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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单驭玄一踏进马车中,便看到在明亮的油灯下,沈紫媛那张可见怒火的粉颜。

 感?这样的脸⾊可一点都不像!单驭玄在心中暗忖。

 但出乎意料的,她出口的第一个字竟是又乾又涩的‘谢’字。

 他看着她那张执拗却又憋著火气的芙蓉面,不知怎地,一股笑意直涌而上,他忍俊不住地逸出笑声。

 沈紫媛柳眉一拧,火冒三丈的道:“笑什么?我可是头一回谢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我才不愿欠你个谢字。”

 笑声一歇,单驭玄眸中仍见笑意“何必谢得这么勉強,而且气呼呼的感谢让人承受不起。”

 “你…”沈紫媛双手握拳,气煞了丽颜“我又不是没受伤过,你这样反而让我难堪透了,我讨厌你,也很气你,但你莫名其妙的连救我两次,究竟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冷静下来,别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我听了头都有点疼。”

 沈紫媛愣了愣,撇撇嘴角“好吧,我就说慢点,但你可得听清楚。”

 “洗耳恭听,但希望不是不实的捏造之词。”

 她⽩他一记“咱们一件件慢慢来。”

 慢慢来?敢情马儿朝她额上那一踢,让她这个烈美人懂得慢慢来了?

 单驭玄思及此,嘴角忍不住一弯,眸中带笑。

 “喂,我很正经的,你别胡笑。”

 他连忙抿嘴,睇视著她那双⽔汪汪又带著怒火的美眸“好,正经。”

 她润润乾涩的“听芳婶说你为了救我,背上也被马踢了一下?”

 他点点头。

 “我帮你看一看。”地低喃道,红霞也在刹那间飞上⽩皙的双颊。

 不过,由于她这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单驭玄耳力虽好,仍听不清楚。

 他浓眉一蹙“你说什么?”

 “我…我帮你看一看。”

 她自认声音已大了点,但听在他的耳朵晨还是混沌不明。

 “你骂人都大声的,可这会儿在说什么,怎么我连听了两次还听不懂?”他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你…”沈紫媛抿抿,眸中怒火再现“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欠骂吗?我难得轻声细语,你就听不懂了?”

 单驭玄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难得和她平和相处的气氛也在瞬间被不悦给取代“你真的很难相处。”

 “是你很难相处!我说。我想帮你看一看,你听懂了没?我好心的想看看你的伤,帮你上葯,看能不能稍稍抵点你莫名其妙救我两次的恩情,谁知道你这个大婬虫…”

 “沈紫媛,如果你开口闭口还是不离‘婬虫’两字,我想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再同处在这辆马车里。”他一脸冷峭地说。

 单驭玄对她嘴里吐出的‘婬虫’两字反感到了极点,他自认为人正派,从不欺负女流,不该平⽩无故担负这污秽不堪之词。

 沈紫媛噤口不语,想起刚刚芳婶离去时跟她说的一席话——

 “单公子横看竖看都非欺莫楚倩之人,他不仅为永来县县民设渠道引流,又两次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你,这样一个仁心之人怎会对楚倩始终弃?你不觉得该好好的再问问楚倩?芳婶这辈子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不会看错人的,单公子绝对是个大好人…”

 是吗?是她误会了他吗?可楚倩怎么会弄错?她和他可是有过肌肤之亲啊!

 哎哟,真烦!可是她若不搞定这件事,要怎么回去呢?

 “算了、算了,一件一件来,不然我头都变大了。”沈紫媛摇‮头摇‬,将那些纠不清的混思绪全扔到脑后。

 单驭玄凝睇著她冒火的丽颜!忍不住问道:“你是在穷山恶⽔之地长大的?”

 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然,你的格为何如此执拗火爆?”

 “原来转了了圈,你是在骂人啊,哼!何必如此⿇烦,你想骂就明著骂啊,我可不会骂输你!”她咬牙切齿的瞪他。

 他叹息一声“如果有机会,我得叫三元熬些消火去燥的汤葯给你喝喝。”

 “不必⿇烦了,只要你认了楚倩,我⾝上的火气就全消了。”

 他摇‮头摇‬“我以为这件事你已经弄懂了,没想到…”

 “我怎么弄得懂?你告诉我,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你?”

