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是许愿灵话
可是陈峙的婶婶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动不动在我婆婆身边给我上眼药,这时我总要哭一哭我早死的爹娘,我婆婆一看见我红了眼眶,便连忙来哄我,连带着训斥几个婶婶。回门的时候,我和陈峙在一辆马车里。
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我就不一样了,想在哪躺在哪躺,直到他忍无可忍地说:“你就不能坐好吗?”我瞥了他一眼说:“你和我说话就不能不用问句吗?”他好似思考了一番,不再要求我。
只是把他的披风给我盖上了,这大夏天的他也不嫌热的慌。老许头儿和我表弟谢宵在门口
接我们,谢宵和我从小玩到大,我和他总是有聊不完的天。有时候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长大,一直和亲人呆在一起就好了。
我拉着谢宵去后院找祖母,祖父在身后喊:“许照微你把手放开,你都嫁人了,注意分寸。”我对老许头的教导已经产生了逆反情绪。
他让我干什么,我偏不,原本我拉着谢宵的衣袖,现在我要拉手,只是这孩子今天的手汗还
多的,不能久拉。祖母们拉着我看了又看,非说我瘦了。
可是我才到他家三天啊…白骨
人
气的效果也没这么明显。一大家人笑了哭,哭了又笑,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下午我和谢宵在树下吃西瓜。
他问我:“姐,你喜爱陈峙吗?”我细想想,我们两人是合作关系就不必谈什么喜不喜爱了,便搪
道:“嗯…还好吧,当然比不上喜爱你了。”说完我轻刮一下他的鼻子。
他好像很喜爱被人刮鼻子,每次都会红着脸看我然后轻轻一笑。晚饭我又吃多了,不得不说还是自己家的菜吃着香。陈峙家里的人吃饭跟菩萨闻香火似的。
那叫一个细嚼慢咽,怪不得一个个的瘦的和柳条一样,陈峙很贴心地给我倒了杯山楂茶“我看你和表弟的关系
好的。”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酸的啧舌:“啧,他小时候一直住在我家,去年舅舅回金陵才把他接回去,而且他很乖,什么都听我的,所以和他投缘。”“那他订亲了吗?”“没吧,才十四岁,不着急。”马车一晃一晃地,我的眼皮渐渐抬不起来了。
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被人抱了起来,那人还说:“除了吃就是睡,和只小猪一样,”是娘吗?娘也老说我是只小猪。
可是娘不是死了吗?这样每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是没有意思,我准备出去转转,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有人,是陈峙。
“你怎么来了?”“祖父让我和你一起出来转转,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得作出
里调油的假象嘛。”他说这话的时候,捏着一股劲,让人不自觉地拳头就硬了。
下车之后,我去了金陵最大的首饰铺子老九祥,紧紧拽住陈峙的手娇滴滴地说:“夫君,这个手镯怎么样啊…够沉吧,还
手呢,我好喜爱,给我买嘛。”
他不是喜爱白姑娘娴静温柔吗?我就要这样做作给他看,果不其然陈峙的身体十分僵硬,像个木偶似的给我结账。嘁,小样儿,看我不隔应死你。
这时节荷花虽不是极盛,但依然亭亭玉立,开的灿烂。湖边有个画匠在描一副荷花图,我自小就喜爱画画,只不过学的是山水,但最近对工笔花鸟来了兴趣。
上前一看,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姓赵,长的端正清秀,下笔稳如泰山。我向赵先生提议到陈家教我画画,他欣然同意,只是陈峙的脸色又不太好了。
难道是他拎着那几大坨金子回过味儿来了?不过我是那看眼色的人吗!爱咋咋地,反正他不好意思去退货,嘿嘿。赵先生每三天来陈家一趟,给我传授一些笔法,我最喜爱他画虫子,尤其是蜻蜓。
只是每次下笔不是重了就是轻了,找不到画翅膀该有的度,赵先生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说话风趣幽默,我被逗的笑个不停,整个亭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赵先生来了啊。”陈峙信步走进凉亭,赵先生拱手回应。搁平时我也看不见他,每次一到我学画的时候他总要到花园来,说是学累了出来溜弯儿,他累的还
有规律,他转身来看我的画,扇着扇子夸了几句,瞧一眼赵先生说:“赵先生当真倾囊相授,内子可以出师了。”
“这么快?我才学了五次。”“夫人于绘画方面自幼聪慧,人尽皆知啊。”陈峙这样说完,赵先生连忙说:“对,夫人确实天资聪颖,只需要多加练习,一定可以青出于蓝。”可是第二天我练习的时候,他却挑三拣四。
我本想
起袖子和他好好论论家庭地位这个严重的问题,他连忙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我的手,环着我带我找下笔的感觉,不得不说他的水平还不错,经他指导我画的虫子自然了一些,只是他每次都来指导就大可不必了吧。
这样平和的日子过得还算快,转眼间就该过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颇有些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过了元宵节,陈峙要出发去京城,所以这几天他忙着收拾东西,我婆婆不理这些俗务。
他也习惯了,把自己的行李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这个名义上的
子根本不用
心。元宵节年轻男女喜爱相约去看花灯,许些姻缘相关的愿望,然后就是暗送秋波,生怕对方不知道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男子问:“你许的什么愿望啊?”女子答:“你猜。”
男子又问:“是不是和我有关?”女子捂嘴一笑,粉拳轻轻锤在男子
口:“你讨厌啦,谁要许这样的愿望。”我觉得我就不用去了,当着陈峙的面许这样的愿总有些红杏出墙的意味,太明显了,不妥当。
“许照微,走吧,去看灯。”陈峙叫住了打算溜回屋里睡觉的我,他披了件暗红色的斗篷,金线绣着月上柳梢头的样式,烟花炸开,我看见他在雪地里朝我笑了笑,
红齿白的。
我突然觉得和他出去也行,毕竟这张脸还是勉强配的上我的,他站在河边,推了只河灯出去,闭上眼许愿。我不信这些,要是许愿那么灵的话,秦始皇他老人家不还活着嘛,说不定都打到海对面去了。
“你不猜猜我许了什么愿?”陈峙的眼睛今晚亮的有些过分,像是把整条街的灯火都装了进去。看他那个甜蜜的冒泡泡的样子,我就知道是关于白婧娴的了“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根本不用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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