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走到含章殿外
我就说嘛,太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坠马了,皇后平⽇里⾝子也无大碍,怎么会深夜暴毙。”
“你既然知道。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说,”萧裕明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要不是我安排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又安排人引勾了你侄女,恐怕你就安排你侄女进宮,生儿育女,将来做国朝的太后了。”
听他说起自己的侄女,德太妃怒不可遏,哥哥的长女生的美妙无双,可是在随⺟去庙中进乡时与一个书生看对了眼。
等到家里知道时,俩人竟然已经珠胎暗结,侄女有了四个月的⾝孕!萧裕明冷笑道“我和表姐,也不过是如法炮制罢了,当年的
情香可真是好用啊。”
“萧裕明!”怒火中烧的德太妃扑上来。她要撕烂萧裕明这张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跟着一同过来的⾼福拦住了疯癫的德太妃,萧裕明拿起木盒中的书信“你对皇兄一颗真心,可是这真心到底有多真呢?”
“助他欺辱我的⺟亲。他可曾正眼瞧过你一眼?”将书信扔到她的脸上“大监当年与你相识于微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想勤学苦读博一功名与你⽩头到老,可是你呢?贪慕荣华富贵到了皇兄⾝边,还允诺大监说要与他在宮中⽩首到老,骗了他净⾝进宮,成了你的棋子。”
“若不是表姐跟我透了口风,我竟不知你竟然把手伸到了甘露殿。”德太妃倒在地上,看着満地的书信和银票,纸上是情郞对自己的情意,进宮那么多年,他自己在外面,将満腔的绵绵情思皆记在了这一封一封的心里。到底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辜负了他。
自己对先帝是真心的,大监对自己也是真心的。看她抱着満地的书信哭泣,萧裕明蹲下看着她“⾼福送大监上路的,大监临死时说他自愿殉先帝而去,只求我能饶你一命。”挥挥手让宋桢把东西端进来“可我想着。
他爱了你一辈子,留你自己在这世上独活,未免太过忍残。”漆的油亮的托盘上放着一小杯酒,清澈的
体在青瓷杯子里,宋桢将托盘放到桌上,萧裕明拿过那杯酒递到德太妃嘴边“喝了这个,你就能去地下服侍皇兄了。”
德太妃抬头看着萧裕明,嘴巴张开正要说话,萧裕明手一伸,就将毒酒灌进了德太妃口中。这是宮里太医刚配出来的方子,喝了之后发作的很快,受不了多少罪人就去了,看着七窍流⾎的德太妃,萧裕明又后悔起来,应该给她发作最慢的毒药的,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便是被磨折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是无法换回⺟亲。宋桢收拾东西,抬头看向萧裕明“陛下,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萧裕明没有说话。
他想了很久,慢慢说道:“收拾收拾,和她一起烧了吧。”后槽牙几乎都咬碎了,萧裕明忍着心头的恨意。
“挫骨扬灰。”宋桢大惊,赶忙回了他,低头将东西一一收起来,出去喊人进来。尒説+影视:ρ○①⑧。αrt“Рo1⒏аrt”***处理了德太妃这边,萧裕明慢慢的往回走,宋桢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本来他想跟萧裕明说说明儿有什么事要做,可是这会看他眉眼之间俱是疲惫,他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沿着宮巷往甘露殿而去,走着走着萧裕明的脚步就慢了下来。宋桢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正要上前,可是不经意的一抬头“含章殿”三个大字挂在悬在那儿。原来是到了贵太妃这里。唉…宋桢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可怜,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国朝的贵太妃…
“宋桢…”萧裕明在含章殿门前站着,两眼看着那紧闭的宮门,金⾊的琉璃瓦上此时盖満了雪,大年初一,明明是最热闹的一天,今年却如此的冷清。
宋桢上前凑到萧裕明⾝边“陛下。”扭头看他两眼盯着含章殿的大门,他想了想,低声说“陛下可是想去看望贵太妃?”萧裕明张了张口,自己现在哪来的脸去见她呢?
可是明天她就要进宝华殿了,人进了宝华殿,宮门一落锁,闲杂人等不得进出,她就要困在那里面,不知何时能与她再见,或许宋桢看穿了自己万般纠结的心思。
他小声说:“陛下,徐才人与贵太妃
好,臣觉得或许可以准徐才人随时进宮探望,为贵太妃送些解闷的民间玩意。”
萧裕明回头看了宋桢一眼,转⾝继续往甘露殿走,雪后地上
滑,即便有宮人及时清扫⼲净,地上仍留了不少比踩实了的雪。两个人一步三滑的回到甘露殿,宋桢自觉地上前给萧裕明脫外袍。
就在他要把⾐服挂了⾐架上的时候,已经窝在临窗炕上的萧裕明说:“就按你说的办吧,给徐才人一个
牌,准她可以随时进宮。”宋桢会意,走到萧裕明跟前“那臣明儿就去办。”
萧裕明摆摆手“不用,明儿你先跟內务府说说宝华殿地龙的事,那里供奉着先帝,不能有嘲气,地龙等到三月再停吧。”三月?等到三月那时候都暖和了,屋里是有些
冷,出来晒晒太
不就得了!
宋桢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经意抬头看到萧裕明瞪自己的眼神,他心中明⽩,赶忙回了声“是”人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照着规矩,崔如月早早就起来浴沐更⾐,换上素⽩银冠,穿着朴素的⾐裙,宝华殿虽然在宮里,但是为显郑重,她要坐贵妃的辇舆前往宝华殿。
莺珠给她收拾了一大包东西与她一同前往,坐在妆台前看着匣子里那些金光灿烂的簪子步摇,崔如月⾁痛的在滴⾎。这么多漂亮首饰漂亮⾐服她都没机会戴没机会穿了!
虽然內务府给她准备的,让她在宝华殿的⾐服也不是特别难看,但是谁愿意整天穿这些除了⽩就是灰的⾐服。收拾妥当,⾼福进来说到时辰了,该走了。
崔如月万般不舍的起来,步履沉重的走出寝殿,穿过天井,走到含章殿外,宮巷上停着的是贵妃步辇,前后乌泱泱一大堆人,还有几位宗正寺的员官也在。
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崔如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福看她四下张望,微微侧⾝在她⾝侧低语“陛下在甘露殿议事,过不来。”罢了。
他如今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还把自己放在心上!扶着⾼福的手上了步辇,她
直了背端坐椅子上,努力不去看宮巷两边见到主子过来跪在地上的宮女內监。
自太宗皇帝立了这朝廷,自己是头一个在宮里给皇帝守灵祝祷的妃子,谁不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排场,什么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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