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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梁羽晴,你是代替她嫁过来的侍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欧尘绝不可置信的说道。

 钟灵轻轻的点点头,欧尘绝站起来,怒气奔腾的道:“娘,应该把这个骗子马上赶出去,再询问梁家这样做用意何在!”

 “等一下,我很喜爱钟灵,你要把她赶出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关于梁家这件事倒是一定要追究,再请李拓下一次汴京,询问梁老爷该怎么对我们做一个清清楚楚的代,聘金收了,却找了钟灵来替嫁,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天云堡看在眼里。”

 欧尘绝细思有理,但是双眼瞪着钟灵,像要把她生吃活剥,只要一遇见她,他就满肚子火气,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钟灵怎么办?娘!”

 “我想把她留在天云堡里!”欧主母徐徐的说出她的想法“这小丫头懂的东西很多,她说不论是填诗作词,或是记帐、染布、仓粮甚至医葯,她没有不懂的。”

 “把她留在堡里?”欧尘绝轻蔑的道“她连梁小姐都敢假冒了,我们怎么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况且她说是梁家她代嫁的,没有人证、物证,我们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骗人?说不定是她害死梁小姐,替梁小姐嫁过来的,却在娘面前自圆其说,应该叫李拓绑着她南下,当面跟梁家的人对证。”

 这是对她人格的重大污辱,钟灵全身一僵,清冷的目光升起怒意“堡主,每个听过你传闻的姑娘家,绝对没有主动嫁给你的兴趣。”

 欧尘绝眼光寒气四枧着她“你说什么?有胆量再说一遍!”

 钟灵嚅动嘴,却没有说话,欧尘绝满心愤怒,当然也知道她是碍于他堡主的身分才没有说出口,他冷冷的道:“你说出来没关系,钟灵,我要听到你说什么。”

 钟灵垂下头,假意柔顺的说:“我只是一介奴婢,说不定就如堡主刚才所言,还是很会骗人的那一种,我不想说实话,免得污了堡主的耳朵。”

 这女人竟然在讽刺他,欧尘绝压抑住自己差点要暴跳如雷的性格“我叫你说你就说,钟灵,你说出来,我不怕我的耳朵被你弄脏。”

 欧主母讶异极了的盯着一向冷静的儿子,仿佛第一次看见自己儿子性格奇差无比的一面。

 而钟灵语气柔和的轻道:“堡主,你的性格既差脾气又坏,我可以想像你会怎么吓坏你刚进门的新娘,我想她们不是被害死的,而是被你的坏脾气吓死的。”

 欧尘绝脸上神色马上大变,想要对她破口大骂,若不是碍着自己母亲的颜面,只怕他已经骂出口了。

 钟灵讽刺的微笑着“堡主,你可别当着你母亲的面,骂出不堪入耳的话来。”

 欧尘绝有种想甩门的冲动,最后他气得呼呼气,却又碍着母亲在场,他简短而压抑的道:“娘,我还有些杂事要办,我先离去,晚上再来向你请安,钟灵的事随你处理,只要她离我远远的,我都不在意她在堡里做什么事,关于梁家的事,我会要李拓再次下南方去娶梁羽晴小姐,好了,娘,我先走了。”

 他将门甩得嘎然作响,门外的范水柔吓得脸色发白,谁也没看过堡主发这么大的脾气,而欧主母看着钟灵,钟灵马上察觉到自己刚才面对欧尘绝时的失态及失礼,欧主母道:“尘绝对你说话从来都是这副德行?”

 钟灵默然点头“主母,我知道我这样很没一个做下人的态度,但是每次堡主…”

 她的话还没说完,欧主母大笑起来,边笑边咳,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钟灵,你做得好、做得好,尘绝这个孩子…”欧主母停了一下才再继续说:“自他父亲逝世后,他便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再加上他兄长及嫂子又被强盗杀了,从此他喜怒哀乐不形于,更加像个老头子,除了对自己的侄女小兰有点表情之外,就连对我这个母亲,一年三百六十五脸上表情从来都一样。

 “我知道他堡务繁忙,压力极大,但是就算有重大压力在身上,他也从来不曾出这种表情,我只怕天云堡得他不过气来,何况又有三位新娘惨死在天云堡,外面对他名声的传闻就更加难听,他也是同样一张没表情的脸,我真怕他有一天承受不了压力时,该怎么办?”

