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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留在房中
 她的目的不仅仅是留在这里,而她似乎是料定了他会救她,竟当着他的面跳进寒池里,他也的确救了她。

 “江公子,你有喜爱的人么?”“如果没有…能不能喜爱我?”他没有喜爱的人,也不知道喜爱是何种感情。

 “我不明白喜爱是何种感情。”他告诉她,甚至已经预料到她面上出的惊诧亦或是失望。可她对他笑了,没有丝毫意外惊诧亦或是失望。

 她看到的是他,不是世人眼中的镜卿公子。是真实的、空无一物的江宣鄞。心不知为何剧烈的跳动起来,与她身上馥郁的香气无关,香气能拨他的情,却不能拨他的心。“我来教你呀,江公子。”她笑着说。

 奇怪的姑娘。可她吻他时,他竟不想拒绝,他不讨厌她…情二字,这一刻才真正融。身体会因为她的触碰而欣喜,这是喜爱么?想要更多的占有她,这是喜爱么?往日从未有过的荒诞靡的念头,此刻却如心魔般在他灵台中盘踞生,几乎都与她有关…这是喜爱么?

 世人在他眼中,无论如何骨皮相,都像是长着一张脸,并无不同。可从这一刻起,他终于明白,并不是世人相同,而是他从未,睁开眼看过。

 因为他不必知道这些。唯独是今今不同的,他想要,知道她的一切,这一颗心,从这一刻起,为她跳动。教会他什么是喜爱,什么是爱。

 “喜爱。”他低低地开口,想把这个雀跃的心奉到她面前,他喜爱今今。很喜爱,很喜爱,他知道,今今看上去总是事事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鲜活、机敏、爱笑,会做很好吃的饭菜,说话很直接,时常惹得宣钰火冒三丈,但他也知道,她也有在意的事物,对于某些事分外偏执,那或许是他所不知道的过去里留下的创伤,今今也不会与他开口。

 那他若能做的,就是将一切都给她。喜爱和爱不一样,今今不会说谎,所以她只对他说喜爱。

 她喜爱自己,也喜爱宣钰,而宣钰也爱她,他看得出来,只是亲眼所见时,心口还是会疼痛。所以他那在宴仙楼看到她要吻上宣钰时,他忍不住开口打断。

 “今今。”他唤她,她有些惊诧,本该因为醉意水到渠成的吻,就这么被他打断,她以为自己没看见,还讪笑着掩饰,但他没有揭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醉了,我陪你喝吧。”酒香入口甘冽,他却觉越喝越苦,直到舌尖都泛起涩味。可惜的是,他不会醉,他好喜爱、好喜爱、好喜爱今今…喜爱和爱不一样,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才会痛苦,他爱她,所以要接受痛苦。若是让今今明白,自己只属于她,这一切会有改变么?

 ***回到天镜门后,他与叶如霏见了一次面。婚事是叶家与江家强行结下的,他知道叶如霏并不喜爱这门婚事,只是她不敢违抗家族,故而选择屈从。

 若没有今今,他不会明白喜爱讨厌这些感情于他而言都是些什么样的感受,他早已习惯了像是木偶一般。

 被长老们置在高高的镜阁之中,只要让世人看见,他是太霄一脉的天才,是能够继承顾祖师传承之人,这便足够了,这便足够了吗?这便足够了吗?这便…足够了吗?他不要做世人的江公子。

 他要做只属于今今的江公子,他对叶如霏说:“这次冼镜大典,我会向长老们提出,我身中情毒,失贞失节,已失去做你道侣的资格…希望叶家能够退掉这门亲事。”

 “若你能退掉这门亲事,我自然无妨,只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这值得么?”

 叶如霏看着身后顾祖师的石像,长叹一声“你既身负太霄一脉的传承,拘泥于情爱,只怕辜负掌门对你的期望。”“无妨,你比我更适合继承太霄一脉。”叶如霏极少正眼看他,他二人都受制于家族。

 她看着江宣鄞就像在看着他自己。两面互相映照,空无一物的镜子。因为空无一物,所以即便被摆布操纵,也不会觉得痛苦。这次,她少见的抬眼看了他。

 直到叶如霏看见那双笃定的眼,她才明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已不是一面空无一物的镜子了“若你能在冼镜大典中取得顾祖师的传承…”心中不免一动,叶如霏好心地给出了建议。

 “多谢,愿你也能如愿,朝着顾祖师的道路前进。”叶如霏有些意外,她从未同人诉说过,他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又或者,他其实从来都明白,他知道她对他的恨意,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这一点上,她输得很彻底。叶如霏看他离去的身影,面上却出了笑容。

 他自由了,而她也能自由,在冼镜大典中得到顾祖师的传承后,他跪在大殿中,同掌门与诸位长老言明,他失贞失洁,已无法维持与叶如霏的婚约,他扣首三下,生平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愿望。

 “父亲,母亲,请解除我与叶如霏的婚约。”他第一次这样称呼长老,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笃定,果断。

 他只想和今今在一起。哪怕她对他只有喜爱,哪怕她,永远不会爱上他,他身负顾祖师的传承,并以此要挟,长老们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他的要求,他想将这件事立刻告诉今今,匆匆赶去了今今所在的居所。衣摆因生风的步履翩迭而起。

 门被推开,室内却空无一人。江宣鄞其实隐隐清楚她早晚会离开,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实在太过忽然,他看着站在门外踌躇的江宣钰。只是苦笑道:“为什么是这时候…我还有未告诉她的事情。”

 “宣钰,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的婚约已经解除,从今往后,我只属于她。”

 “我从不奢求她能爱我…可她怎能这样轻易的放下。”宣钰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悲恸。因为他不够懂今今,所以不明白今今可以多简单的从情爱中身离去。

 “她只是回明衍宗了,还给你留了一封信。”看着江宣钰从袖中拿出的信,江宣鄞只是长叹一声“宣钰,她不会回明衍的,她是真的离开了,到你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你为何这般笃定…”江宣钰不信,长袖之下的五指紧握成拳,骨节隐隐泛白“你分明从不过问她的来历。”是啊。

 他从不过问今今的来历,但他却明白她的心,她洒自由,永远不会爱上谁,也永远不会属于谁。可宣钰不信他所说,当便启程赶往明衍一探究竟,而他留在房中,将今今留给他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信中,无非是说。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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