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发现无人回应
但是等到她第三十八次用那种
绵悱恻、
说还休的语气喊出“长渊哥哥”的时候,花扬对她仅有的那一丝丝同情也被剿灭了。因为那声娇滴滴的“长渊哥哥”饶是宋清歌状似无意地一提,也像是已经在
齿间辗转了千百遍,轻重缓急、抑扬顿挫,都透着股恰到好处的软媚。
不知道为什么,花扬有点小小的不高兴,说不上是吃醋,更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满。“客人,”外间小厮轻轻扣了扣门,低声道:“您点的酸橙糕来了。”
“酸橙糕?”一旁终于安静了片刻的宋清歌像是嗅到
味的狗,倏地来了兴趣,一双眼睛状似无意地扫过一手一个甜糕的花扬,忽地将声音拔高了几度道:“若是我没有记错,长渊哥哥不喜甜食。
而喜酸食,这道酸橙糕才是他最喜爱的口味。”花扬暗自握拳,很想把她那张化着浓妆的脸摁在地上摩擦,然而这一顿,却好似给了宋清歌新的发现。
她喜滋滋地将酸橙糕放到花扬面前,略带挑衅地道:“你不会连酸橙都没听过吧?”花扬的眼珠转了一圈,好像还真的没听过。
宋清歌霎时来了精神,继续盘问到“那
桂呢?丁香呢?素馨呢?”不出意外,花扬挨个茫然过去。宋清歌登时得意起来。
尾巴翘到天上,却强忍欣喜表现得云淡风轻道:“这些既可做糕点,亦可入香,所以…你不会连长渊哥哥喜爱焚香都不知道吧?”花扬蹙眉,将手指上最后一点甜糕屑
干净,狠狠地摇头。
而宋清歌嘴角的笑已经
不住了。“世人皆知南祁顾侍郎爱香,调香焚香引得众人竞相模仿,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
她每个字都带着上扬的调子,眼里的桃花都要得意地泛滥出来,花扬心里不痛快,可碍于不能直接动手打她,所以决定把一肚子怒火都发
到马蹄糕身上。甫一举手。
只见一只小苍蝇从窗口摇摇晃晃地飞了进来“噗”的一声撞到那盘还冒着热气的酸橙糕上,萎了。耳边还是宋清歌喋喋不休的炫耀“长渊哥哥”长“长渊哥哥”短,末了还一定要加上一句“想当初我们两家
好的时候”
许是被她念叨得昏了头,花扬浑浑噩噩地对着那只小苍蝇伸出一
手指,然后轻轻一摁。小苍蝇的尸体整个陷入了酸橙糕之中。
“我来尝尝这家的酸橙糕,可还是我们小时候的味道。”言闭,那只染着红蔻丹的手伸过来,抢过花扬手里的酸橙糕就往嘴里送。
“…”花扬看傻了眼,可宋清歌
儿没给她提醒的机会。算了吧,她顶多就是觉得这家酸橙糕做得不好。“嗯!”耳边响起宋清歌夸张的惊叹,她几乎用流泪哽咽的声音赞到“真是太好吃了。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酸橙糕了!”花扬:“…”好吧,也有可能觉得这家的酸橙糕意外的好…***
华灯初上,新月嵌在天幕上浅浅的一枚,像小姑娘无心落在糕点上的指甲印。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过长街,停在了顾府门口。
花扬经过宋清歌的一番挑衅,早已忍耐得身心俱疲,在马车上就昏睡了过去,直到福伯带着家仆来搬东西才将她叫醒。
她恍惚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眼顾府的牌匾,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本来昨
完成任务,报了“贼船”被围之仇后,花扬的心情是很好的。
可是这一趟出门回来,她的心情却断层似地跌落了谷底。因为她发现,以自己跟顾荇之相处的这短短一月来看。
她对他的了解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几乎可以算是什么都没有。宋清歌嘚瑟的样子又在她眼前盘旋,花扬气呼呼地将袖子
进嘴里,一通
咬发
踢,也不管马车稀里哗啦的晃起来“姑娘?”福伯听见动静,支个头过来询问。
花扬立即恢复那副悠悠转醒,人畜无害的模样,
了
惺忪的睡眼,用嘴型问到:大人回来了么?福伯笑了笑,道:“没呢,大人今早回过一次,听说让底下的人找什么鎏金长簪什么的。
他一直跟秦侍郎待在刑部呢,恐会回得晚。”鎏金长簪?那双琥珀
的浅眸瞪成了对铜铃,花扬难以置信。
自以为天衣无
的某人没想到,这小白脸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杀人的手法,还锁定了作案凶器…心底倏地燃起一点异样的感觉,像冷水之中骤然落入的柴薪。说不清楚是棋逢对手的危机,亦或是酒逢知己的兴奋。
花扬只觉得自己从头顶到背脊,都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
皮。顾荇之这个人,看来真的很有意思啊。
思及此,她忽然很想做一件自己从未做过,也颇为不屑的事。一件能一箭双雕,既让宋清歌暴跳如雷,又让顾荇之跌下神坛的事。
“谢谢。”花扬对福伯做嘴型,将手里几包栗子糕递给他,笑着指了指他身后的家仆们。小姑娘生得好看,一笑起来便是云天皆动,月明星稀。
“给我们的?”福伯受宠若惊。花扬点点头,乖巧地给他比划:若是大人回来,无论多晚,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顾荇之回府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福伯提着盏灯笼来
的他。
他像往常一样先回寝屋净手洁面。福伯接过他递来的氅衣,犹豫半晌终是开口道:“大人,姑娘说…她在书室等你。”
搁置白巾的手一顿,顾荇之回身往书室望去。昏黄的烛火从菱花纹茜纱窗里
淌而出,氤氲得像一团雾气,想来是已经等了很久了。“胡闹!”顾荇之蹙眉低斥,心中却漫起一丝无奈。
想是这小姑娘与自己和顾府的人混
了。小孩子心
展现出来,最近愈发的不安分起来,可自己常年政务繁忙、早出晚归,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看样子还是得找个懂规矩的老嬷嬷管教一下,也省的顾府上上下下的为难。可想归这样想。
当下顾荇之还是穿上已然换下的外袍,去了书室。书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很安静。顾荇之拍了拍门,发现无人回应,便兀自推门行了进去。长长的桌案是空的,上面一盏烛火已经燃到尽头,唯余一灯如豆。光线太昏暗,顾荇之看了片刻才发现那个说要等自己的人,此刻正在书案旁边,一张用于小憩的罗汉榻上睡得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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