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或许不是生气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击倒在地,捂着双眼的手摔在地上,被利剑割伤的眼孔血
如注,鲜血浇灌在刀锋一般的玫瑰上,新鲜得像是美丽的晨
,那玫瑰并不是先前老绅士送给伊莎朵拉的那一朵。
而是先前她挑选来别在
前的那朵,和她的长发一般的红色,她极喜爱这热烈的颜色。可伊莎朵拉此时的神情却一丝都看不出喜爱的影子,亚森特愣愣地看着伊莎朵拉,他的主人此刻冰冷而厌恶的神情,让他浑身无法动弹。
这是他第一次从伊莎朵拉的身上感受到死寂一般的威压,或许是为了验证亚森特的想法,伊莎朵拉抬眼的瞬间,她剥夺了亚森特的听觉,而后用冰冷的声音裁决了那两人的死亡。
“花。”剧烈而尖利的疼痛从两人的眉心传来,甚至顾不上
血的双眼,他们捂着自己的额头发出惨叫。
鲜红的玫瑰直直地切入额心,有细而
的枝条和幼叶从他们的指
间长出,枝叶疯狂地汲取他们的血
,额心处的裂口甚至没有滴出丝毫的红。
不仅是额头,两人血
一般的眼睛里也长出枝条,绿叶和
青色的花骨朵茂盛地生长,淋漓的鲜血是它们此刻最为痴狂的养分。带着刺的玫瑰枝蔓先是从他们的五官处生长开。
接着是身体上的各个关节,纸条舞动着。两人极端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他们挥舞的指甲划破了脸颊的皮
,一瞬间那伤口便被玫瑰花蔓占据。从内而外地被刺穿,那两人像是被凌迟的惨叫却不能让伊莎朵拉有丝毫的反应。
亚森特被她封闭了听觉,却从她越过自己看向身后的冷漠眼神中察觉到自己的身后,或许发生了些什么。
亚森特双手冰冷地想要转身去看,却被伊莎朵拉抚住了脸颊,少女柔软的指尖就在耳侧,却不知为何让他
骨悚然,他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即便伊莎朵拉并没有剥夺他说话的能力。伊莎朵拉看着亚森特漂亮狭长的眼睛,轻轻摩挲他颈侧的血管,也没有说什么。当地上那两人的脊柱也被纠
的玫瑰藤蔓淹没,他们已经几乎没了声息。
伊莎朵拉将眼神从亚森特的脸上移开,看向地上那两人,为他们的最后的生命划上无声的句点。
霎那间,带刺的藤蔓上缀的花骨朵,争先恐后地绽放出鲜红的玫瑰,血腥而绚烂的红色铺天盖地而来,藤蔓疯狂且贪婪地从他们的血
中汲取养分,一丝一毫也未曾剩下。
“好了。”亚森特终于被伊莎朵拉解封了听觉,魔女的手离开了他的颈侧,听到魔女说的话,他才僵硬地回头去看,只看得到
的枝条和张扬的玫瑰。
没有他以为的模糊血
,地面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可眼前的画面,却远比惨烈的血
模糊更令他心头大骇。
他清楚方才在自己看不见的身后发生了什么,却无法相信是自己的主人所为。一两个小时前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主人,竟然如此以冷酷而残忍的方式,结束了两个丝毫没有魔力傍身之人。
似乎知道亚森特在想什么,伊莎朵拉的
角终于勾出愉悦的弧度,方才杀戮时的冰冷在她浅绿色的眸子里瞬间消融,笑得纯真又天真道:“怎么,觉得我很残忍?”亚森特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
可他却无法继续下去了,他不想让主人觉得自己把她看成残酷的存在,可他也曾对主人立誓绝不欺瞒于她。
是的,亚森特并不明白伊莎朵拉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那两人,但他相信自己的主人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绝非滥杀无辜之辈。伊莎朵拉抬手碰了碰亚森特的鬓角。
接着魔女的指尖下挪,抚摸上这个男人的颈侧…据说这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伊莎朵拉的指尖在这脆弱的地方轻轻巧巧地摩挲,却格外有一种将眼前的男人牢牢掌控的愉悦。
她故作惊奇地说:“该不会我亲爱的亚森特,还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圣子吧?”“…”亚森特沉默了半分,才说:“是的。”伊莎朵拉笑弯了眼睛“真可爱。”
她的指尖从亚森特的颈侧移到他的
膛上,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伊莎朵拉将手掌覆上他的心口,她眨巴眨巴她碧绿的眼睛,用一种天真到无辜的语调问他:“我手上的鲜血,好像的确是有些多。”
而后是无害地一笑,魔女凑近了问亚森特:“怕了?”怔愣着看向和自己挨得极近的主人,亚森特呼吸一滞,接着便是急于否认,可是尚且未来得及开口,他的眼前的时空便波动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亚森特便被伊莎朵拉瞬移回了他们在客船上的卧室。
昏暗的卧室里,只点亮了微弱的照明灯,伊莎朵拉也没有点亮主灯的意思。亚森特被她推开。
他后退几步才站稳,隔着昏沉的黑暗看向伊莎朵拉,主人明媚的面庞只被灯照亮了一半,另一侧没入黑暗之中。亚森特看向伊莎朵拉的同时,伊莎朵拉也在观察着他,在魔女看来,亚森特单纯得像张白纸。
她很好奇曾经令布莱特王室都心惊胆颤的兰开斯特世族,是如何培养出这样一位纯善的接班人的。怜惜于他的单纯,伊莎朵拉预备上了十足的耐心,决定不吝啬对他的教导。
她动了动手指,丝绒沙发便出现在自己身后,她漂亮而慵懒地侧身坐下,纤长的腿双也迭在沙发边沿,从黑色绸裙中显
,她看着亚森特说:“亚森特,你知道吗,我讨厌自作主张的人。”亚森特垂下眼眸。
他想他的主人已经因为他的愚蠢而生他的气了,或许不是生气,只是更令他绝望的厌恶。伊莎朵拉继续说:“我让你杀了他们,不是让你抹杀了他们肮脏的眼睛,你不应该自作主张。”亚森特艰难地说:“我不该违背主人的命令。”
天知道他有多惶恐。伊莎朵拉的声音很平静,亚森特并没有从中判断出到底是哪一种情绪,可这更令人惶恐,他宁愿主人生气辱骂他责罚他。
而不是用这种平静到不在乎的语气,让他生出一种时刻可能被放弃的可怕想象。伊莎朵拉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奴仆这么善于幻想,她自认为在教育单纯的小亚森特。
她说:“让我来猜猜,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魔力,所以你才想要放他们一马,是吗?”伊莎朵拉说得没错,被戳中了想法的亚森特将头垂得更低了,他低声说:“是的…”伊莎朵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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