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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嗅着淡淡木香
 几瓶消炎药打下去,将近七点,夜沉沉。辛桐在躺椅上,盖着护士送来的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手机电量耗尽。

 借医院的充电线勉强开机,紧跟着涌来几十个未接电话提示,谁的电话都有,她清空消息提示,拨通季文然的电话。“喂?怎么了?”她醒过来没多久,还有点迷糊。

 “你在哪里?”季文然语气不善地问。“在医院,”辛桐道“大概八点半能到家。”

 “定位发我,我现在去接你。”辛桐觉得麻烦,刚想拒绝,就听他先一步说:“在医院等我。”说完,挂断电话。也罢,他不嫌麻烦就行。

 她将确切位置发给季文然,继而询问护士能不能让她在这里继续充电,得到肯定回答后,摁着止血的胶布坐回躺椅看无聊的连续剧。

 约莫四十多分钟,一集电视剧放完,正在放下集预告时,季文然急匆匆地跑来,他板着脸,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还唬人。

 “你怎么回事,来医院不跟我说,还不知道带充电宝!出事了怎么办!我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你傻吗!”他刚走到辛桐面前,就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你知道不知道天黑了。还八点半到家…万一半路被哪个汉打晕挖肾,我连你尸体都收不回来。”

 “医院,医院,”辛桐连道两声,示意他放低音量。季文然撇过头,深一口气,情绪骤然低落。“抱歉…你生病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没事。”辛桐牵住他的手。

 “只是有点感染,我不想打扰你。”她说完,带上口罩“回家吧。”季文然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亲亲她,却被她抵住,不准靠近。“别做傻事,小心传染给你。”季文然笑了。

 揽过她的肩,隔着口罩亲了一下。程易修得知辛桐肺炎,想来医院陪她,被辛桐毫不犹豫地拒绝。“少在我旁边打游戏,”她说。一天五瓶药水,有的等呢。

 因而除去萧晓鹿闲得无聊陪了她一天,江鹤轩恰巧没课过来呆了两个钟头,孟思远替傅云洲来看看情况,呆了半天,其余人安安分分工作。

 “你也是,生病了也不说一声。”孟思远把打包来的煎饺递给她。辛桐单手接过,搁在小桌上,拿两竹签戳着饺皮。“感冒而已。”

 “少来,我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真计较起来,我还是看着你和晓鹿长大的。”孟思远道。“你是那种…动手术都能不吭一声跑去签字的姑娘。”“那看什么手术。”辛桐笑。

 “割阑尾这种能自己去,大的不行,要家属签字。”“挂完水差不多要去燕城了。对吧。”孟思远突然问。“嗯…刚刚好,机票买了。”“好。”他说。

 彼此沉默半晌,辛桐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哥他怎么样?”“你哥躲着你呢,怕惹你不高兴…你别怪他,陆家那事儿谁也没料到,傅老爷下来,大家都没辙。”辛桐摇头。“没,我怪他做什么?”“燕城不是新安,陆家不同于我们…”孟思远的声音骤然放轻。

 “陆节是红三代,嫡孙,家主,牛的不行。陆青杏是唯一的小姐,顶级名媛,每月花五十万都算节省。”

 陆节是辛桐的联姻对象。跟他比,傅云洲简直是五好青年。工作,养家,毫无爱好。提到钱,辛桐突然发现作为哥哥的傅云洲从没拿经济要挟过自己。

 比起不择手段拆散她和易修的傅云洲,哥哥身份的他,从未拿花销来贬低她,也没说类似于“你花我的钱,你活该卖”的话。好像上个时空的傅云洲也没发表过类似的言论。

 “会对他失望吗?”孟思远问。“你哥只是表现得很厉害,实质上蛮弱的一个人。”“他哪里弱了。”辛桐忍不住笑。傅云洲要是弱。就不会在她跟易修在一起时兜着圈子给她喂套路,最后还变相害死了两人。

 “云洲他…其实很脆弱啊。”孟思远叹气。“不然也不会成天抽烟。”压力太大终熬夜干活的总裁,每月花销最大的是他一包又一包的卷烟。你说,他一天十来烟,怎么到现在还没死。

 “我每次跟你谈老傅,都怕你把我当说客打死。”孟思远又道。辛桐戳着温热的煎饺,不知不觉间吃完了。

 她干裂的嘴,颇为平静地对孟思远说:“你来当说客又能怎样,日子还不是照样过?我倒觉得现在这样蛮好。”孟思远自知劝不动,主动认输。

 他同辛桐聊了些有的没的,嘱咐不少去陆家的注意事项,坐了大约十五分钟,预备离开。临走前。

 他给辛桐接了杯热开水,让她好好休息。辛桐端着那杯热水,发愣。医院暖气很足,杯口的雾气不显,轻轻袅袅地往上升。傅云洲,她的脑海忽得冒出这三个字,心口说不出的梗

 一条命,你还我一条命就算两清,辛桐慢慢想,喝掉塑料杯中的热水。离开新安那天,落了一场大病初愈似的冬雨,绵绵。

 来送人的萧晓鹿刚下车还是一只滚圆的小白熊,进了机场立刻爱美地掉外套,出里面马卡龙粉的厚衣和半身裙,她握着辛桐的手,一本正经地教唆犯罪:“打架掐蛋,省力一半。

 遇事踢裆,非死即伤。碰男的就踹,女的就扯头发,他们要敢威胁你,你直接拿刀子动手,我们这波人都从黑道混出来的,不跟他们打官腔。”辛桐照例穿黑大衣,内搭是被遮得严实的蔷薇丝绒裙,只出些许丽的色彩。

 她盘起长发,一截白皙的脖颈在外头,从头到脚,唯有耳垂装点一对浑圆的珍珠耳钉。徐优白跟在女友身侧,默默补充:“杀人放火戏做全,录音影像都到位。

 为避免那边起疑,我和晓鹿过几天再飞燕城,到时候联系。”这俩不去说相声可惜了。辛桐笑着一一应下,将手套带回。

 恐怕是的缘故,起飞穿越对层时好一阵颠簸。季文然服药睡去,辛桐却怎么也睡不着。神经好像涩滞的琴弦,嘎吱嘎吱响。

 她随手过季文然带上来的绘本翻看,脑袋靠在他肩头,嗅着淡淡的木香,跳的心逐渐平稳,手中的是那个有关小熊的故事。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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