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果此刻死了
我让你说说接下来准备干嘛,你早打算走了吧?”她愣了一下,但还是嘴硬:“没有…”梁轲再度拿起手机,调出些什么就开始念道:“向郁娇。
就是你,水
云间的055号娇娇,没错吧?父亲向山,H市五星机械厂的高级工程师,母亲郁虹,家庭主妇。去年你从H市第一高级中学退学,今年你弟弟向郁磊升入这所高中,退学后你和家人基本失去联系。”
向郁娇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像被扒光了扔到这个人的眼前…不,比那还要不堪,她坐不住了,缓缓离开男人的膝头:“你怎么查到的?”
“你不用太担心,这年头都是数据联网,只要有一个身份证号,你在国内的任何信息我都能想办法看到。”
“所以呢?为什么要查我?”“我有权利弄清楚员工的底细,这行业的不稳定因素很多,而且,不看不知道,你的‘底细’可能要比你自己想象得有趣。”
“哼…”向郁娇忍不住鼻孔出气“我先替你说了,不过是没人要的私生女闯祸被赶出来了,不得以在你这里讨点饭吃。”
往常和客人聊天时,她经常胡诌些身世,什么家人患癌不得以下海之类的,意图骗取些同情。
后来才发现夜场里十个女人有八个都会讲悲惨身世,搞得客人们对此类煽情也都淡淡的,甚至有点“看你能编多惨”的看笑话之感。如今一口气讲出自己真实的“故事”反倒没什么感觉,更没觉得有多悲惨。
就好像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件事而已。梁轲站起身,出人意料地
她的头发:“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家里的事我确实也没法管。听别人说你是想出国留学?”这个“听说”大概也是来自她对客人的胡诌,因为编造悲惨身世不奏效。
她近期改对客人说自己在攒钱出国留学,意在多讨一点小费,同时塑造一个自立自强的“人设”她发现这年头就连那些该死的客人都会踩高拜低,明明他们面对的夜场女已经低进尘埃了。
但只要表现出家贫、没见过世面、没脑子等种种弱势特质之一,鬣狗似的男人就会闻着味道过来,对弱中之弱肆无忌惮地施以欺凌。实际上。
她也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攒下的钱要想留学恐怕还差一位数,但她熬不到那时候了,只是想趁着高中的底子还在,找一个辅导班重新高考。也许之前是被客人踩怕了。
对着梁轲她就是不愿意
这个底,所以接茬说了声:“对,我想去英国,要是攒不够钱就去欧洲”
“
好的,你这个年纪是该继续读点书。你还没开始学语言吧,可以用卡里的钱先找机构学一阵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怀,她又是一愣,怎么?这还想资助我留学?“然后呢?我每个月需要陪你多少次?”于是她索
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但是你最好注意一点,别再出这次这种事,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虽然是警告,但被他说得很温和。
向郁娇心里一盘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买卖。外围圈的世界有多阴暗她已经见识过了,卖给许多人虽然来钱快,但自然就要承担许多份风险,更何况卖给许多人也是卖,卖给一个人也是卖,而且卖得多价值只会变
。
已经卖了,那就要卖到利益最大化,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她,而是一件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收藏品。
她眼见着自己的身体在收藏家手中获得增值,如红了眼般兴奋起来,她又坐回到大腿上:“好,我都听你的。”***彩娅人间蒸发了。
更可恶的是与彩娅一同消失的还有向郁娇带去游轮上的手机、行李以及酒会主办方的联系方式。这倒霉的三天工作不仅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最后就连工资也打了水漂,不过,她并没有很生气。回到S市的那天,梁轲发给她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
数字是银行卡密码,她第一时间跑到ATM机查看,卡里果真有十八万,数字后面跟着好多0,乖巧安静地和自己对视着,她狂喜,又第一时间跑去银行,立刻把这笔钱转进自己的账户。不是不信任梁轲,只是她觉得这样才最安心,那个地址则位于城东的别墅区。
原以为要过上住别墅的日子,没想到实际上安排给她住的只是别墅区前面的公寓,不过,怎么说也是豪华小区,公寓位于23层,总面积不大。
但是挑高做得很高,一进门就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与普通的房屋格局不同,走过玄关影壁“客厅”赫然就放着一张大
。
盥洗室内大得夸张的浴缸占到一半面积,对面还贴着一整面墙的镜子。向郁娇拿着行李走进这个新“家”心里的快乐慢慢沉下去。
一点气泡都没能浮出来,而是转变成难言的失落,她心想,这完全是一个
女的房间,而她将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梁轲嘱咐她不用再回水
云间,她应当听话,但是不去堵彩娅让她把钱吐出来,又令她心有不甘。出于折中,向郁娇先发了消息询问敏姐彩娅有没有回来上班。
“她走了。”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敏姐的漠然,消息继续回传过来“小梁总的人过来说的,还让我把这个月工资结给你,但没提她的事。”“没事敏姐,结不结都一样的。”向郁娇一边忍着心头滴血,一边这样回复道。
“这哪行呢宝贝,以后多想着点敏姐就好。”对方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以敏姐的精明,大概也猜到了她的离开和小梁总不无关系,就这样,她与彩娅最后的联系也断了,不知为何这让却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场中人来人往满是人,有的人消失时却像清晨海上的泡沫,无人问及更无人理睬,忽然之间闲下来、静下来,什么也不用做,那些沉于海底的思绪也再度泛起。
夜深人静时本该是她盛装前去工作的时刻,坐在空
的新家才想到自己也是浮游之一,如果此刻她死了,有谁会发现、会在意呢?她带着油然而生的恐惧,摸过手机给许涵玉发了消息。“小玉,今天夜班吗?”在她刚离开酒店时,几乎每天都会和许涵玉说说近况。
但随着逐渐忙碌,几次错过回复消息的时间,二人之间便渐渐淡了,偶尔想起才互相问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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