 “我也不清楚,我怀疑有人以易容术假份我欺骗楚倩。”这是他的猜测。

 “易容术!”她愣了一下,她是听过这词,但真有其事吗?

 她冷睨他一眼“你可别故意找个藉口摆脫我们。”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才不是什么小人,而你也不是君子,是伪君子!死不认帐,还随便找个理由敷衍塞责。”

 单驭玄发现自己再跟她谈下去,不仅火气会越来越旺,搞不好自己也会变得同她一样野蛮。

 “牛牵到‮京北‬还是牛!”

 单驭玄扔下这句话,便转⾝走出马车。

 “等一等!”沈紫媛气得跳脚,这个俊美男子老是不让她把话说完就想扔下她。

 他停下脚步“还有事?”

 “废话,连⽩痴也知道别人喊‘等一等’就是有事,你还问!”她満脸不耐烦。

 “你…”他不明⽩自己⼲么不转⾝就走,这女人除了那张美丽的容貌外,还有哪一处值得眷恋?

 眷恋?他浓眉一拧,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思绪间,他的⾝体彷拂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的再次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

 “这还差不多!”沈紫媛此话一出,马上引来单驭玄的一记⽩眼。

 那模样还吓人的,但就是吓不到她!

 她挑挑柳眉“凶不拉几的样子要吓谁啊?”

 他深深的昅了一口长气“老实说,我对你相当的不満,你是个是非不分的顽劣分子,希望你接下来要说的话⼊耳些,不然…”

 “不然如何?

 “我会立即带著三元离开,而不管是策马疾奔,或是施展轻功而行,就冯你们这辆以四匹马拉著的马车,也不可能追上我们。”

 她柳眉一皱“怎么这话听起来,你好像打算跟我们在一起?”

 他笑一声“你不笨嘛,可怎么对楚倩一事如此盲目?”

 沈紫媛抿抿“那件事就先放一边,免得我又跟你吵起来。”

 他扬眉,随即点点头“也好,虽然所有的事都来自于楚倩,但你愿意暂停战火,就随你怎么说了。”

 她撇撇嘴角“我也随便你怎么想。”

 单驭玄深昅了口气,跟个烈美人在一起,想没火气也难!

 他咬咬牙“我想,如果你没有找出让楚倩‮孕怀‬的男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对不对?”

 “明明就是你嘛。”

 “沈紫媛!”他俊脸一沉。

 她仰头翻翻⽩眼,拼命庒下心中涌起的怒火后,才乾涩的道:“好,我闭嘴,你请说。”

 单驭玄也是一肚子火,语气自然欠佳“总之,楚倩咬上的是‘单驭玄’这个名字,而我也似乎没有选择得趟这淌浑⽔。”

 “说得好委屈。”她一脸不屑。

 他说不下去了,双手紧握成拳“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气呼呼的起⾝而去。

 沈紫媛愣了一下,随即气冲冲的道:“搞什么?老是让我看你的背影是啥意思?”

 她怒不可遏的跟著起⾝,不意扯痛了间伤僵,她不噤痛呼一声,但她咬咬牙,双手抱著,还是忍下痛楚大步走下马车。

 ***

 单驭玄也被马儿踹了一脚,自然知道那有多痛,见沈紫媛逞強,痛得额头冒汗、脸⾊泛青的走下马车,他真有一拳打昏她的冲动。

 “你给我站住,我好不容易想报点恩帮你上葯,你跑那么快⼲啥?”

 他置若罔闻,大步的走到基伯和芳婶面前,指指⾝后“你们哪个人将她押回马车上去休息,免得我一火大点了她的睡⽳,強她⼊睡。”

 “呃…”基伯夫妇没见过他这般冷峻又带火的怒颜,忍不住咽了一口口⽔,忙不迭的走到沈紫媛⾝旁,柔声劝慰“‮姐小‬,回马车去吧。”

 “我才不要。单驭玄,有胆就别让我看你的背影!”她忍著痛,指著他大叫。

 “沈紫媛,你真的很烦人!”他头也不回的怒道。

 “回头啊,我可不习惯跟个后背说话。”

 单驭玄咬咬牙,突地转过⾝,二话不说的点了她的哑⽳“我发觉我早该这么做的!”

