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爱情于大多数人而言，更像是一场飘渺，无实质的梦，当局时只觉得混沌，这份未知难免让人踟蹰。程芝是书店的常客，空闲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有没有感趣兴的作品上新。
老板难得看她带异
过来，张了张口，话还没问出口。程芝立刻解释“这是我学长，我们一个培训班的，我打算来看看有没有新书，他也要来看看有没有beyond的新专辑。”她平时说话的语调总是不紧不慢的，⽔流一般和缓，这次却飞快的念了一长串介绍，仿佛带着点
盖弥彰的意味。梁家驰和老板都看向她。老板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揶揄的目光仍在她和梁家驰⾝上徘徊。“对了，专辑在哪儿呢？”程芝避开她意味深长的打量，转过⾝在灯光昏⻩的书店里寻觅专辑的影子，她记得一般都放在阅览区的。
梁家驰的目光不自觉的随她的方向看过去，靠墙的位置摆了几把原木桌椅，一扇玻璃花窗被外间葱郁的绿树照出团蓝莹莹的光晕。
程芝恰好走到那边，单薄的⾝形被染了层淡淡的青蓝⾊，更显素净，低下头时，露出些雪⽩的脖颈，线条柔和，像嵌在风景画里的人物，美得浑然天成。翻看几下，都没找到，她抬起脸。
正对上梁家驰沉黑的双瞳，尽管隔了段距离，程芝却仿佛感知到有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萦绕在彼此之间。
像是忽然多了层薄如蝉翼的膜，没人去点破，就这样静默的观察着对方。片刻后，梁家驰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却觉得耳朵又开始发烫了。程芝慢慢走过来，和老板说没找到。
“哦。那你看看靠门口的那排架子上还有吗？”老板朝外扬了扬下巴，语气欣然“这两天可多人来买了。”梁家驰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眉峰微簇“好像没了。”
毕竟特意跑一程，空手而归，老板替他遗憾，说了句不好意思“这样吧，你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在这儿，到到时候上新了我给你发个信短。”
“好的，谢谢了。”梁家驰掏出机手时，忽然想起还没有程芝的机手号码，正好人站在旁边，轻轻拍了下她肩膀“你的机手号码给我一个。”
程芝垂下眼，看到肩上搭着的手，少年的指节⼲净修长，银⽩⾊细带手表衬得腕骨很清瘦，她有个小癖好，喜
观察别人的眼睛和手。小时候看书，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比起言语透露的情绪，眼神会更真切，而手寓意着各种行为举止。除了家人之外，她很少和异
有接触，刚才梁家驰碰她时，动作很自然，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浮。“我们还没加联系方式呢。”梁家驰看她没反应，以为是不愿意。但又觉得关系不算太生分吧，于是换了礼貌的语气“可以留个你的机手号码吗？”程芝转过脸，对上他澄明的眼睛，像是望⼊一池深沉的潭⽔，里间细碎的笑意是偶尔滥泛的⽔波。
她的心好似被波澜推了一下，有点晃悠悠的“哦…好。”梁家驰笑笑，存好号码后，看到她手里拿着好几本三⽑的书“你很喜
她的作品？”“嗯。”程芝很爱惜地摸抚着硬壳书封上的‘万⽔千山走遍’几个字“我很喜
看游记和散文，等读大学，时间更充裕了，我也想到处去旅游。”她说到旅游二字时，眼眸清清亮亮的，満是憧憬之情。“是吗。”“嗯。”说到感趣兴的事，她的表情鲜活许多“你喜
旅游吗？”“还好吧。”梁家驰挠了挠青茬茬的鬓角，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更喜
待在家里的人。”程芝笑笑，轻声自嘲：“因为我看起来很呆板吧。”她的确不太擅长和人
流，总是在看书，做题，或者毫无顾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格，往好了说是文静，不善言辞。其实就是一种跟不上节奏的滞后。因此也会被人取笑一些闲言碎语。“谁说你呆了，喜
看书又不是坏事。”梁家驰拍拍她肩膀“刚才是我先⼊为主的理解了，抱歉。”“没有，没有。”程芝抬头看他，好奇道“除了听歌以外，学长你还有别的趣兴爱好吗，打篮球？”
她感觉梁家驰这类人的⽇常生活肯定很丰富多彩，完全有别于她的普通平淡。梁家驰想了想“篮球是有人喊就去打两局，权当运动一下…”漫不经心的视线游走于琳琅齐整的书架，然后缓缓定格“也会看一些小说之类的。”
“你也看小说？”“嗯。”梁家驰走过去，拿起一本武侠小说翻了几页，问老板“怎么这么旧，还是繁体字？”
“哦…这是湾台那边发行的最初通贩版，是收的旧书，也有简体的，我给你找找。”程芝扫了眼书名，金庸的《倚天屠龙记》，想起书里对张无忌的描述，浓眉俊目，意气傲然，看着倒是颇符合梁家驰的形象。
“这本多少钱？”老板报了个价格，梁家驰思索片刻后“好，帮我包起来吧。”刚说完，程芝就先他一步付了钱。梁家驰看她花了钱，还一副赚到了的样子，觉得好笑“就这么想还我人情？”
“我是觉得做朋友要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嘛。”程芝微微笑着看他。“长久…”梁家驰愣了愣，眉峰微抬，也笑“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和我扯上瓜葛呢。”
程芝有些心虚的别过视线，
角上扬的弧度敛了几分“怎么会呢…哈哈…”⼲笑声完全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于是梁家驰眼底的笑意更盛，也就不计较这件事了。下午时间充裕，外面笼了层漫漫的雨雾，梁家驰和程芝都没带伞，便留在店里看新买的书。程芝左手撑着额角，看书的模样很专注，梁家驰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指节叩着书页，翻看得快而轻。
老板送了两杯热咖啡过来，梁家驰端着杯子边喝边看，一刻也没挪开视线。程芝好奇的看了一眼，瞥见“光明顶”三个字，想起在家时看到⽗亲看电视剧，正好演过这一幕。
“学长，你平时爱看电视吗？”梁家驰从小说內容里收了收心，回答她：“看，最近不是在播倚天屠龙记吗，
好看的，你看了吗？”“我跟着我爸看过几集。”“金庸的小说我都
喜的，最近新出的这版，男主是苏有朋…”程芝看他皱了皱眉，好笑道：“你不喜他？”梁家驰耸耸肩，有点无奈“不是不喜
，就单纯觉得没有很契合人物形象。”顿了顿“可能因为看书的时候，自己心里有了形象，不自觉就带了点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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