 钟灵独自省思,轻声道:“我还是对堡主讲话太过不敬。”

 “不,我想过了,你似乎对尘绝有一种奇怪的影响力,我让你去服侍他。”

 钟灵一惊,服侍堡主?一想起他那张冰冷冷的俊脸跟尖酸的话语,她就觉得满心不对劲“主母,堡主每次见到我的心情总是不好,只怕我去服侍他会让他心情愈来愈糟,况且刚才堡主还说希望我离他愈远愈好。”

 欧主母深思的点头“这样说也有道理,总不能让尘绝一天到晚对你发火。”

 轻轻拨弄着柜上的茶杯,欧主母想到一个好方法,她微笑的道:“不如这样子好了,反正我也喜爱你的,再加上服侍我的婢女笨手笨脚,我一点也不喜爱,你就过来当我的贴身婢女,闲暇时候,你再帮着尘绝照看一些堡务,我看总管老眼昏花,他一向不太喜爱这个总管,一时又找不到合适人选,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多才能,那么就算当个总管也绰绰有余。”

 “是,多谢主母!”钟灵满心快的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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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起,钟灵就在堡里住了下来,虽然她由梁小姐的待嫁身分一下子变成婢女,但是因她人巧伶俐,再加上懂的事既多且广,很快的融人天云堡里的每一角,每个奴仆对她又敬又爱,而欧主母似乎也对她十分满意,撤换掉身边所有女婢,单单留下她一个人。

 只有欧尘绝怎么看钟灵就是不顺眼,却又碍于母亲的颜面,不得不对她客气三分,只不过这份客气常常会带着三分的嘲刺,四分的讥刺,跟三分的鸡蛋里挑骨头,而钟灵往往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他,使得他每次见到她之后,仆人都会听到他暴跳如雷的怒吼声。

 当然旁人谁也不敢惹这档事,只是说也奇怪,欧尘绝纵然看钟灵如此不顺眼,却也从来没有提及要将她赶出天云堡,若是有人提了要将她赶出去,还会得到他极不高兴的训话跟白眼,谁也不知道她跟他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其实他没有别人想像中讨厌她。

 而钟灵是否讨厌欧尘绝,她本人没有做任何宣言,谁也猜不出她的心事是什么,究竟女人心海底针,谁也猜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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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灵!”

 “是,堡主!”

 钟灵提起袖子,为欧尘绝倒了一杯满满的酒,酒香四溢,可见是名贵无比的美酒,在每月的十五赏月喝酒是欧尘绝最近养成的新习惯,原因就在于钟灵曾讽刺的说他不懂风雅,这得他差点呕血,马上附庸风雅的在每月十五赏月喝酒,还要钟灵在一旁作陪,仿佛要让她亲眼看看自己有多“风雅”

 只是今晚月朦胧,云气甚多,一下就遮盖了月光的曼妙,只落得花园里微暗的香气浮动。

 范水柔温温柔柔的轻道:“斟酒!”语气有说不出的甜美跟惹人怜爱。

 一旁的总管急忙拿起酒来斟酒,对着范水柔天仙似的容貌似乎快要出口水,只是他年纪比她大上二十岁,否则一定死追活追都要讨她当老婆。

 但是钟灵极不喜爱这个容貌平庸、行事不通情理的马总管,她认为他对上逢拍马,对底下的人却非常苛刻,极尽血,连家里有人生病的奴仆,他不思救人救急,反而连几两银子都要扣着不放,分明是要人送红包上来,从此之后,她对他的印象坏,还想找个时间建言欧尘绝,早找人替换他。

 “尘绝,你看今晚的月真是漂亮!”范水柔甜甜蜜的道。

 钟灵忍住想笑的冲动,她知道范水柔不过是睁眼说瞎话,今晚月朦胧,月亮都被云遮住了,哪里看得出来月漂亮与否?

 欧尘绝嗯了一声,似乎心情不放在范水柔及月亮身上,他将酒饮尽,又唤道:“钟灵!”