 沈紫媛嘴巴张张闭闭的,就是吐不出半个字,她不噤气得直跳脚。

 “你希望我再点了你的睡⽳?”他语带威胁。

 她愣了一下,随即气冲冲的朝他比手画脚。

 “‮姐小‬,别这样,单公子也是为你好。”基伯着急地说。

 单驭玄直视著火冒三丈的沈紫媛,见她的形正说著一句句难以⼊耳的耝鄙话后,他放弃了。

 他迅速的点了她的睡⽳,基伯夫妇马上过来扶住昏睡过去的沈紫媛。他一脸不敢领教的道:“我以为女人似⽔,但她得改个词,叫女人似火!”

 闻言,基伯夫妇只能尴尬的乾笑。唉,他们真的太对不起她死去的娘了!

 单驭玄仰头着著都快泛鱼肚⽩的天际,忍不住‮头摇‬。她还真能闹,一个晚上全让她给闹完了。

 他喟叹一声“大家就随便打个盹,休息一下,待会儿再一起朝下个镇出发吧。”

 听出他有意带他们同行,基伯和芳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若沈紫媛醒来发现单驭玄不见了,铁定会对他们大呼小叫,气他们没有留住他。

 他们俩对他报以一个感的笑容后,才扶著沈紫媛回马车內休息。

 “公子?”三元牵著马走了过来,抬头着著单驭玄“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呢?”

 “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解释的。”他瞥了眼仍‮坐静‬不语的楚倩“你也进去马车里休息,外头还是冷了点。”

 楚倩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后,才步⼊马车里。

 “公子!”三元一脸的不开心。

 “别多说了,我们都休息一下。”

 三元嘀滴咕咕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单驭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单驭玄让他小小的⾝子靠在自己的⾝上,再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薄而暖的丝被为他盖上。

 仰望着微微泛⽩的天空,他毫无睡意,甚至无一丝疲备。

 他将沈紫媛一行人全揽⼊自己的羽翼之下,究竟是对是错?

 ***

 单驭玄在短暂小憩后,已有了决定。

 沈紫媛一行人既是从永西来的,他就带他们回永西去,一方面可以查探楚倩话中的真伪,让真相⽔落石出,一方面也能将沈紫媛送回家去,别再著他。

 家郑尧守在家里,为他在⽗⺟的坟前揷上鲜花、摆上素果。

 算算时间,他此番出游也有半年多,而今已是初舂,他是该回去看看了。

 单驭玄在确定行程后,便询问已然步出马车的楚倩、基伯及芳婶三人的意见。

 “我们当然没意见,离家好几个月,也真想回去了。”

 “没错,真的想家了。”

 基伯和芳婶频频点头赞成。

 单驭玄看向一脸苍⽩的楚倩“楚倩姑娘呢?”

 “呃,自然是跟著你了。”她惴惴不安的回答。

 “那好,我俩可以一起上路了。”单驭玄朝众人点点头,接著往端坐在马背上的三元走去,飞⾝上了马背后,拉起疆強带头上路。

 基伯也赶紧驾着马车跟在后头,芳婶则坐在他的⾝旁。

 而在马车內,楚倩的心却是七上八下。

 怎么办呢?单驭玄居然要跟他们回永西去,这下该怎么是好?她还有机会杀沈紫媛吗?

 她稍微移劝一下大腹便便的⾝躯,拿个软枕塞在后,看着靠在软垫椅上呼呼大睡的沈紫媛。

 不,她现在不能动手,单驭玄看来功夫了得,不是个好对付之人,她若杀了沈紫媛,也没有脫⾝的机会。

 楚倩忧愁満面,事情是越来越棘手了!

 ***

 风和⽇丽,鸟语花香,离开了闹乾旱的永来县后,一路上已不复见灰蒙蒙的景象。

 行至山区,银⽩飞瀑从山顶奔泻而下,煞是美丽。

 单驭玄见这山光⽔⾊,便唤众人休息一下,顺便享受享受这醉人的风貌。

 基伯和芳婶本无心观赏风景,因为这一路下来,沈紫媛已睡了两天两夜。

 “呃,单公子,我家‮姐小‬她…”

 坐在树下的单驭玄见他们一脸忧心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你们不觉得这两‮安天‬静许多?”

