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是这样
此时此刻她正被审判。坐久了。后
被坚硬的纸板咯着。冉静这才记起还有东西没拿出来,摊在她手边的是两本泛黄的笔记本,足足有五公分厚,翻开来黄纸黑字填满了空白内容。听到门口好像有脚步声响起,冉静将东西收好藏在身后,又端了端坐正的身姿,等着门外人进来。冉静终于懂了江书彦和她说他都打点好了是什么意思。
看着推门而入的这人,冉静认识,说不上多
,只是吃过一次饭。是上次江书彦台州来的那个朋友,叫张清
的。后面的事水到渠成般顺利。
冉静成功用两本
记本和手里掌握的与严钦平有关的犯罪证据,为自己换来一条生路。从今往后,她只是一个被丈夫狠心推出去的可怜女人,参与受贿这种事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就不好奇,江书彦为了给你走通这条门路,放弃了什么?”合上审讯簿,张清
饶有意味望着冉静,故意说出一句吊人胃口的话。算起来,冉静年纪不比张清
小,看着面前这张不怀好意的脸。
她当然没这么傻白白上套。无论他为她放弃了什么,那都是她和江书彦之间的事,两个人的事自己关起门解决就好了。轮得到一个外人多嘴?该谈的都谈好了。想着也没什么要求他的,冉静怼得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好奇。”
出的笑容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错来。张清
挑眉,看着柔柔弱弱以为是只猫,爪子一
才知道是只不好惹的老虎。怪他看走眼碰上个厉害的,他认栽。
就在冉静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她可以走了的时候,张清
叫住了她,他告诉冉静唐政想见她一面。
“关进了这些天他什么也没说,我们的人
夜拷问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张清
的话说到这,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还是想冉静去见一面,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一直不开口他们面临的压力也不小。
“见一面也好,正好我也有不少话要问问他。”***“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个下场?”
“你问我?我不过也只是个受害者,又怎么会知道呢。”房间里,门窗关得密不透风,灰色的窗帘牢牢挡住了一切外部可能
。
白炽灯悬挂在头顶,光亮得刺眼,清晰地映照出唐政眼底那片乌青。睡眠不足加上长久的精神疲惫,让他眼眶里装满了红血丝,目光深邃地吓人。简易的审讯台占了房间里大部分空旷位置,可以转身的地方并不多。
冉静在唐政对面坐下,审讯台代替审判的这边,昔日恩爱不已的枕边人如今早已相顾无言,她没有说话,她知道唐政在看她,她也在打量着唐政。多久了?
他们有多久没这样面对面看过彼此,眼眶里盛满对方的影子,有多久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冉静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对视是在什么时候了。唐政问她。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个下场,她也想知道答案,可她要去问谁?“你开心吗?看我落到这个下场,是不是很开心?”
重洗披上了那层人民教师才会有的皮,将温驯谦和演到极致,受人尊敬的唐院长又回来了。冉静看着唐政变脸,内心毫无半点波澜,她早已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那张皮相下寄生的丑恶嘴脸,她早就领教过了。
“还不赖。”耸了耸肩,冉静无所谓地说道。换脸并不难,这些年耳濡目染,她也学到不少皮
。冉静满脸的不在意
怒了唐政,刚披上的皮开始崩裂。“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来这样害我!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事业上给你路铺好,家里的事不用你
心,来来往往安排好你就这样回报我?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自己丈夫!”一顿怒吼,气不择言的唐政甚至搬出女儿来挡剑。
“你这么做想过婉婉吗?!”“你给我闭嘴!”冉静握紧的手一拳垂在平滑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提婉婉!”他不配!寥寥几句将她气到发昏,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才刚刚开始,她没这么快认输冉静控制着呼吸,将心跳调整到平缓有序的正常状态,接着说:“说到回报,我哪里比得过你啊?亲手把
子送上别人的
,事业给我铺好,你怎么不说那是拿什么铺的?”
“说啊!怎么不说了?还是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时间久了记不清?记不清也没关系,我帮你。
你的事业也好,我的律所也好,包括家里那些值钱玩意儿都怎么来的。一样一样都是你踩着我的身体换来的,记起来了吗,老师。”
像是被冉静突然发狂的样子吓到,唐政愣在那儿半天没有任何反应,那一声老师唤起了他遥远的记忆,那时候他还没有进法院,他和冉静也还相爱着。
她常常这样称呼他,
上
下都如此,满腔的爱意
捏在这两个字里,酿造出独属于他们的甜蜜。
那后来呢?后来啊,那罐
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是他亲自送过去的。再后来就变成她说的那样了。
他们拥有了所有,建立在牺牲她的前提之下。不、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她说的那样卑鄙不堪。
他还是爱她的,虽然用她换取过其他东西,但他依然爱她。这两者之间是不冲突的,并不冲突。黄豆大小的冷汗自唐政额前滑落。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门心思只顾着沉浸在自我感动的回忆里。
“是,你说的那些我都承认。我是走过捷径,用你换过一些东西,可不否认,你也是其中受益的那个。你同时享受着我拥有的所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是爱你的。当年向你承诺的我要给你很多很多钱,现在我都做到了。我没有负你。”
“我对你
复一
的好,不因为其他男人的存在而迁怒于你,在我心里,我还当你是我唯一的
子,给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到头来,你亲手毁了它。”
对,就是这样,他们本来可以好好的。权势、人脉、地位、家庭,完美得让人赞叹。可现在,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她亲手毁掉了。冉静看着唐政头上那滴汗,汗水从额头
到眼角,再顺着颧骨的弧度蜿蜒到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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