 钟灵又替他倒了一杯酒,他很快将酒饮尽,范水柔温柔的道:“尘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卡在心里?说出来还比较快活一点。”

 “其实都是一些杂事,再加上官府不断的对那三件命案罗唆,我实在想不通这三条人命究竟有什么牵连?堡内一片祥和,我不相信会有杀人的凶手。”

 范水柔蹙起形状十分美丽的眉,纤柔的指尖轻轻‮摩抚‬着酒杯,更显她纤细出尘的气质“是啊,看不出这三条命案究竟有什么牵连,看起来这三个命案完全无涉。”

 钟灵在一边不吭话,只是默默站立,欧尘绝看她一眼,竟要她发表意见“钟灵,你的想法是什么?”

 钟灵抬起头来,平平板板的音调,说明了自己根本就不想对他说话“禀堡主,我没有什么看法。”

 欧尘绝哼了两声,哼声之中尽是加重的轻蔑,两人似乎八百年前就结下极大的梁子“我早知道你没有什么脑筋,叫你发表意见是我的失误,你要是不想丢脸,当然还是闭紧嘴巴的好。”

 钟灵虽然没有瞪他,但是颇具威严的目光出利光,她故意道:“若是堡主不嫌弃我说的话不中听,我愿意说出我的看法。”

 欧尘绝摆了摆乎,拒绝道:“不必了,赏月赏花之时,我不想跟你说话,那多杀风景。”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堡主,你若不嫌我愚昧,我就继续说下去。”

 欧尘绝终于转过头看她,英俊无比的俊脸轻描淡写道:“好啊,反正听听你的‘低见’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说吧。”

 “多谢堡主肯听我的‘低见’,不过只怕堡主不一定听得懂这个‘低见’。”钟灵明示着他的脑筋比不上她。

 欧尘绝对这大不讳的说法没有生气,只是回了一记马马虎虎的花,显示对她的“低见”根本没有多少期待“快说吧,我不希望你的低见浪费我太多时间。”

 他们两个人常这样舌战,只是一向被冒犯的欧尘绝,虽然表情极不耐烦,但是深深观察之下,就可以发觉他自从钟灵来天云堡之后,更加的神采飞扬,此刻他的嘴角隐隐弯上,明亮有神的眼睛名正言顺的盯视着钟灵面貌,陶醉在她明媚的美貌中,似乎这样看她百看不厌。

 钟灵条理分明的道:“我认为这三件命案,唯一的共同处是这三位新娘都是堡主你的夫人,也就是这整件事应该是对着堡主而来,据说这三个新娘来自不同的地方跟家族,所以彼此之间并没有共同处,除了嫁给堡主之外,实在让人想不出还有什么是招致她们死于非命的原因,这样想来,堡主你是最大的问题来源。”

 欧尘绝神色一整,眼神肃穆“不错,说下去,钟灵!”

 钟灵点头继续道:“所以既然判断原因是出在堡主的身上,那不由得让人怀疑,为什么这个人不杀害堡主,却杀害堡主三位过门的新娘?这代表的是误杀,还是嫁祸于堡主的心机?”

 欧尘绝注视着她,挑起了眉头,就算给的是赞美,也给的不甘不愿“不错,你的‘低见’比别人的高见来得更一针见血,那你认为是堡里的人杀的吗?”

 钟灵低头沉思了一会,再度抬起头来时,说的话仍十分清脆“我认为堡里防守十分严密,若不是堡里的人,实在很难走进堡里,但是也不排除有武功高强的人进堡,只是武功高强的人应该会不屑于杀害弱女子才对。”

 欧尘绝的眼光一下子柔和的盯视着她,似乎着于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问题无解!”将目光收回,他又是一副故意找她麻烦的嘴睑。

 钟灵点了点头“是,堡主,请恕我愚昧,我认为这整个事件看来,堡主应该过滤自己在商场上可能嫁祸于你的敌人,或是身边有谁是不愿你娶亲的人。”

 “并没有这样的人。”欧尘绝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说下去。

 钟灵默然的立在一边,不再说话。

 范水柔望向钟灵,轻声的赞美道:“好伶牙俐齿,怪不得主母那么喜爱你,钟灵,也怪不得天云堡里的奴仆那么拥戴你。”

 “多谢水柔姑娘赞美。”钟灵低头回话,声音是一派的机械化。

 欧尘绝似乎认为赏花赏月已经赏够了,他站起来唤道:“钟灵!”