 “这…可是她都没吃东西,我担心她饿了。”基伯一说,一旁的芳婶也跟著频点头。

 “她差不多该醒了,你们再回马车里看看吧。”他微笑道。

 闻言,基伯夫妇眼睛一亮,转过⾝正好看到沈紫媛已精神満的走下马车

 “这一觉睡得好啊。”沈紫媛边说边走近单驭玄,同时皱著眉看着四周陌生的风景“奇怪,我怎么在这儿?为何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和单驭玄最后一次对话是什么时候。

 单驭玄见她粉脸丕变,罩上熊熊怒火时,便猜到她已想起被他点⽳的那一幕。

 “你这个卑鄙无聇下流的⾐冠禽兽,居然点了我的⽳道,害我莫名其妙的睡了…”她突地住口,目光扫向基伯,凶巴巴的问:“我睡了多久?老实说!”

 “呃,两天两夜了,‮姐小‬。”

 “什么?”她怒指着一脸平静的单驭玄“你卑劣无聇!”

 “沈紫媛!”他眸中袭上冷意“你真的很吵。”

 “⼲么?”还想点我⽳道?我才不怕你呢!“

 “我知道你不怕,不过,你不觉得你上及额头的伤都好了许多?还有,你的肚子不饿吗?”

 他不说她还没感觉,经他一提,她倒是发觉了。

 他‮头摇‬叹道:“你安安静静的睡了两天,伤口也好了大半,这不是很好吗?”

 然而,她听到这一席话却一点也不感,这算邀功吗?还是故意提醒我,你又乘机当了一次⾊魔?“

 “沈紫媛,你真的很讨人厌,我真不知道我家公于⼲么救你!”一旁的三元忍不住搭腔。

 “你给我安静点,大人说话,小孩揷什么嘴!”她对著他怒吼。

 “我也不想跟你说话,因为公子说过,好男不与女斗!”就完,三元还朝她做了一个大鬼脸。

 “你这个死小鬼,小小年纪…”

 “沈紫媛,你跟一个小孩子也能对骂,是不是?”单驭玄真的很受不了她。

 她咬咬牙,怒冲冲的美眸扫问他“好,我不跟他斗,那你呢?什么叫‘好男不与女斗’?”

 “在你的⾝上不是看得很清楚?”他没好气的回道。

 “你的意思是我蛮横?”

 他点点头,见基伯已将一些乾粮拿到她面前,他直睇著她说:“一睡醒就又又叫的,不怕⾝体受不了吗?先喝点⽔润润喉,吃点东西填肚子。”

 “⼲么一副施舍样,我吃的东西又不是你买给我的!”沈紫媛嗤之以鼻。

 单驭玄冷睨她一眼“我想该将实话告诉你,从你昏睡那天开始,你那一马车的人跟马,吃的、喝的都是靠我的银袋,你听清楚没?”

 她柳眉一拧“怎么可能?”

 “‮姐小‬,是真的,我和芳婶在你离家时,虽然急忙到帐房拿了数百张银票,但我们这回离家已有四个多月,盘真的用完了。”基伯一脸尴尬地说。

 “这…你们怎么都没提?我还有髻花、珠宝啊,何必用那个人的钱。”语毕,她忙不迭将头上的缀饰全拉下来拿给基伯。

 “‮姐小‬…”基伯一脸为难的看着手中的缀饰。

 “从这儿到你永西老家,沿路可没有什么当铺可以让你典当这些东西。”单驭玄冷言提醒。

 她顿了一下“永西老家?我有说要回去吗?”

 “不然呢?”她一睡醒,他心中的怒火好像也跟著清醒了。

 “你是什么意思?那楚倩和她肚里的孩子呢?”沈紫媛的目光移向远望着山林一副心事重重的楚倩。

 “她的事我自会查个⽔落石出。”他撇撇嘴角。

 “查?查什么?害她‮孕怀‬的男人分明就是你!”她边说边大步的走到楚倩面前“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说说话?你到底还要不要单驭玄负责?”

 “我…”她正烦恼著二姨太代的任务不知要如何完成,否则,她和炎坤的婚事无望啊!

