睛里含着泪花,他突然抱着我哭了…

 “小北京,我想办法把你接回来,在他家当羊倌不好,不是人干的…!我不知道他指的是谁,我看他眼都红了,握紧着拳头,我在想,怎么了?我也没有敢问,天慢慢黑了,阿孩说“我明天把狗给你弄来。”我说:“不用了,放羊的那能没有狗呢?”我们谁也没有在说话了。到晚上9:00多钟才到了主人家,注:(主人的名字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可能叫图格杜玛)吧!他和阿孩说了一会儿、阿孩就急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不知为什么,阿孩和那主人打了起来。注:(图格杜玛的爸爸,是我们队最大的一个大牧主,他养了一群骆驼、一群马、还有一群羊,我们队一半都靠他养着,图格杜玛是全国摔的冠军,好象永远没有败过,只是他出身不好,国家队不重用他。)图格杜玛一下子就把阿孩摔倒了,不过他有风度,又把他拉起来说:“我老出门,我要是在家的话,一定照顾你弟弟”他们说好了,可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因为太快,我不懂,我一哈就冲过去,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他没有提仿一家活把他摔了一个大蹲,阿孩哈哈大笑:“看我弟弟多!”这时三条大獒冲我扑过来,图格杜玛一声吼,三个獒犬就不动了。图格杜玛家共养了五只獒犬,两只细狗,因为他家又有骆驼、又有马、又有羊,所以养的狗多。阿孩走了…

 第二天,图格杜玛也走了,我赶着羊群上山了。他家都是女的,他的父亲上北京看病了。图格杜玛有五个姐姐:大姐、二姐嫁出去了,还剩三个。他妈是一个老拨妇,厉害,有名的母老虎,队里的牧民都不上她家,任凭她给钱多也不愿意去。在他家,除了她以外她其他人都还可以。头三天还好,到第四天一个人都不来,我想:可能到节了,她们都出去了吧,于是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下午羊群在河边喝了水,边喝边在河中戏耍不上来。终于,到了晚上,它们上来了,却又卧在河边不走了,任凭我怎么哄都不行。2200只羊怎么办?亏了有三只獒看着羊群。“哦!是不是她们都喝酒去了?”…我警惕着草原的动静。月光下,我高度警惕着…大约晚上九点多钟,一只獒叫了起来,我骑着马跑过去。看那獒全身发抖,汗竖起瞅着远方,与此同时另外两只也咆哮起来。我看着獒叫的方向,什么都没有?但獒们全往我这里靠,我心里一惊:难道是狼群?再看那三只獒声音都变了,羊群也开始了动。不!羊不能跑,一跑我就追不上了!我知道,先下手为强。我骑着她三女儿的白龙马,着獒望去的方向,小跑着,獒们紧齐随后。我攥着胳膊细的马子,突然,我听见了草地的声音,而马也响起了响鼻。啊!是蛇!比碗口还的蛇!只能拼了!我下马双手举着马冲了过去!獒看见主人这么勇敢,便先冲上去要咬。不料,蛇只一口,狗就倒地了。毒蛇!我连想都没想,举着子和狠狠扫过去。“砰”打中了,蛇头碎了,但身体还在扭动着。我跑到那只獒身边,看被蛇咬的伤口。噢,咬在了前腿上!那獒不能动了,腿早已肿了起来。我用匕首从布带上划下一尺布条,把獒腿上刮尽,紧紧扎在上面,并用力了起来。我知道这是有毒的,弄不好这个可怜的獒就得死的…我了十几口,一不小心我自己顿了一下…獒终于苏醒了,我这时才觉得我有点晕,手有点凉,太累了…我想睡一活儿…睡一活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个牧民叫醒“喂,是不是小北京?你的羊跑了!你躺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脸有点黑?”我爬起来,一看马没有了。“我的马呢?”“可能跑了,你是小北京吗?”我应了一声。他接着问:“是不是图格杜玛家的人?”“是的”我回答。“要不要跟他妈说一声?”“不用了。”我赶紧答到。等我追上羊,那个人已经走了。我再看看那只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动物就是动物,比人皮实,没人娇气,累了不行,饿了不行,渴了不行…我从水面上的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天那!我中毒了!但幸好还活着!那只獒始终跟着我,它知道是我救了它。就在这样,它跟着我又度过了三年。(注:我队三年,这是后话了。)又过了一天,还没有人接我,我生气了。我不知道她们家,又没有马,2200只羊呀!我走着放着。这是冬天,穿着粘噶瘩,边走边骂:“这个老婆子,怎么这样坏呢?”那时的我才队五个月,抗不住饥饿。我饿得很,便找了一个酒瓶子挤羊喝。当时什么味道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是热呼呼的。我想了想,今天就是节了,这次是我在这里过得第一个节,而我却找不到我的家了。我偷偷地哭,这一哭就不可收拾了。17岁呀,我知道,母亲正在想我,可能也在哭呢。我不能哭,既然来队,再苦我也得忍!我不能跟父母说!我抱着獒,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了下来。无意中我看到了那獒也下了泪水。“你为什么流泪呢?是不是也刺痛了你的心?…”我对三只獒犬说“你们先找点吃的吧。”另外两只走了,惟独那只被我救下的獒犬坐在原地。我又去弄了一瓶羊,手捧着喂给它吃…三天了还没有人来,我哄着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给那獒起了一个名字,叫“复活”它是头乌黑的蒙古獒,只有三岁,却足有180公斤。我说:“以后我就叫你复活,你知道吗?复活!复活!”它真的懂事,你一叫它,它就过来了。