 钟灵替他拿起外衣,他低下身子,要让她帮高大的他披上衣服,亲密的态度,好像她就是他的随身侍婢或是新嫁娘似的。

 钟灵无意间注视他身后一眼,突然之间眼眸大张,似是骇异之至,她举起手来,以她全身的力量推开欧尘绝,欧尘绝不备,马上被她推到一边。

 “搞什么鬼,钟灵!”

 欧尘绝还没有骂完,紧接着是范水柔发出一声高昂入霄的尖叫,马总管也发出刺耳的低呼,再来是钟灵的身子不偏不倚的到他身上,他只觉得一阵体黏人的沾上他的肌肤。

 他低头瞧时,竟然是红无比的鲜血,而钟灵倒在他怀里,白皙的脸颊溅上几滴鲜红的血,他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他双手抱起她,她那一向爱跟他作对的目光此时紧紧的闭着,没有任何生气,而他的那件外衣掉落在地,染上脏污的黄土,还染上钟灵的血。

 欧尘绝未向来袭的敌人看上一眼,他惊惶失措的抱起钟灵轻得似要失去生命的身体,失去理智的大吼道:“大夫,马上去请大夫!”

 “是!”马总管急忙奔跑去请大夫,而范水柔响彻云霄的尖叫引来许多奴仆,在场的奴仆见到眼前这副景象全都吓坏了,几个胆子大的连忙对欧尘绝道:“堡主,先把她送回青院疗伤。”

 “人命关天,送回青院来得及吗?”欧尘绝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仿佛在告诉那个人少废话,他飞快抱起受伤的钟灵,直接往自己的住处行去。

 一到住处,他就看到有一支箭进钟灵的左腹部,正不断涌出血,已经沾染到他的衣服上,血中还带着黑丝,可见里面下了置人于死地的毒葯。

 他拔出箭,见身旁有几个女人挤在一处,年纪大一点的嬷嬷连忙要挤开他,认为男女之间授受不亲,要他避嫌,他觉得烦死了,连忙吼道:“滚出去!你们都全部给我滚出去,除了大夫之外,谁都不许进来。”

 欧尘绝撕开钟灵身上的衣服,而在场的老嬷嬷全都吓呆了目光,他再次大吼“你们这些老胡涂!宾出去,人命关天,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踢上大门,关上所有与外界流通的目光跟言语,他继续撕开钟灵的衣服,紧急作止血的措施,只是她的伤口处黑血不断泛出,他的心一横,就着伤口,便开始出毒血一口一口出,再一口一口的吐在地上,然而钟灵发白的脸色宛若死人,依然没有好转的倾向。

 所有初见钟灵时的烦恼不堪,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找她麻烦的心情,在她生死关之时,他忽然有了解答。

 欧尘绝右手用力击着板,忿恨的道:“你给我醒过来!钟灵,你听到了吗?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别想就这样离我而去!你要是死了,就算是阎罗殿,我也照样闯进去将你带回来,你听到了吗?钟灵,别想在挑动我的心之后,就弃我于不顾,我还要再听你那些气死我的讽刺话。”

 他大吼大叫的声音是如此愤怒,但是触摸钟灵睑庞的手却是异常轻柔“醒过来,钟灵,否则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再像以前那样讽刺我,钟灵,钟灵。”他低喃的话语有紧张、有痛苦,也有自己无法限量的感情。

 知晓刚才堡主大吼大叫的事情之后。马总管在外面胆战心惊的叩门“堡主,那个…那个…大夫来了。”

 欧尘绝开门,门外仍站了一堆人,似乎是准备看好戏,他以冷漠的目光望向这些人,这些人马上做鸟兽散,而他开大门,也只让大夫进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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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灵为欧尘绝受重伤之事,马上传遍堡内,关心钟灵的人有之,但是更多的是在谈论堡主将她一个大姑娘家公然抱进自己的卧室内,而且不准任何人进入之事。钟灵昏了三,欧尘绝不顾堡务繁忙,就在她身边照顾了三,更透着古怪,闲言闲语在堡内传得风风雨雨,谁都忍不住推测,堡主是不是对钟灵有了私情?否则以他理万机的繁忙,就算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也不必夜守候在榻边。

