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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所谓四処玩乐
 “只是玩笑…!“雪意,我恨极了。”近二十载的折磨,近二十载的隐忍算计,到头来成墨生居然说只是玩笑。温雪意无言的抱住姜年。成墨生死了。

 纪锦娘也无法复生,由此而生的许多折磨,也无法消除,姜年因此生出的无限恨意更是不能平复。

 江边回宫后,姜年一直是疲惫不堪的模样,搂着温雪意倒头就睡。温雪意醒了,起身想去做事,姜年也一下子醒过来。“你去哪儿?”

 “我不困,你接着睡吧。”姜年把她拉到榻上。“别走。”姜年略微软弱,温雪意便忍不住心软。

 然而越是亲密,温雪意也越是想起二人之间的裂痕。姜年上新系的穗子,她这大半月同林西竹见面的几次。总有一要捅破的。温雪意狠心要摆开他的臂膀起身,姜年又喊起疼来。

 “别使劲,我还疼呢。”他身上淤青化开了,发黑发紫,格外唬人“陪我说会儿话。”对温雪意,不能硬着来。姜年深谙其道。温雪意略微松动,姜年又将她搂住了,他无话可说。

 他只想搂着温雪意睡下。姜年本以为成墨生死了,他便解了,成墨生已死,这一他仍是难以愉。

 “雪意,给我唱几句吧。”姜年沉沉入梦,温雪意却不能安眠。姜年的手段,万一知晓她与林西竹的事。温雪意几乎不敢想。

 ***因着成墨生的事,温雪意不敢多往南馆去。乌草书院药园得了不少药草,温雪意便只跟着卓清戎。

 许多药方其实温雪意也看过,她要试,卓清戎也随她,即便照着方子,温雪意熬的药与卓清戎熬的,总有许多分别。

 “只有方子是不成的。是单取植株,或是研磨成末,是小火慢熬,还是大火烧煮,总有讲究,得耗了时间多试。”温雪意就是有心也腾不出成的时光来试。

 “况且你心思也不在这儿。”温雪意被卓清戎说得羞赧,她的心思确实不在这儿。成墨生之死忽然叫她警醒。姜年的算计,牵涉广阔。好似这一回,复仇之余,姜年还扯上了贺青松。

 他是要自己顶上,还是借着贺青松之事又盘算了别的事情。姜年叫成墨生作罪己书,当真只为出一口恶气么。温雪意要离开姜年,比从前想的,难太多太多。倘若有一,自己拦在他面前,姜年又会如何。

 除却情爱,温雪意头一次思索姜年这个人,她与姜年相差太多,无论是手腕,还是计谋。唯一能胜过姜年的,兴许只有好一些的记忆。

 温雪意手里的药草给折得七零八落,卓清戎住她的动作:“你若心中有事,也别折腾我的药草了,去捣药吧。”连药汁她也捣得用力。

 “卓大人有碰过什么极难改变的事么?”卓清戎正守在药炉边,外头暑气正盛,即便没有药炉,不曾烧炭火,屋里也热得厉害,何况还在药炉边。卓清戎肩上长发也透了,她但凡行事,总是十分用心。

 “朝中女官只有文职,没有武职。”太医院也是没有女官的。看似卓清戎官居四品,其实都不是她想要的官职。朝中没有,卓清戎便叫她抄录了药经,往民间修整,她是如何做到这样一往无前,毫不退却的。

 温雪意忽然生出许多勇气来。姜年也未必就如此看重她,与其瞻前顾后,停滞不前,不如早做打算。故而再见木三郎,温雪意悄悄给他递了条子。

 “事急,私见。”藏书阁里,还是头一次相见之处,木三郎来得悄无声息。卓清戎以为温雪意要抄录书册,一早将人撤走了,温雪意拿出一本沛城的疫病记载。木三郎诧异至极:“怎么在你手上?”

 “不是原册,我又抄录了一册。”木三郎细看手中书册,虽字迹别无二致,纸张相比先前的书册却要新一些。“你能确保万无一失么。”

 “你问问卓大人,我抄录的药经可有差错。”木三郎一直知晓她记忆超群,然而温雪意那只翻过一回。连他也忍不住赞叹。

 “我以为你不过记好些,竟还能仿着字形么。”说起来还是姜年的缘故。姜年从前叫她抄录书册孤本,温雪意不晓得看了多少,仿了多少。平里避嫌,她才只拿寻常的笔迹抄录。“你不想知晓是谁拿走了书册么。”温雪意又拿出一本,卷在手中。

 “官员上任的记载,我也能做。”木三郎接过一看,哪有什么记载,全然是空白一片。这便是温雪意的计策了“我知晓你身份不凡,倘若哪一时机成,你要揪出疫症背后的人,这两册就是引子。”

 知晓疫症发处,私下里派人去查探,明里再把仿造的官员上任记载放回吏部,就可守株待兔。“空白的也不打紧,人抓住了,还怕审不出来么。”木三郎原以为线索至此便断了。

 不曾想温雪意竟还有法子,他倒是记得其中几处,只是轻举妄动会叫余下的人有所防备,木三郎一个也不想漏掉。能有一册沛城周遭的疫症记载已经极好。

 “可惜当不是我亲见那本官员上任的书册,否则抄录下来,回头还可当做物证。”倘若温雪意仿造一本,字迹纸张皆与其他书册相同,幕后之人想要佐证这书册是假,只能拿原册。想也清楚,拿出原册便是偷盗。这是哑巴亏。

 “既有技艺又有谋略,有意思,你想要什么。”“我还不曾想好。”“我以为你知晓我的身份,会求我替你籍。”温雪意起初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她早就猜测过木三郎的身份。本朝国姓为李,他自称木三郎,卓清戎揍过的大哥,应当就是当朝太子。

 他大约便是那个四处玩乐的三皇子。人人都说他毫无野心,连姜年也选了太子一的杜冶淳,然而,他对疫症之事这样上心,所谓四处玩乐,大约也是韬光养晦。木三郎又怎么会为了她暴本心。“你有心隐瞒,我亦不会戳破。”木三郎也奇了:“那你找我是为何事?”

 “我要行事,总不能孤军奋战。”木三郎不会直接助她籍,旁的事情,总有他能帮手的时候。

 木三郎越发觉得有趣,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递给温雪意。是温雪意初次拜访乌草书院时写给卓清戎的曲谱。那一弹琴的,是他。温雪意还记得曲中隐藏的杀伐之意。

 “卓大人与我相也是因你授意么?”“我哪管得了卓姐姐和谁相”木三郎起初只是惊于温雪意竟能记下琴谱。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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