 沈紫媛不知她的思绪百转,一把拉起她的手,带著她走向单驭玄“这样好了,这个女人是你的,所以她吃的、喝的当然要算到你的头上,而我们一路带她从永西走来,也花了好几千雨,尤其她每一餐都是好几人的食量,这算一算,你就送我们一千两好了。”

 “真是狮子大开口。”

 “单驭玄…”

 “沈紫媛!”他刻意打断她的话,一脸冰冷的道:“我已经打定主意和你回永西查明整件事情,所以在真相大⽩前,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别动不动就将楚倩的帐算在我头上,要是真的惹火了我,可不只让你昏睡两天而已!”

 “你…你胆敢威胁我?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紫媛。”

 啪的一声,单驭玄突然用力的拍了她的额头一下,而那上面的伤还未好。

 “好痛哦,你该死的在⼲什么?”她抚著伤口,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提醒你你的⾝上还有旧伤。”单驭玄的俊颜泛著铁青。

 “那又怎样?”

 “你怒人的能力太強了,所以她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旧伤未愈,新伤又来。”

 “⼲么?你想打我?”

 “我不确定,我只知道你再胡扯骂下去,我的忍耐力到了极限时不知会如何。”

 语毕,他怒冲冲的刻意走离她一段距离,才背对著她,注视前方的翠林。

 三元看看沈紫媛再看看单驭玄,不可思议的直‮头摇‬,嘻嘻称奇道:“沈紫媛,你真的很可怕耶,不是每个人都能惹火我家公子的,而且我还是头一回看他打女人,说起来,你真不是普通人。”

 “那是因为你家公子本不是人!”她本不甩单驭玄的威胁话。

 “三元,上马!”单驭玄可没耳背,既然她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那他又何必无聊到守著这一群人。

 “是。”三元朝沈紫媛龇牙咧嘴一番,接著俐落的上了马,策马走近单驭玄。

 单驭玄冷峻著一张俊颜翻⾝上马,接过他手上的疆绳后,回头睨了一脸错愕的基伯等人一眼“你们珍重!”

 语毕,他看也没看沈紫媛便策马离去。

 “这…”沈紫媛没想到他竟说走就走。

 基伯和芳婶不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永西的路迢迢,还有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上盘没了,而这段路又不见人烟…

 楚倩忍不住‮头摇‬。她很想骂沈紫媛一点脑子也没有,但回头一想,这不是杀她的大好时机?

 单驭玄已离开,基伯和芳婶两人手无寸铁,而这里看起来又是个与世隔绝的山林之地,山路下是万丈深渊。

 如果将沈紫媛三人连同马车一起推下山崖,绝对会一命呜乎,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届时她回到沈府,只要佯言他们三人是被盗贼杀死,而盗贼见她⾝怀六甲,在她苦苦哀求下才放了她应可代。

 楚倩的明眸快速闪守一道狠之光,看着仍旧晴朗的天空,她扬嘴一笑,就让他俩再多活几个时辰,等到⼊夜时再行动。

 ***

 单驭玄虽一路策马疾奔,但一张俊脸始终凝重。

 三元不时由眼角余光偷偷往后瞄,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你放心不下他们,对不对?尤其是那个沈紫媛。”

 “你在胡说什么?”他口气淡漠地回答。

 “我才没胡说呢!虽然她对你一直都很过分,可是我发现你非常包容她,也很关心她。”

 “别说!”单驭玄嘴上否认,內心却有个声音附和著他的话。

 “公子,你不会是喜上她了吧?”三元可不愿意他喜上那个凶女人,但看情形好像是真的。

 “胡扯!”他发现自己的语调不怎么坚定。

 “公子…”

 “闭嘴,别再多说了,我们得赶到下一个镇去,不然今夜得露宿山林了。”

 “喔。”他听话的闭上了嘴。

 单驭玄直视著前方婉蜒的山径,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儿山路虽平稳,但⼊夜后漆黑一片,沈紫媛那辆豪华马车若一个不注意…

 他咬咬牙,算了,何必担那么多心呢!何况基伯和芳婶看来是细心的老仆,他们一定会小心的。

 单驭玄以此安抚自己那颗局促不安的心,亦以此阻止自己想转回头的浓浓‮望渴‬。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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