 但是更多爱戴钟灵的奴仆,纷纷忍不住摇头叹息,都说她若真是梁羽晴小姐就好,自然是郎才女貌姻缘注定,只可惜她是梁家小姐的侍婢,不管堡主再怎么喜爱聪明贴心的她,也跨不过门当户对的门槛,只怕她跟堡主间注定是一场悲剧,毕竟主母绝不会眼睁睁的看堡主跟她这奴婢有什么牵扯。

 另外一方面,李拓从南方传来更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他即将带真正的梁家大小姐梁羽晴北上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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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呻声很低微,钟灵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掉,身体使不上力气,嘴巴连说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低低的呻

 “你醒了吗?钟灵!”欧尘绝惊喜的声音因不敢置信而颤了好几分。

 钟灵意识仍未十分清楚,就算张开眼睛,见到的一切也都是蒙蒙,她只知道一双大手将她扶起,环着她细瘦的肩膀,小心万分的喂她吃葯。

 葯很苦,她喝了一点就想吐出,轻柔的男音却温柔万分的劝她喝下去。在这样温柔的声音之下,她终于将葯一口口下,意识蒙之中,她又被放回温暖柔软的面,接着再度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只是睡梦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断的对她说话,话声的忧急中有真心,真情里有担忧,钟灵只觉得一阵窝心,连心都暖起来,她已经忘了究竟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用心的照顾她了。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堡主,那个一天到晚对她横眉竖眼的欧尘绝,这怎么可能呢?她自己都对自己的想像力失笑起来。

 ******

 等钟灵真正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五了,睁眼的一刹那,她只见到桌上点着小烛火,自己并不是睡在原本的小卧房,而是她不曾见过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简洁大方却不奢华,也没有一般女子的胭脂味道,而这间房间还是她看过最大的房间,比主母的还要大得多,她不知道是谁睡这间宽大舒适却又简朴的房间。

 手轻轻滑过被面,钟灵才惊觉棉被的缎面如此之好,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奴婢睡的房间,然后她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屈身睡在边,等看清是谁时,她心跳停顿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欧尘绝!

 难道这间房间也是他的卧房吗?一秒之内,所有思绪急翻云涌,她身子颤了颤。

 欧尘绝醒了过来,对她出一个英俊得几乎要让人失去心魂的笑,纵然他憔悴了,仍是英俊得叫人无法息“你终于醒了,钟灵。”

 “堡主!”钟灵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对。”欧尘绝一副自然的表情,显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就是对的。

 她出更讶异的神情,但是她随即镇定下来,不顾伤口的疼痛问:“那我换个方式说,为什么我在这里?”

 “因为我要娶你!”

 钟灵吓得睑发白,以为自己听错“堡主,你说什么?”

 欧尘绝紧紧握住她的手,连照顾她而消瘦的脸庞因得到所有心烦意的结论之后更显英气焕发,这股英气衬得他英俊无比,绝对会让许多姑娘家一见倾心。“不是因为你要嫁我,而是因为我要娶你,所以你必须嫁给我,不管谁反对我都不在乎,我要娶你,一定要娶到你。”

 “堡主,你疯了吗?我只是个婢女!”

 “那又如何?我祖父那一代也只是个亡命江湖的草莽英雄。”欧尘绝一点都不在意的回答,显然不觉得身分差别是个重大问题。

 钟灵仍是愕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却对她绽开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吃惊的看着这个笑,她知道他本来就英俊,但是没想到在这个笑容的衬托下,他不只是英俊而已,而是英气焕发得让人腿发软,她霎时觉得自己差点在这个笑容之下不过气来。

 “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许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竟然在说笑话,钟灵不可思议的盯着一向严厉的他,极度怀疑的口而出“你在说笑话吗?堡主?”

 欧尘绝回了她一个让人搞不清楚意义的笑容“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在说笑话吗?钟灵。”

 “很像!”再次口而出,她已经不知道何谓审慎思考,她被他的笑容跟笑语给搞胡涂了。

 欧尘绝显然觉得她的实话好笑,他哈哈大笑,又是一个不符合他向来冷冰冰的个性跟脸孔的意外之举。钟灵呆呆的看着他,他仍维持着英俊的笑脸道:“那是你对我了解不够,钟灵,以后你会更了解我一点,我不是只有一张面孔的男人。”

 钟灵虽然蕙质兰心,但是也不解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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