 第四天,终于来了三个姑娘,她们都说忘记我了,几个人喝得烂醉。一看狗没了,才想到羊。“谁再放羊?是新来的‘小北京’。哦!三、四天了,我们都没有去换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们快走吧!”姑娘们知道羊会去那里。不出所料,我看见了她们,说了这几天的情况,她们挨个吻着我。老三说:“对不起,叫你受苦了…”老四说:“叫你受委屈了…”老五说:“娶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不知所措,我忍了又忍,但泪水还是从眼角上了出来。她们看我哭了,更百般怜惜地抱着我,男儿难过美人关,哎!我把那怨气,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她们问我那马怎么回事时,我说跑了,没有办法,我和老五同乘一匹马,老三老四轰着羊,我和老五在后面。我对她说:我救了复活“复活?那有复活?”我喊到:“复活,过来!”复活便很快跑过来。喔?它是我家的狗“桑巴!桑巴!”她怎么叫它也不答应“那是我最喜爱的狗,你下去!”她立马换了一个面孔,横眉冷对“你要开什么?”我一看她反面了,我一下子就楞了。她一转身,把我甩了下来。“我告诉你!你别打我家狗的主意!我家不再要你了!”老三连忙打圆场:“她脾气不好,你同我骑一匹马吧。”我又气又委屈,我走着回去吧!“复活,咱们走!”等她们走远了,我又哭了,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委屈,那样无助。现在想一想,也罢了,因为在草原上,马和狗是牧民们的命子,没有马,他们就无法放牧,没有狗他们就无法放羊。可当时,我的心碎了。没一活儿,老五骑马追来“桑巴!走!别理他!”桑巴好象没有听见一样“桑巴!听到没有!,我要凑你了!”人的忍让是有限的,我学着狼的吼声,拔出匕首,对着老五大腿刺去,她一见我拿刀来真的了,害怕了拨转马头想跑,但说是迟那是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地刺中了她大腿,因为穿的子太厚没有血。她掉头就跑…一会儿她姐妹三个都来了,老五说:“小北京,你跑!”碗口细的藤子马搂头就打。我也真地急眼了,再次拔出匕首。任凭她的马落在我的头上,身上。那时的“复活”呲牙吼叫不敢下口,它知道它已经背叛了真正的主人。她们三个一起打我,足有二三十。可惜我的刀太短,捂着头跑着…眼前有几个黑点,快速奔来,我看清楚了,是“特”以70公里的时速撞向老五的马,厉特和强巴跑到我的身边,保护着我。巴图和强巴两声怒吼扑上去了,像狮子一般。这时阿孩也跑来了,她们一看是会计,吓地就跑。她们知道,要是得罪会计,没有好处。而且,这个会计就是我的哥哥呀!“特!巴图!强巴!过来!”我看见“复活”还在那里站着“复活,过来!”这时复活才夹着尾巴慢慢的过来了。巴图、强巴闻着复活,像是警告复活,要是它敢动,就咬死它。“巴图!强巴!不许咬它,它叫‘复活’,也是我的狗呀!”巴图、强巴审视着复活。在回来的路上,我和阿孩说了这四天的情况和她们对我的态度,阿孩安慰我:“咱们回家去,喝酒,竟敢对我弟弟这样!”我感动得又流泪了,倒把阿孩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回到队部,阿孩就拿出手扒叫我吃,我四天没有吃饭了,就大口大口的吃着手扒,他又拿出酒来,当时我一边喝酒,一边吃,足足喝了一瓶,就感觉头重脚轻,阿孩说:“我们牧区是进门三杯,出门三杯,喝醉了才是朋友”队部有十来户人家,我每上一个蒙古包都喝酒,我不知道走了几户,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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