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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随口问到
 绍兴十一年,百花楼刺杀扬州首富卫氏,此案牵扯出扬州一官商勾结,数十余官员被抄家,财产收归国库。”

 “还有,花括刺杀当朝宰相是在宫前道,本该重兵把守的地方,那一晚,却恰好一个人都没有…”

 她顿了顿,转身看着楼主道:“我竟不知道,百花楼与朝廷之间牵扯如此之深,深到沦为其刃的地步。所以…”

 “你不解释解释么?”花扬再度俯下身去,伸手握住了男人腿上的刀柄。船舱里静默了片刻,浊浮动,舱里的烛火悠悠地晃起来,面前的男人低着头,重重地息,良久。

 他倏尔抬头,一双赤红的目死死瞪向花扬,咬牙骂道:“人!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莫不是顾荇之把你了。你妄想着替他做事,再滚回他上去是吧?早知道你这么欠,当初就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让你当个千人万人骑的婊唔…”没说完的话断在喉咙里,花扬一把擒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之大,男人的脸上即刻泛起青紫的印记。

 花扬没有理会那些谩骂,兀自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符。这是她之前杀回百花楼,从情报门那里找来的东西。

 男子看着她手中的玉块一怔,出惊讶的神色。这下花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满意地放开他的下颌,随手拔出那柄在他腿上的匕首。男子惨叫,一颗汗珠混着半干的血从脸上滑落。

 船舱里再度安静下去,烛火摇晃,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椅子上的人忽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鸷的声音回在空阔的船舱,听来让人无端惴惴。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猩红的眼中布满杀意“你今若是敢杀我,你便也离死期不远了…”

 花扬抄起一旁八仙桌上的酒壶,行到男子身前,俯下身平视他道:“在说我的事之前,先说说你的事。”森白的光一晃,那把匕首在指尖划出一道凌厉的弧,来到男子的两腿之间。

 刀尖往里深入一寸,有殷红的血从男人间渗出,唤来他一声惊愕的叫骂。花扬全然不理,抬头笑盈盈地看他,语气颇为诚恳地道:“方才你说的那些话,是不能对女子说的,会非常地冒犯。”言讫抬眼,一脸“你是否明白”的表情。

 “人!‮子婊‬!欠的‮狗母‬!”男子惊慌失措,但依旧紧盯花扬,一字一句威胁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

 “哦?”花扬挑眉,一副颇为意外的样子,随即释然地笑了笑,缓慢而坚定地将手里那把匕首推进了男子的间。

 一时间,痛叫声混合着血腥味四溢。手里的酒壶盖儿被咬开,花扬先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抬手将剩下的都从男人头上淋了下去。“嗯…”她笑着应承,转身拿来一盏灯,温声道:“不管我惹了什么人…”

 “我等他来找我。”话音落,纤手一翻,一星灯从指尖滑落。***中书省,宗案室。

 秦澍一推门,便见正厅里那个丰神俊朗的紫袍男人,神情淡漠,眉头紧锁的样子,他知道有人来也不抬头招呼,整个一副生人勿进、有话快说的姿态。自从上次那女刺客逃跑之后,这人就一直这么臭着张脸,连大朝会也不例外。哎…秦澍叹气,默默行过去,将手里的一张请帖放到他桌上,敲了敲。

 “这是宫里为送别北凉使臣准备的一场晚宴,届时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和皇族宗亲都要赴会,这是你的帖子。”说完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

 那只握笔的手稍微一顿,顾荇之的目光匆匆扫过面前的请帖,淡淡问了句“什么时候送请帖这种事,竟然需要劳烦秦侍郎亲自上门了?”秦澍被问得一噎。

 站着说话不疼,这哪是他愿意做的事。分明是这人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听是礼部或是鸿胪寺的人来访,便以各种理由推诿不见。一个宫宴,总不至于让皇上亲自下圣旨命令他去吧。

 万般不得已,只好由他出马,着脸来触触顾侍郎的霉头,毕竟这事儿除他之外,也没人愿意做。

 本来,一个从三品侍郎,去不去宫宴其实问题不大,但他那表妹嘉宁公主为着这事儿,已经着他五天了。大有一股“你不把他给我弄来,我就把你给弄死”的气势。

 秦澍被闹得没办法,只得当了这个叛徒,好在顾荇之并不知道这一茬。以他的子,他只是单纯不喜爱那样的场合,觉得浪费时间罢了。

 顾荇之见秦澍一脸吃瘪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默默收下那份帖子,继续埋头写呈文,全当他不存在。

 秦澍见他这副“情伤难愈,见人撒气”的模样嘴角,暗暗转身想遁,这时门外响起侍卫的脚步,听起来很是急切。

 “秦侍郎!”秦澍怔了怔,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找他找到中书省来。“卑职找了您好久。”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道:“昨夜里,秦淮河一艘画舫着了火,刑部这边等着你去现场看看。”

 “哦、哦…”秦澍点点头,随口问到“现场可有什么发现?”侍卫如实回道:“应该是他杀,受害者生前应当是被缚住了手脚,但凶手绑人的方式很奇怪。”

 “哦?”秦澍顿住脚步“怎么个怪法?”那侍卫想了想,道:“受害者的手是叉着绑的。”“叉?”在刑部这么多年,秦澍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妖娆的捆绑法子。

 “呲啦…”身后豁然响起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秦澍看见顾荇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深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过来,看得他背脊发麻。半晌,他听见堂上那人不容分说地问到“在什么地方?本官也去。”***

 两人赶到秦淮河岸的时候,刑部的人已经将烧成了个残架的画舫拖到岸边。仵作和衙役正围着那具烧得焦黑的尸体检验。“怎么样?”顾荇之一下了马车,便往仵作身边凑去。

 “回大人,”衙役拜道:“尸体因为烧得太坏,目前尚不能确定身份,只是卑职在尸体手里发现了这个。”顾荇之带上棉布手套,将东西接过来。

 东西不大不小,握在手里有微微的凉意,他抹干净上面的黑灰,一枚淡黄的玉符便出现在眼前。“这是…”秦澍此时恰好也凑了个头过来,嘀咕道:“这不是殿前司的通行鱼符么?”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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